一直到進屋,莊淑嫺也沒鬆開九兒的手,坐在小牀上,還拉着九兒坐到自己身邊。
“莉莉,快把我給九兒買的新衣服,糖和餅乾拿出來。”莊淑嫺迫不及待的讓秦莉打開提包。
顧小北見秦莉從包裡掏出四五件新衣服,有毛衣,一套紅色的帶着中~國兩字的運動服。還有小棉襖。有些感慨,可憐的金伯母是把九兒當了精神寄託啊。
“我現在眼睛花了,要不我就給九兒做件棉衣了,用的棉花要比這個好。”莊淑嫺拿着棉襖在九兒身上比劃,不是很滿意的說。
秦莉看着,眼睛有些熱,莊淑嫺這兩天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了,這兩天,忙着給九兒買衣服,似乎也沖淡了點,金城離開帶走的傷痛。
顧小北見秦莉眼圈發紅,心疼的過去握着她的手。
“小北姐,我沒事,我就是心疼伯母,我想着要不讓伯母收養九兒吧。”秦莉的想法倒是和莊淑嫺不謀而合,小聲的趴顧小北耳朵跟前說。
顧小北一愣,秦莉的提議倒是不錯,只是這樣,九兒心裡肯定會以爲自己要拋棄她:“我就是怕九兒心裡有想法。”
“慢慢來,先讓她們相處上一段時間吧。”秦莉也知道原因,提議道。
顧小北看着莊淑嫺抓了把糖,往九兒口袋裡塞,一副奶孫情深的畫面。
中午,顧小北用秦莉帶來的肉,蒸了米飯,燉了豬肉白菜粉條,又炒了個酸辣土豆絲。
莊淑嫺邊吃邊不停的給九兒夾肉,她越跟九兒在一起,越覺得親暱,越覺得這真是雪容的孩子,如果是雪容的孩子,那不就是……莊淑嫺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
午飯後,莊淑嫺又拉着九兒陪自己下樓走走。
顧小北和秦莉在屋裡說話,秦莉感嘆:“你說這伯母和九兒還真挺投緣,我給你說那事,你也考慮下。伯母肯定也不會虧待九兒的。”
顧小北左右思量了下說:“還是先讓她們多相處相處吧,這事還要看九兒的態度,我們不能像個東西一樣,說把她送誰就送誰。”
“也是啊,回頭寒假了,你帶九兒去市裡住些天吧,要不伯母每天老是看着金大哥和金城的照片哭。”秦莉說着,神情也暗淡了許多,眼裡劃過一絲隱忍的痛苦。
“秦莉,你也太憋着自己,難過就發泄出來。”顧小北心疼的看着一直都很堅強的秦莉。
“沒事,我每天想,這樣就沒人跟我搶金城了,而且我也知道,金城心裡有我,我已經很知足了。”秦莉眼睛使勁眨了眨眼,眼底的淚珠卻最終沒有落下來。
顧小北趕緊轉移了個話題:“等過了年,咱倆看看在t市能幹點啥。”
“行,你家陸戰國工作會不會變動?要是高升了,希望能調到軍區去,這樣咱們見面也方便。”秦莉只要不提金城,整個人就像沒事人一樣,和顧小北熱切的討論。
“這個就不知道了,我倒希望他能直接調到省城,這樣咱們做生意的機會更多一些。”顧小北覺得小小的t市,還是有點交通閉塞,消費能力不強。
就算她有二十一世紀超前的經商意識,但是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下,還是舉步維艱的,必須好好謀劃一下。
莊淑嫺拉着九兒下樓溜達,初冬的菜地,已經一片蕭殺,只有幾家地裡沒拔的老茄子秧,乾巴巴的豎着。
“九兒,你喜歡吃什麼呀?下次奶奶來,給你帶來。”莊淑嫺很是慈祥的問。
“奶奶,不用麻煩的,姨什麼都給我買着吃呢。啥吃的都不缺。”九兒很懂事的回答。
“那,奶奶給你帶蠶豆吧,油炸的那種?”
“奶奶,我吃不了蠶豆,我上次吃,還送醫院搶救了呢?”九兒可記得上次差點把顧小北嚇個半死的經歷。
莊淑嫺一下站住,驚奇的看着九兒:“你不能吃蠶豆?”
九兒點點頭,莊淑嫺卻有些激動,長得如此像,連吃蠶豆過敏都一樣,世上怎麼會有這般巧合?
莊淑嫺想着回去,讓金學平再託人,好好查查當年的事。眼下她只能試探的問九兒:“九兒,你長得像爸爸還是像媽媽?”
九兒想了想說:“我長得像我阿爸。”因爲她長得不像陳氏,可是阿爸的印象,在記憶裡已經模糊,所以,九兒就推斷自己長得像爸爸多一些。
莊淑嫺聽了,有些微微失望。心底的疑惑卻沒有消失。
莊淑嫺因爲年輕時,冷天下河,拉沙子,得了老寒腿,走了會,腿有些隱隱做痛。
九兒見莊淑嫺走的有些緩慢,步子也不像剛纔那樣輕快,關心的問:“奶奶,你是不是腿疼?咱們趕緊回去,你歇會吧。”
莊淑嫺搖頭:“奶奶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奶奶,我會按摩,我在家時,每天都會給我阿孃按腿的。一會回去,我也給你按按腿吧。”九兒說着,神情卻有些低落,有些日子沒見阿孃了,心裡想着,有些難受。
“好,一會兒回去,給奶奶按按。”莊淑嫺笑着摸着九兒的腦袋,見九兒一臉難過的表情,心疼的問:“九兒這是怎麼了?”
“我有些想我阿孃了,想回去看看她,可是,我又怕我四嫂。”九兒難過的隨你。
莊淑嫺也好奇九兒長大的地方,拉着九兒的手說:“下個週日,我陪你回去看你阿孃,你四嫂要是敢打你,奶奶給你撐腰。”
九兒心思單純,一聽,立馬高興的說:“奶奶,真的嗎?”最後又想了想,搖頭說:“奶奶,我家可遠了,你腿疼,還是不要去了,回頭,我姨陪我回去就好了。”
“沒事,奶奶走慢些,還是可以的,就這麼說定了。”莊淑嫺不容拒絕的決定了行程。
兩人又走了會,才往家走,一路上,九兒話也多起來,不停跟莊淑嫺講上學的事,同學之間的趣聞。
莊淑嫺也聽的津津有味。到了家裡,莊淑嫺告訴顧小北和秦莉,決定星期天和九兒去陳家坪。
顧小北和秦莉一愣,顧小北點頭說:“行,我跟你們一起去。早就說帶九兒一起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