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國昨天回來,就被兩個孩子纏着,後來又忙着交“家庭作業”,今早一起來,就被小胖拉着四處跑,一時間忘了跟顧小北說這事,現在跟靳向東聊起苗疆的事,纔想起來這麼大一件事,竟然往說了。
顧小北的心都抖起來,是因爲激動的抖,不敢置信的說道:“真是金城?真的是嗎?”
陸戰國點頭,又將遇見金城的經過說了一遍,在他臨從苗疆回來時,跟阿興大叔說好,讓他幫着把金城送回省城,還去鐵道部門打好招呼,買了三張臥鋪車票。
顧小北忍不住流起眼淚,聽陸戰國的描述,金城現在就是一個植物人啊,心裡又開始心疼起他和秦莉。
靳向東和白曉蘭他們也聽說過金城的事,都跟着唏噓不已。
文秀清直嘆氣:“活着就好,不管醒不醒,能天天看着,能摸得到心裡就踏實。”說着也抹起眼淚,失子之痛,她是最有感觸,那種疼是鑽進骨髓裡的,就想着只要能天天摸到就行。
陸戰國回來後,可以休息幾天,不過時間都被小胖和莫忘霸佔了,連上廁所,小胖都守在門口,生怕爸爸一走又是好長時間,莫忘不像小胖一直跟着,但是會在玩的時候,時不時的站起來,看看爸爸還在不在,要是在,就安心的蹲下接着玩,要是不在,趕緊每個屋去看看。
顧小北覺得在兩個孩子心中,爸爸的地位遠遠高過她,忍不住跟陸戰國抱怨,她很吃醋,誰的醋都吃!
轉眼兩天後。
顧小北不知道怎麼告訴秦莉,金城要回來了,最後決定什麼也不說,拉着她去火車站接人,說了反而會心神不安的等待,不如直接見人好了。
秦莉看看顧小北身邊的陸戰國,有些納悶:“小北姐,去火車站接誰啊,還這麼隆重!”
顧小北挽着秦莉的胳膊,笑着說:“是好事。”說着看着秦莉,她特意囑咐秦莉穿身漂亮的衣服。
秦莉聽話的穿了件白色大翻領襯衫,外面套了件淺粉色鉤針織的小坎肩,頭髮現在長的很長,編了個菠蘿辮,辮尾用素色的手絹綁着。
顧小北滿意的看着秦莉的打扮,相信金城也會喜歡!
陸戰國他們到的比較早,看着出站口一波又一波的人,顧小北有些急了,不停的問陸戰國:“是幾點到站?會不會晚點?”
秦莉也被顧小北弄的緊張兮兮的,到底接誰啊?
終於等到金城坐的那班列車,人如潮水一般涌出,顧小北扶着秦莉的胳膊墊腳看,隨着人越來越少,也沒見金城他們。
顧小北又擔心了,是不是沒趕上火車啊。轉身準備問陸戰國,就見通道的盡頭,阿興大叔和兒子阿旺推着輪椅過來。
秦莉一眼就看見了靠坐在輪椅上的金城,整個人僵在原地,眼淚刷的留下來,模糊了視線,也不敢眨眼,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不見了,使勁把眼鏡瞪大,努力又貪婪的看着,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顧小北也跟着掉眼淚,輕輕推了一下秦莉。
秦莉才醒過神,努力的朝金城跑去。
一百多米的通道,秦莉覺得很長,怎麼努力也跑不到金城身邊的感覺,眼淚順着臉頰不停的流。
阿興和阿旺父子倆見秦莉跑過來,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金城!”秦莉哭着撲倒在輪椅前,手抖的不知道是該往哪放。
“金城,真的是你嗎?金城?”秦莉聲音很輕,看着金城始終閉眼安睡的模樣,語無倫次的說道:“金城,你還活着,你怎麼不看我呢,你怎麼了,真的是……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肯定捨不得我,對不對,金城……”終於忍不住頭枕在金城的膝蓋上,痛哭出來,悲慟的哭聲,讓路過的人忍不住側目。
始終安睡的金城,眼角緩緩的有眼淚溢出。
陸戰國摟着哭的不能自已的顧小北走過來,跟老人家點頭打招呼。
顧小北哭着看着金城的臉,突然驚叫:“他流眼淚了,是不是要醒了。”
秦莉擡起淚眼,她還沒搞清楚金城到底是怎麼回事,心裡隱隱有些預感,現在聽顧小北的喊聲,也趕緊看去。
阿興大叔搖頭說道:“他每年都會有幾個日子落淚,但是一直醒不過來。‘
秦莉聽了,頓時覺得挖心挖肺的疼,攥着金城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淚帶着灼人的溫度,大滴大滴的滴在金城的手上,燙進他的心裡。
顧小北看過去,見金城的淚流的更兇了,含着淚扭臉看着陸戰國,傳達着無聲的言語,金城是不是會醒?
陸戰國用力的擁了一下顧小北的肩頭,他也希望金城趕緊醒過來。
等秦莉情緒平穩一點了,顧小北去扶起秦莉,陸戰國推着金城,帶着阿興大叔父子倆一起去軍區醫院。
一車坐不下這麼多人,顧小北決定去金家,通知莊淑嫺,陸戰國開車帶他們去醫院。
一路上,秦莉讓金城靠在自己的懷裡,手緊緊握着他的手,眼淚就沒停過,心裡有喜悅,有委屈,還有滿滿的心疼。
顧小北帶着莊淑嫺和歐若水趕到醫院時,金城正在做檢查,莊淑嫺已經哭了一路,見了秦莉,上前握緊她的手,哭着問:“真的嗎?是真的嗎?真的是金城嗎?”
秦莉哭着使勁點頭。
莊淑嫺痛哭流涕,嘴裡不停喃喃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不會不睜眼的,我可憐的兒啊……”一把摟住秦莉哭起來,她需要力量,讓她站穩。
何勤跟幾個醫生給金城做了全身的檢查,覺得都是奇蹟,這麼多年,身體各器官沒有衰竭的跡象,只是爲何一直不醒,也是他們好奇的。
等醫生從病房出來,莊淑嫺也不問醫生情況,哭着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