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轎車是你小子的！？”
牛大壯看到眼前的一幕，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光是他，旁邊的聶剛和土胚房門前的葉娟也都愣住了。
葉娟回過神來，拉着孫莉芳的手問道：“莉芳，那車是你們開回來的？”
“是呀，媽。”
點了點頭，孫莉芳乖巧地回答道：“聶斌最近真的改好了，還出息了不少，賺了些錢，我們現在日子過得不錯。”
說到這裡，孫莉芳又對葉娟道：“媽，要不您和爸也來鎮上跟我們一起住吧？”
“不去，不去，你們家也不大，去了人太多，多擠呀！”
葉娟聞言，心裡雖然美滋滋地，但嘴上卻立刻拒絕道。
她心知兒子和兒媳婦剛剛緩和關係，正是需要獨處，享受甜蜜時光的時候，自己和老伴過去，那不就純粹是添亂嗎？
孫莉芳同爲一個母親，自然是猜到了葉娟的想法。
但她也知道，這種事情是強迫不來的，更何況聶斌最近主意多得很，這事還是等到之後交給他來辦比較合適，於是也沒有再提。
另外一邊，門口的三個大老爺們正討論着車的事情。
“小斌，你做生意賺錢了？”牛大壯得知這臺車是聶斌的之後，就連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快跟叔說說，你做的啥生意？”
“之前做電腦相關的，最近公司賣了，正在考慮別的發展方向。”
聶斌可不想把劉正志把他華斌科技拐走的事情說出來，只好編了個幌子說道。
“電腦是啥玩意？能賺錢？”和見過電腦的牛大壯不同，聶剛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民，除了收音機和冰箱，幾乎沒接觸過什麼家用電器。
“老聶，這你就不懂了。”
聽到多年好哥們的詢問，牛大壯不等聶斌解釋，立刻插嘴顯擺道：“電腦可是個新鮮玩意，裡面東西多着呢，比如……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牛叔說的對，電腦的確是個新鮮玩意，我就是搞這方面，所以賺了些錢。”
聶斌跟着說道。
“也就是說，你現在正經幹活賺錢了？”
思忖片刻，聶剛對兒子問道。
點了點頭，聶斌道：“是的，爸，我現在賺錢了。”
“你不打媳婦了？”聶剛又問。
“不打了，以後再也不打了。”
“還賭錢嗎？”聶剛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句。
堅定地搖了搖頭，聶斌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對着天空說道：“我這輩子要是再賭錢，就不得好……”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聶剛一腳踢得退後兩步，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屋門口的孫莉芳頓時大驚，快步朝聶斌這邊走來，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心疼地幫他拍着身上的塵土。
“你小子，別亂賭咒，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點說話！”
聶剛眼中有些動容，但依舊沉聲說道：“記住自己的話，以後再賭，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是，爸，您就放心吧。”
一聽到聶剛這話，聶斌頓時明白，他一定是原諒了自己。
這一腳，可真划算呀！
聶斌喜滋滋地揉着還有些疼的屁股，在孫莉芳的攙扶下，與牛鄉長一起跟在聶剛身後進了土坯房。
進屋坐下，聶斌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幾人，這纔開口說道：“牛叔，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說吧，啥事？”牛大壯笑了笑，“只要不是借錢，啥事都好說。”
“牛叔，跟您說實話，我要說的事還真的跟錢有關係。”
聶斌故作神秘地說道：“我想給老鄉們送錢，卻不知道該怎麼送啊？”
“送錢？”牛大壯有些不解，“小斌，你別扯那些沒用的，直接說重點。”
“好吧，牛叔，您覺不覺得咱們屯子有點太窮了？”
一邊說着，聶斌一邊指着自家土坯房那有些開裂的牆壁道：“您瞧，我家這房子都裂口了，其他鄉親家裡也都差不多，這樣下去日子還咋過？”
“還能咋過，湊合過唄！”
聶剛哼了一聲道。
“老聶，你覺悟太差了，先把嘴閉上，聽小斌說！”
和聶剛不一樣，牛大壯畢竟是鄉長，他似乎已經察覺到聶斌有什麼想法了。
可他還是需要聶斌親口說出來才能確定。
“牛叔，我在想，咱們屯子裡有這麼多農田，但大多都只種了很少的部分，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那肯定是浪費！”牛大壯道，“可沒辦法啊，咱們屯子也沒什麼種植項目，就算把田都種滿了，最後也得爛在地裡，誰會去種啊？”
“爛在地裡的原因，難道牛叔沒有考慮過嗎？”
聶斌嘴角掛着一抹微笑：“咱們屯子離鎮裡有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離市裡四個小時左右，說實話，並不算遠，但爲啥沒有企業願意跟咱們合作，在田裡種糧食蔬菜然後集體採購？”
“這……”
牛大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見狀，聶斌只好爲其解答道：“牛叔，咱們屯的田地，都是各家分別持有的對吧？”
“沒錯。”牛大壯點了點頭。
“如果你是一個做糧油的老闆，你是願意直接和一個擁有大片土地的人合作，還是和一堆各自持有少量田地的百姓合作呢？”
此言一出，牛大壯瞬間理解了聶斌的意思。
沒錯，沒有一個企業願意去應付無數沒有文化的農民，他們更希望能夠找一個代言人來談判。
而望山屯所缺的，就是那個代言人！
“小斌，你的意思是，你要幫鄉親們找出貨的辦法？”
搖了搖頭，聶斌笑道：“牛叔，我希望您來負責集合屯子上的資源，您是鄉長，資歷老，也有足夠的信譽，這個位置最適合你來做。”
“那你呢？”牛大壯不解道。
“我，要做那個收購的人。”
聶斌站起身來，對衆人說道：“我最近想做的生意，就是將咱們屯的糧食賣出去。”
在場衆人除了孫莉芳提前知道以外，剩下的幾個都愣住了。
糧油賺錢，這事是個人都知道。
但糧油的錢，可不好賺啊！
其中緣由，衆所周知。畢竟，糧油是華夏國有產業，私人雖然可以經營，但又如何跟強大的官方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