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假貨比真貨的質量還硬。”
前世剛畢業兩年沒工作的時候在工商所當了近一年的臨時工,周安安自然清楚其中的門道,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走小姑父的路子。
有些做假貨的,爲了防止出事,材料的品質和做工絲毫不下於大廠,甚至猶有過之。怎奈還有一種職業,叫做職業舉報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纔有了工商局倉庫中堆積如山的假冒品,最終逃脫不了被銷燬的命運。
而周安安只是暫時解救了一下一部分的桌椅,讓它們在世界上消失之前還有用武之地,省得白來世間走一遭,好人吶。
“好了,我幫你叫輛車,先送到哪裡去?”
對外甥的事,曹國安還是很上心的。
他還真怕初出茅廬的外甥辦事不周到,能幫襯還是要幫襯一下。
“姑丈,那個遮陽棚是不是也沒用了?”
指了指不遠處角落裡的幾個遮陽棚,周安安貌似隨口問道。
既然能趁桌椅,其它的自然也不能放過,不然他的六百資金可不頂用,好鋼要花在刀刃上。
得寸進尺,纔是好孩子。
“嗯,沒什麼用,你要的話也帶走吧,我跟老劉說一下,到時候你一起還回來就行。”
看了一眼滿是灰塵的遮陽棚,曹國安沒有在意地說了一句。
只要最後拿回來銷燬,新點舊點沒有什麼關係。
“那就謝謝姑丈了。”
搞定了大頭,周安安心裡落了一塊地。
可惜,這倉庫裡沒有收繳什麼燒烤爐什麼的,要不然所有東西都省事了。
嗯,不能貪婪無度,要剋制,要剋制。
“你啊。”
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曹國安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
很快,一輛小皮卡開了過來。
一番擺弄,十套摺疊桌椅和六個遮陽棚都被弄上了車。
在車子開出倉庫門口的時候,周安安順便將褲兜裡存放着的一包硬盒中華遞給了老劉。
當然,那也是他從老爸房間裡順來的。
近幾年,老爸和朋友合夥經營村子旁邊的採石場,這些硬貨可不缺。
他兒子拿兩盒用一下,惠而免費。
“老曹,你這大外甥有錢途。”
吸着一顆中華香菸,看着柳州五菱遠去的老劉誇獎了一句。
“呵,就一個熊孩子,瞎弄。”
自謙地擺了擺手,曹國安的臉上卻滿是笑容。
看着做事妥帖的大外甥,他彷彿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茁壯成長。
坐着柳州五菱來到夜市路口,周安安看着拐角處的一大片空地,彷彿看到了一堆金色閃閃的金幣在發着光。
很快,坐着工商所的車子趕來的曹國安下了車,用手指虛圈了一個地方:“這裡都是沒有固定攤鋪的地方,我跟所長說過了,你們在這裡弄兩個月沒問題。”
“姑丈,那個店裡的人你熟不熟,我到時候好到他那裡接個電。”
一事不勞二主,周安安瞅了瞅旁邊的幾家店面,指着那一家麪包店的店面說道。
“行,我去給你說一下。”
對於這個,曹國安乾脆利落地走向那家‘好利蛋糕’。
還沒等周安安與司機兩人把東西弄下車,曹國安便帶着一箇中年女子走了過來。
“安安,這位是好利蛋糕店的店主,你要叫陳阿姨。”
介紹着中年女子的身份,曹國安還順帶提點了大外甥一句,生怕大外甥禮貌有失。
“陳阿姨好。”
沒有絲毫的靦腆,周安安快速喊了一聲。
裝嫩賣萌,賺錢必備。
“陳阿姨已經答應讓你接一下電。”
對大外甥的禮貌很是滿意,曹國安笑着說道。
“謝謝陳阿姨了,到時候一定要來嚐嚐我們這的燒烤,不要錢。”
早就知道沒什麼問題的周安安用最樸實的語言感謝了一下,完全發揮了小鮮肉的優勢。
“你好你好。曹大哥,你家外甥真是懂事啊,我家那瘋丫頭能有這一半,就燒高香了。”
笑着和眼前的男孩打了個招呼,陳月華滿是感慨地說了起來,順便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女兒。
“哈哈,雨軒那孩子還是很懂事的,是你和老胡要求太高了。”
對這個話題,曹國安打了個哈哈就混了過去。
因爲還是在上班期間,曹國安也不好在外逗留太久,囑咐了外甥幾句,回所裡的時候遞了一百塊給對方。
而面對資金短缺的周安安也毫不客氣地收下了,從小到大,只有一個女兒的小姑父、小姑媽就待他如子,這點也沒什麼好客氣的。
等以後發達了,好好報答他們就好。
簡單地聊了一下,周安安和蛋糕店老闆確定好接電的要求,便坐着剛卸下貨的小貨車到了隔兩條街的二手貨一條街。
“張大哥,謝謝了。”
遞過去一包煙,先前去店裡買水的時候趁機買來的周安安笑着感謝了一下司機,花了十五塊。
即便是小姑父的人情,周安安也是要表達一下的。
“不客氣。以後有事找我就行,不用老曹打電話。”
揮了揮手,張司機就開車離開。
至於運貨的費用,他可不好意思要,工商局的專運業務,可是他收入的大頭。幫點小忙什麼的,那是必須的,他還怕沒人找他幫忙呢。
“老闆,這個貨架多少錢?”
看了幾家二手雜貨鋪,周安安指着一個七成新的格子貨架問道。
“那個啊,一百二。”
正埋頭處理一個空調外機的老闆擡起頭一看,隨口說了一個數字。
這種小屁孩,能宰一點是一點。
“我考...你妹...”
心頭連罵兩句,周安安臉上依舊帶着羞澀的笑容:“老闆,能不能便宜點?”
“要的話一百一給你。”
再擡起頭瞧了瞧問價的小子,老闆降了十塊錢。
這種小屁孩,不宰他們宰誰。
“老闆,你這裡的油漆怎麼掉了?”
“二手貨,正常。”
“老闆,你這個釘子怎麼會動?”
“二手貨都這樣。”
“老闆,這個角怎麼破了?”
“不破怎麼是二手貨呢?”
“老闆,這裡也有點破了。”
“......”
“小子,你到底要不要?”
被問得煩的老闆扔掉手中的扳手,轉身問起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臉色兇狠。
“要,當然要。只是老闆,你這麼破的貨架怎麼要一百一?新的也就一百來塊。”
暗自用力搖了搖手邊晃盪不已的木架子,周安安帶着無辜的笑容看着對方。
手有點酸,這貨架還真有點厚實。
“那你說多少錢?”
強忍住趕人的衝動,老闆臉色稍緩,問了一句。
“三十吧。”
見到老闆沒有出口趕人,周安安說出了自己的心理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