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他已經是大二學長。
不斷髮展新鮮大學生學妹,是培訓部晚輔課程兼職老師的一大保障,周安安覺得有必要去看一看軍訓的大一學妹們。
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把軍訓服穿出花的小學妹,這是個重點。
這個缺少朋友圈的年代,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去捕抓亮點了。
“不過,先得去上課。”
雖說得了院長允許可以翹晚上的實驗課,但是正常的課程,周安安還是覺得有必要去上一下的,感受大學生活也是一種新的體驗不是。
趴在馬哲課上睡了半個下午,周安安補充了一下能量。
一下課,男生們約好打球的打球,上網的上網。
周安安這隻離羣的小白鶴,則是帶着美眉去行政樓那邊開車,去了培訓部。
做教育的就是這個不太好,時間太粘人了。
“五百。”
下午兩點,剛在校長室裡看資料,周安安聽到陳柔的電話,快步走到了一樓前臺,皺着眉看着眼前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輕男子。
對方的模樣,很欠揍。
“對,上次說好的。”
看着眼前的年輕老闆,趙富膽氣一壯。
“不是說好的六十嗎?我們也問過別的修理工,基本上就六十一次。”
示意陳柔先走,周安安微笑地問道。
就在前天他在杭城的時候,這一樓前臺原有的自動捲簾門壞了,人在外地的周安安讓陳柔找了一下附近牆上貼着的小廣告。
簡單地修理完以後,陳柔付了200的修理費。
這在日均不到六十工資的06年,是個不低的費用,周安安也當是花錢買個平安。
只是昨晚捲簾門又壞了,同一個人來複修,之前說好的加60修理費,但是臨時從60加到了200,周安安讓陳柔跟對方說好等他回來再給。
如今估計是看到他們換了個新的捲簾門,眼見沒後續生意,卻是獅子大開口了。
“你問問昨天我修了多久,第一次來是友情價,昨晚我那麼辛苦總要加一點吧。這位老總,是不?”
看了看那個嶄新的捲簾門,趙富眼裡閃過一絲貪念,特別是對方年輕的老闆給了他足夠的膽氣。
若是還是原來那個門多好,每次來修,賺個兩百來塊的跑腿費,輕輕鬆鬆,細水長流。
反正,老的門經常修理根本就不是問題。
若是這個新的門從他那裡買的話,至少能賺個一兩千,過一兩年壞了又是找他修理,可惜這個新的門應該很少壞了。
“這位師傅,上次你根本沒有把我的門修好,你看早上這個門又壞了,我不得不叫人換了一個新的。”
清晨時候開不了門,周安安直接聯繫了一下那位包工頭趙總,讓他幫忙聯繫做捲簾門的廠家換了一頭新的,也就兩千來塊,還保修三年。
“那不是一回事,你們昨天叫我來修了,就要給修理費。至於修不好,我早就跟你們的人說過,你們原來這個門已經很差了,最好換一頭新的,我修好之後壞了能怪我。”
這個問題,趙富臨時想了一個說法,聲音也大了起來,越說越覺得自己理直氣壯。
對方一個小年輕,做培訓的,還敢不給。
要是不給,他就賴在這裡,把對方的名聲都給搞壞了,對方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反正這五百塊錢,他是要定了。
敢不給,呵呵。
“來,師傅,我們去接待室說一下。”
眼見門口附近賣菜的大媽們聽到聲音都看了過來,周安安笑着請對方進接待室坐下。
趁着給對方倒水的功夫,周安安撥了一個號碼小聲說了兩句。
“師傅,你看,前天晚上你來修,昨天晚上又壞;昨天來修,今天早上又壞,按理說不收錢也是應該的。我再給你一百塊錢,算是你昨晚的辛苦費。”
本着和氣生財的原則,周安安還是想溝通好的,大不了當做打發個無賴。
畢竟對方賴在這裡,等一下家長送小孩子過來,影響太差。
想到這裡,周安安眼神一凜,難道對方會不會是對手派來搞破壞的?
“不可能,你也不用給我兩百三百。五百,少了我就不走了。”
看對方語氣服軟,趙富心裡膽氣再壯了一下,伸手比劃,嘴裡咬死了價格。
“那師傅你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也沒給我們修好門,那個錢是不是收的不太好,要不然今天早上我們也不會找別人重新換了一頭門。”
在一旁聽着對方無賴的話,有些氣急的陳柔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從小到大,她還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
“你們找別人修門是一回事,找了我就要給我修理費。你們做教育的,一口唾沫一個釘。這個老闆,你們開這麼大的培訓部,不會想賴我這點錢吧?”
說起這個,趙富就一陣來氣。
這個門,他本來可以賺好幾千的,以後還是個穩定的客戶。
“那前天晚上沒修理好,是不是應該給我退修理費。”
面對對方的強詞奪理,陳柔差點被氣笑了,眼裡都帶着點淚花。
“你去買東西,用了一天用壞了,別人會給你退錢嗎?”
喝了一口水,趙富鄙視地看着對方。
小姑娘太嫩,這個不太說話的小老闆也看着不咋樣,要是對方不給錢,就讓對方試試他們同鄉會的厲害。
嗯,有機會把對方的門給弄一下,以後還能賺錢。
“當然要退,工商局有一個消費者協會,我可以投訴。要是我們談不攏,找他們過來看一下,怎麼樣?”
援軍尚未抵達戰場,止住陳柔話頭的周安安決定和對方繼續扯一下。
“什麼協會,我沒聽過。反正,你今天就給我個話,這個修理費到底給不給?”
拍了拍桌子,心裡一虛的趙富惡狠狠地問道。
富的怕橫的,他就不相信這個小老闆有這個膽量。
“一百我可以給,但是五百我是不會給的。這樣吧,如果你不同意,我打個電話給消費者協會......”
瞎扯,周安安還是很在行的。
“不給是吧,行,我今天就耗在這裡。還有,我多叫幾個老鄉過來,把你門堵了,看你給不給?就是你叫什麼協會過來,欠了我修理費,也是你們理虧。”
見對方要打電話,趙富直接打斷了對方,作勢要拿出手機,嘴裡不斷地威脅着對方。
呵,跟他鬥,小樣。
“理虧什麼?”
這個時候,接待室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身材粗壯的身影走了進來,讓人一看就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來啦,這個人來要修理費......”
看到援軍抵達,周安安臉上帶着微笑,讓完成拖延任務的陳柔先離開,簡單客觀地說了一下事情。
“你們混哪片的?”
聽完小學同學的話,周瀟客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冷冷地看着對方問道。
“什麼哪片的?怎麼,你們能叫人,我就不能叫人。”
眼看對方喊了個大漢過來,趙富眼裡一慌,就要拿起小靈通叫老鄉。
別看他們在這裡做體力活,但是也是有勢力的,叫個十幾號人,隨隨便便的,嚇都把對方嚇死。
“李飛霸聽說過嗎?”
靜靜地看着對方拿出手機準備撥號,周瀟客不屑地問了句。
這種外地來的打工仔,他也打過交道,知道他們欺軟怕硬的性子。
“霸哥?”
在這邊討生活兩年時間,趙富自然知道‘霸哥’的稱號,他們平日裡時不時就要交點保護費給對方的小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