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韜覺得自己就要瘋掉了!
此時的他,臉上還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和劉淑芬正躲在家裡看電視,忽然有兩個人從外面衝進來,用一個布袋罩住自己的腦袋,就是一陣毒打。
自己還沒有看清楚他們的面容,便是眼前一黑,緊接着就能感到一陣陣的疼痛不時的從身上各處傳來,耳邊也是不時響起自己母親的哭喊聲和哀求聲。
張韜長這麼大,哪裡吃過這種虧,有心想要抵抗,可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死死的按住自己,讓他一點都無法動彈,而且好似雨點般密集的落在身上的拳頭和腳,力量也是十分的大,幾乎每一下都能讓自己疼的死去活來的,很快,張韜便被打暈了過去。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劉淑芬在一邊焦急的直抹眼淚,看到他醒過來之後,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坐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這都是做的什麼孽啊!”
像這樣的事,這兩天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最開始的時候,對於苟慶餘的想法,張韜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打算偷偷的溜走,結果剛剛出單元門就被人給偷襲,腿差點給人打斷,讓張韜不得不學乖了,每天老老實實的躲在家裡,可就算是這樣也不安生,玻璃被人打破這樣的小事兒就不用提了,反正現在家裡基本上已經沒有完好的玻璃了,而且只要出門,就基本一定會被偷襲,哪一次都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就連劉淑芬也不例外,雖說對方大概顧忌着劉淑芬的年紀,沒有下狠手,可也是將劉淑芬嚇得夠嗆。
更奇葩的是,前兩天半夜他正準備睡覺,忽然聽到窗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下意識的朝着窗外看去,隨即就看到在窗外,一個人影就那麼趴在自己的窗戶上,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更要命的是,他的臉上還帶着一張鬼臉面具。
你想想,大半夜的,窗外有這樣一個身影,那是何等的一種毛骨悚然。
張韜不知道他已經在外面趴了多久,他只是知道,在看到那個身影的一瞬間,明知道是假的,但是他的身體還是一下子繃緊,渾身上下的汗毛倒豎,冷汗接着就溼透了自己的後背,嗷的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從牀上栽下來,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客廳當中,才一臉心有餘悸的大口喘息起來。
大半夜的,遇到這一幕,當真能把人給嚇死!
從那件事之後,張韜就好像患上了心病一般,對於這些窗戶有了一種天然的恐懼感,怕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再趴着一個人。
而昨天晚上,又發展到了直接衝進家門來打人。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報警,一來沒有證據,也沒抓到人,二來,就算是警察來了,當場一個人贓並獲,可人家有着精神病病歷,只要一個藉口,就算是警察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白天提心吊膽,到了晚上更是噩夢連連,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從睡夢當中驚醒,特別是,因爲這幾天的事情,他在夢裡的時候,經常會看到曲思遠那張滿是血淚的臉。
經過這幾天的事情,張韜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神經兮兮的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是自己沒有精神病,恐怕也要被折磨出精神病來了。
雖然苟慶餘也說過,白寧遠搞出如此大的陣仗來,絕不可能支持太久的時間,畢竟要動用如此大的人力物力,所花費的資金絕非是個小數字,哪怕現在白寧遠是個身家百億的富豪也是如此。
說是這麼說,可誰特喵的知道這樣的事兒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堅持堅持,說的倒輕巧,合着擔驚受怕捱揍的不是你吧!
張韜本就不是那種十分堅強的人,從小嬌生慣養,不然的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性格,在有些度日如年一般的捱過了這幾天之後,他終於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就像苟慶餘說的那樣,現在的張家,早已經被無數的眼睛所盯着,所以就在張韜溜出家門的一瞬間,他已經出門的消息,便一下子傳到了整個小區所有人的耳朵當中,而原本處在一片死寂般平靜的小區,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如同一下子活過來了一般。
張韜躡手躡腳的走在樓梯裡,努力的不發出一絲聲音,就連呼吸都不敢用盡全力,一路相安無事的來到了單元門口,他不由自主的輕輕鬆了一口氣。
雖然是大白天,可是整個小區裡面,卻依舊是死一般的沉靜,彷彿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將它同外面的熱鬧世界隔絕起來一般,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只是他這一口氣還沒有鬆完,一陣危險的直覺便涌上心頭,這是他天生對於危險的一種敏感感知。
來不及觀察四周的情形,確認危險的來源,幾乎在第一時間,張韜就做出了最根本的反應,他雙膝一軟,整個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兩隻胳膊高高擡起,放置在了自己的腦後,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看到他此時的舉動之後,原本朝着他悄悄圍過來,準備下黑手的“精神病人”們頓時不由得愣住了,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覷了起來,不知道這是要鬧得哪一齣。
“別……別打我了,我受不了了!告訴你們的老闆,我……我承認,人是我殺的還不行麼!”張韜毫無骨氣的趴在那裡,大聲的叫喊着,生怕他們一個停不住手,再度把拳腳傾瀉在自己的身上。
若是苟慶餘在這裡的話,聽到張韜的這番話,一定會氣的昏過去。
自己不顧輿論壓力,處心積慮的爲他擺平了所有的事情,頂多就是在家裡擔驚受怕的多上些日子,用不了多久,這次事件就會逐漸平息下去,等過個一年半載的,民衆都忘記這件事的時候,大可以在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之下。
只是他高估了張韜的耐性。
經過了這幾天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摺磨,張韜的精神已經繃緊到了極點,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在他看來,還不如一刀給他個痛快。
正因爲如此,張韜趁着劉淑芬不注意,悄悄的溜出來,準備私自投降,哪怕等待着他的,將會是法律的嚴懲,那他自己也認了,只要不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就好!
當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張韜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深深的權勢了什麼“豬隊友”的行爲典範。
他的私自動作,不但讓苟慶餘的所有在佈置上的心血全都付諸東流,更是連苟慶餘也拉下了深淵。
可對於這些,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張韜,哪裡還會顧忌?只是想着快點從這樣的生活當中脫離出來而已。
“怎麼辦?”
他身邊的幾個人沉默片刻之後,其中一個人忽然開口說道。
“不知道,不過事關重大,還是把他帶到老闆那裡吧!”另外一個人略微一猶豫,然後開口建議道。
“好!”
他的建議很快便得到了衆人的一致同意,隨即,幾個人便將張韜從地上拉扯起來,趁着安靜,帶着他出了小區。
在整個過程當中,張韜始終都是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沒有半點抗拒,看起來十分的配合和順從。
出了門口,路邊已經停下了一輛車,將他推到後排,兩側各有一名大漢將他給夾在中間,接着便疾馳而去。
路上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大漢,沒有忘記給上頭打了個電話。
“身份證、戶口本帶了沒有?”大漢轉過頭,對着張韜問道。
“身份證帶了,戶口本那玩意兒,又不常用,誰……呃,沒帶,沒帶!”張韜習慣性的想要油嘴滑舌兩句,可是剛剛開始,就接觸到了那個問話大漢的冰冷眼神,嚇得他一個激靈,再也不敢賣弄,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算了,有身份證就行,老闆說先帶他過去!”那個大漢點點頭,對着身邊的司機說了一個地址,司機點點頭,便加快了車速,朝着目的地而去。
不大會的工夫,白寧遠便在房間當中見到了張韜。
和上一次比起來,此時的張韜,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囂張,這幾天的遭遇,讓他徹底的沒了脾氣,就好似是鬥敗的公雞一般,聳拉着腦袋,不敢和白寧遠對視。
如果說,之前張韜對於白寧遠還有些不以爲然的話,那麼這幾天白寧遠的手段,則是徹底讓他記住了白寧遠。
“他們說,你願意承認了!”白寧遠坐在那裡,居高臨下的打量着癱坐在地上的張韜,許久之後,才淡淡的開口說道。
想想就是眼前這個人殺掉了曲思遠,有那麼一瞬間,白寧遠的心中充滿了戾氣,不過他還是強自按捺下來,只是看向他的目光當中,帶着止不住的厭惡。
聽到白寧遠的聲音,就好像是勾起了張韜什麼不好的回憶一般,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片刻之後,才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猛點着頭。
而這個時候,依舊在廚房當中忙活着的劉淑芬,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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