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代緩緩踱回到大廳裡,大廳中間有四個美貌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沒有鼓樂伴奏,她們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柔若無骨,漸漸的,她們的身姿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轉。
衆賓客齊聲叫好,劉欣似乎也被這曼妙的舞姿吸引住,一時竟有些癡了。四個美貌的女子隨着舞動,緩緩向上首的劉欣移去,離劉欣只有兩步遠了。突然四人一齊長袖翻飛,騰空而起,向着劉欣懷中撲了過去。
在他們後面的人看來,這四個舞姬好似投懷送抱,而靠前的人卻隱約看見,這四個女子的長袖中閃着一點寒光,那動作分明是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同時刺向劉欣。
坐在劉欣身邊的姐妹倆顯然也看出來,似乎十分害怕,緊張地倚在劉欣的身上,一人一隻胳膊,如兩條藤蔓一般,緊緊地纏住劉欣的雙臂。不知道是因爲受到驚嚇還是感到難以置信,劉欣也大張着嘴巴,僵直着身子,一動不動。
蘇健看着這一切,嘴角露出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笑意,慢慢在離開座位,有意無意地向上首挪去。
突然,他對面的席位上有幾條人影凌空飛起,剛纔還酸得東倒西歪的張飛、典韋等四人,已經如閃電般撲了過去。只見數道寒光閃過,離劉欣只有一步之遙的四個舞姬,此時已有三人癱倒在了地上,她們的後心都插着一柄明晃晃的長劍。
這時賓客們纔看清楚,舞姬們的手中均握了一把鋒利的軟劍,那劍身都十分柔軟,大概一直都藏在腰間。張飛、典韋、許褚的手上都已經空了,而趙雲的一柄長劍正架在蘇健的脖子上,蘇健的右手腕不住向下滴着鮮血,他的腳下也掉着一把軟劍。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場面令人震驚,但所有的人都沒有叫出聲來,因爲還有一名舞姬正挺動手中的軟劍,朝着劉欣的咽喉直刺過去。劉欣的雙臂被那姐妹倆死死地纏住,動彈不得,根本無從躲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利刃刺向自己的咽喉。趙雲的長劍本來是要刺向最後一名舞姬的,卻被蘇健阻了一阻,只能徒嘆奈何。
蘇代看着這一切,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此精心策劃的刺殺行動眼看就要成功了,這姐妹倆不僅纏住了劉欣,還給他下了毒,所以劉欣的反應纔會如此遲鈍,他必死無疑了!
那柄軟劍離劉欣的咽喉已經近在咫尺,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停了下來,只見那名舞姬慢慢地仰面向後,倒在了地上,她大睜着雙眼,嘴角滲出絲絲鮮血,胸前赫然插着兩支長劍,咽喉處還有一把短刀直沒至柄,她倒死也沒明白這兩支長劍是從哪裡來的,自己脖子上的短刀又是怎麼回事。
“保護主公!”隨着沮授的一聲大喝,數百名頂盔貫甲的飛虎衛親一擁而入,將整個大廳圍得水泄不通。
那姐妹倆的雙手也從劉欣身上鬆了下來,劉欣將她們輕輕推開,霍的站了起來,雙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廳裡的衆賓客,哪裡有半分醉意。衆賓客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呆住了,或坐或立,一片混亂。
蘇代看到劉欣的眼神,這才明白劉欣早有準備。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劉欣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沉聲道:“拿下!”
蘇代強自鎮定,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說道:“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劉欣哈哈大笑,說道:“劉某請你看一出好戲。”
州牧府外面臨時搭建的竹棚內,突然涌進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士兵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拿着刀槍,將賓客們團團圍住,高聲大喊道:“州牧大人遇刺,任何人不得離開,違者格殺勿論!”
“州牧大人遇刺了?”在座的賓客登時騷動起來,有的面面相覷,有的暗暗竊喜。劉欣遇刺的消息不脛而走,但除了在大廳裡的人,外面的人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形。
貝羽前幾天就已經秘密潛進了襄陽城,正躲在城中的一處別院裡,這處別院早在劉欣來到襄陽之前,他就置下了,地點十分隱蔽,除了少數親信,沒有人知道這裡。
剛剛蘇代派人悄悄送來消息,說他送過去的姐妹倆已經得手,劉欣身上的毒性不久便要發作。貝羽心中暗喜,發出信號,他隱伏在城裡城外的人馬一齊向四門發動,而自己則親自帶領一隊精兵迅速向州牧府進發。
遠遠的便聽州牧府方向傳來亂哄哄的聲音,走到近處,還能不時聽到“州牧大人遇刺了!”的喊聲。貝羽十分小心,仍在猶豫該不該衝進去,卻見府門前的竹棚燃起一片火光,這是他與蘇代約定好的信號。
貝羽一舉手中大刀,大聲叫道:“兒郎們,長沙蘇代行刺州牧大人,裡面全是叛黨,你們都隨我進去平叛,殺他個雞犬不留!金錢美女,誰搶到就是誰的!”
衆軍發一聲喊,向州牧府衝殺過去。
剛剛轉過巷口,便見前面火把通明,一隊人馬擋住去路,當先一員大將,手提大斧,哈哈大笑:“徐晃在此,貝羽還不下馬受降!”
貝羽大驚失色,不是聽說他回南陽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慌忙叫道:“不好,中計了,快撤!”
他這句話過去就有很多人說過,今後也會有很多人說,但說過這句話而又能逃脫的人卻少之又少,貝羽也不能例外。
貝羽話音未落,後隊竟然先亂了起來,原來趙雲已經帶領人馬阻住了他們的退路。又聽得一陣梆子響,兩邊的房頂上冒出無數的軍士,一個個拈弓搭箭,指着這些南郡士兵,齊聲高喊:“投降者免死!”
貝羽見無路可走,大喝一聲,挺起手中長槍,朝着徐晃便衝了過去。徐晃側身一閃,讓過長槍,大斧順勢一挑,震得貝羽虎口發麻,手中長槍把持不住,飛上半空。徐晃大斧一橫,照着貝羽的背脊便是一下,“啪”的一聲,貝羽早已摔落馬下。徐晃大喝一聲:“綁了!”
南郡士兵們見太守被擒,紛紛拋下刀槍,磕頭求饒。分散攻擊各處城門的南郡兵馬也紛紛落入埋伏,一個個束手就擒。
大廳裡漸漸平靜下來,酒宴已經被撤了下去,四名舞姬的屍體也被擡了出去,地上的血跡已經清洗乾淨。
徐晃拎着貝羽走進大廳,將他往地上一扔,對劉欣拱手說道:“大哥,徐晃幸不辱命!南郡太守貝羽意圖謀反,已經擒拿在此,請大哥發落!”
蘇代見到貝羽,雙眼通紅,掙扎着要撲上前去,怎奈被飛虎衛死死按住,只得破口大罵:“貝羽,你個小人,想拿我當替罪羊!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劉欣看了看貝羽,悠然說道:“貝太守,本官好意邀請你來赴宴,你卻推三阻四,今天怎麼不請自來了。”
貝羽趕緊大呼冤枉:“主公,屬下聽說長沙蘇家的人意圖對主公不利,這才星座趕來幫助主公平叛,請主公明察啊!”
劉欣不禁莞爾,說道:“貝太守,這位蘇大老爺一直在罵你呢,他罵的話難道你沒聽到?不要以爲我是三歲小孩,你看看那邊是誰,不就是常常跟在你身邊的老三嗎?”
貝羽聽他叫出“老三”兩個字,頓時如鬥敗的公雞,垂下了頭。
原來,蘇健立功心切,送禮早了幾天,若是再晚上數日,與蘇代送來的禮物一比,劉欣便不會覺得他送的禮有多重了,也就不會把他當回事了。更加不巧的是,他在江陵多年,人們都叫他老三,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名,而貝羽又早有嫁禍長沙蘇家的意思,便讓他恢復了本名,反而因爲這個蘇字而引起了劉欣的注意。
劉欣當天就對蘇健起了疑心。以馬芸的經驗,對這四名舞姬進行反覆詢問,她們都能答得滴水不漏,顯然都受過嚴格的訓練,這更加引起了劉欣的重視。於是沮授便往江陵加派了人手,一查之下,蘇健竟然就是貝羽的跟班。這樣一來,劉欣對那四名舞姬也留了心眼,暗暗佈置張飛等人,在宴會上緊盯住她們的一舉一動。
而蘇代的露餡則更在情理之中,劉欣本來就在注意他的舉動,而他爲了能接近劉欣,費盡心機,弄來這一對姐妹花。那時候既沒有人工受孕,又沒有促排卵技術,自然生產的雙胞胎十分少見。若是大戶人家的,養在深閨人不識倒也罷了,偏偏這對姐妹還是軟體雜技高手。學習軟體雜技是一項非常辛苦的事,她們自然不會是大家閨秀了,必是出生於貧苦人家,學這門本事自然是爲了賺錢養家了。
劉欣派人略一打聽,果然如他所料,這姐妹倆一家人在荊南一帶以賣藝爲生。蘇代抓了她們的父母,要挾她們來暗算劉欣。等劉欣的人查到她們父母的下落時,才發現她們的父母已經被蘇代殺害了。姐妹倆痛哭一場,便將蘇代的陰謀和盤托出。
蘇代並不知道這對姐妹已經出賣了他,突然想起什麼來,衝着劉欣大叫:“劉欣,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天小腹會隱隱作痛?要想活命的話,趕緊放了我,殺了貝羽!”
貝羽也似乎受了他的刺激,大叫道:“劉欣,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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