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頭有些打鼓，孫莉芳也不敢多問，只好點了點頭道：“那你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這已經是她能給出最好的關懷了。
“我知道，放心吧。”
聶斌笑了笑，伸手抓住孫莉芳柔嫩的小手道：“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讓你和穎兒過上好日子。”
小臉漲的通紅，孫莉芳默默地低着頭，沉吟許久，才顫聲說道：“我信你。”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真是假。
但她至少願意去相信一次，這樣，才能讓自己這幾年的堅持和隱忍顯得有意義。
接下來的三天，聶斌將自己關在小屋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脫脫成了一個大家閨秀。
小屋裡不停的傳出鍵盤敲擊的咔噠聲，不時還伴着聶斌的嘆息。
終於，三天後的傍晚，聶斌總算是停了下來。
雙腿有些打晃，他勉強扶着牆，總算是走出了小屋。
雖然身體的疲憊和雙手的痠痛令他嘴角不住地抽搐着，但聶斌臉上卻掛着一抹無法言喻的笑容。
成了！
三天時間，三十多萬行源代碼。
一個具備完整抓取功能的搜索引擎，誕生在了他身後這間不足五平方米的小破屋裡。
“就叫它……古狗吧。”
聶斌笑了笑道：“Old Dog，古狗網，正式誕生啦！”
從冰箱裡翻出已經涼了的剩菜剩飯，聶斌胡亂塞了幾口，便回到客廳，扯下電話線拉回小屋，連接到電腦的貓上。
貓，也叫調制解調器，是一種可以將電話信號轉爲網絡信號的設備。
這個時代還沒有寬帶，更沒有後世普遍使用的光纖，撥號上網幾乎是上網的唯一手段。
聽着貓發出一陣陣滴滴答答的撥號聲，聶斌的心中激動無比。
幾分鐘後……
一個新的時代正式揭開了序幕。
古狗網上線後，起初並沒有在互聯網興起多大的波瀾。
畢竟，這時的人們幾乎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但聶斌的技術來自於二十五年之後，自然也知道該如何在網絡上宣傳自己。
他在古狗網上線之後，便安插了一個腳本，讓古狗網自動在其他網站中投放廣告，吸引網民點擊。
果然，當越來越多的人用過古狗之後，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上網衝浪可以如此輕鬆。
而古狗網，也在這期間越來越火熱，僅僅一天時間，訪問量就超出了聶斌電腦的承受能力而導致宕機。
可即便如此，古狗網也着實轟動了整個互聯網。
各種新興的小型論壇，紛紛刊登了關於古狗網的各種猜測。
有人說，這是外國人研究出來的東西，正在華夏做實驗。
有人說，這是國家研發的搜索引擎，只爲了在未來的信息行業裡擊敗外國。
各種猜想，衆說紛紜。
與此同時，國外也有不少網絡專家注意到了古狗網的存在。
只可惜古狗網僅上線一天就關閉了，他們還來不及去做出更深的研究。
就在一衆專家捶胸頓足時，一封電子郵件竟然跨越了太平洋，送達雅虎創始人楊致遠的郵箱。
這時代還沒什麼垃圾郵件，正在辦公室裡忙碌的楊致遠自然不會多想，下意識便點開了這封署名爲重要事項的郵件。
隨意瞥了一眼，楊致遠整個人忽然騰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隨後瘋了一樣衝出去，跑進對面的合夥人辦公室。
辦公室裡，大衛·費羅正絞盡腦汁地和幾個高層開會。
作爲世界上最早，也是最爲先進的分類目錄搜索網站，雅虎的用戶量極大。
但與此同時，雅虎也一直面臨着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所有分類，都需要人工錄入。
這對於創業初期，只有幾十名員工的雅虎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工程，幾乎所有員工都被迫加班，就連週末也要在家裡繼續錄入分類。
可互聯網時代正在到來，新的網站，依舊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
大衛今天開會，就是爲了和手下的技術人員研究出一個省時省力的辦法，解決眼前人手不足的危機。
“大衛！出大事了！”
楊致遠大聲喊着，頓時把大衛嚇了一跳，他拍了拍胸口，隨後問道：“楊，出什麼事了？幹嘛這麼驚慌？”
“大事，大好事！”
楊致遠走到大衛身旁，俯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聽到楊致遠的話，大衛整個人也不禁打了個寒顫，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的確收到那個人的郵件了。”
楊致遠道：“我反向調查了IP地址，的確是從華夏發來的。對方附帶了一些古狗網的源代碼，我和數據庫裡存儲的古狗網快照做了對比，是真的。”
“那還想什麼？他要什麼都答應，快啊！”
大衛急忙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解散了眼前的會議。
現在什麼會議都沒意義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搶在其他公司之前，拿下古狗網的這份出售合同！
沒錯，這封郵件的發送者正是聶斌。
而他要做的，就是將辛辛苦苦編寫出的古狗網，賣給大洋那邊的美國公司。
“這十來封郵件，總有一家會答應吧？”
放開鍵盤，聶斌看着發件箱裡的十多封“重要事項”，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若是他這個辦法沒成功，那可真是無路可走了。
幸好，聶斌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不多會兒，他的郵箱便收到了七封郵件。
也就是說，除了少數幾封郵件石沉大海，剩下的那些都回復了。
一一點開，聶斌嘴角不禁掛上了一抹冷笑。
“一羣傻X！”
大部分郵件中，回覆的內容都是高高在上，似乎自己的古狗網不賣給他，就賣不出去了。
懶得搭理這些傢伙，聶斌將郵件一一刪除，視線放在了最後一封郵件上。
這封郵件的署名，是雅虎網創始人楊致遠。
點開郵件，聶斌的嘴角不禁上劃，露出一個奸商特有的笑容。
“親愛的X先生，我方對您的古狗網很有興趣，經過研究，我們期望和您簽署一份獨享協議。具體相關事宜，煩請您回復一個聯繫方式，我們會派專人與您立刻聯繫。楊致遠。”
將家裡的電話號碼發送過去，聶斌美滋滋地拔下電話線，重新插回客廳的老舊電話上，然後便搬了把椅子，坐在電話前面等着。
沒多久，電話便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