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河市掃黃行動像秋風掃落葉一樣,迅速而快捷,幾天的時間就結束了,共打掉涉黃涉賭的非法營業場所二十一家,挖出了以幾名派出所正副所長爲首的保護傘,桐江市重拳出擊從重從快進行了處理。
桐江市掃黃行動的戰果及涉案人員處理情況上報到了省公安廳,然後又轉到了政法委,政法委的廖書記一直在追蹤這個案件,並多次敦促桐江市委儘快處理,他看過處理情況後,十分的氣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胡鬧!”
廖書記氣呼呼的揹着手在辦公室回來走了幾趟後,操起了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直接拔了朱建國的辦公室,電話是朱建國的秘書接的,他告訴廖書記說,朱書記一大早就下鄉了,去的是最偏遠的紅星鄉,那裡沒有手機信號。
廖書記放下電話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情況彙報:“哼!朱建國我讓你躲!你能躲了初一,我就不信你還能躲過十五!”出了辦公室就直奔陶書記的辦公室而去。
到了陶書記的辦公室陶書記正好有時間,秘書通報之後陶書記就請他進來了。廖書記把情況彙報遞給陶書記,強壓着心中的怒氣說:“陶書記,你看看,這個朱建國也太不像話了,這麼一件重大的問題他卻當成了兒戲,這是嚴重的不負責任!”
陶書記拿起材料看了幾眼,心裡便明白這是左江和他打招呼的那件事情,把手中的材料輕輕的往辦公桌上一丟,望着廖書記說:“老廖啊,輝河那個胡鐸我知道,他也是從發展輝河經濟的角度出發,我們要保護基層同志的工作積極性啊!”
“啊!”廖書記一聽陶書記這麼說頓時啞口無言,他本以爲陶書記能爲他做主呢,沒想到他卻是這個態度。能一路走到省政法委書記的位置,政治智慧無疑是極爲高明的,從陶書記能點出那名惹禍的副市長名字,一切自然十分的清楚了。
“我明白!”廖書記上前拿起陶勇辦公桌上的那份彙報材料,與陶書記告辭後走了出去。
朱建國見廖書記給他打了一次電話再沒有打來,心裡清楚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拿起電話打到胡鐸的辦公室,告訴他別有什麼顧慮,大膽的開展工作,然後就放下了電話。這就是給他傳遞一個信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安心的工作,我是支持你的!
胡鐸怎麼也沒想到左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死結,必死無疑!沒想到左江出一手一要都雲消霧散,日麗風和,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這是什麼?這就是權力的魔力!
胡鐸心情很好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下子就想到了行政科的那個趙科長,恨恨的想,既然你狗眼看人低,我就讓你過不好年!沒幾天便找了他一個毛病一腳把他踢出了市政府機關,下放到輝河市最貧困的一個邊遠鄉,當了農機站的一個沒有實權的副站長!當然,這是後話。
胡鐸有驚無險的躲過這一劫,最高興的當然是姜紅梅。臉上總是帶着開心的笑容,對胡曉雅更加關心起來,這讓胡曉雅更加感覺到了家庭的溫暖。姜紅梅幾次讓胡曉雅跟左江聯繫一下,左江爲他們辦了這麼大的事情,想找個時間夫妻倆一起登門感謝一下。當然感謝不是最終目的,用意不言自明,就連胡曉雅都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胡曉雅對這種事情還是很有反感的,因此總以左江忙沒有時間搪塞姜紅梅,最後被纏不過,就以左江爲擋箭牌,告訴她說,左江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沒有必要,只讓我單獨吃他吃頓飯就行了!
姜紅梅也不知道真假,心想像左江這樣的家庭,自己是天大的事兒,可能人家根本就沒有在意,既然這次的事情辦得這麼痛快,只要有女兒胡曉雅在,以後還是能拉上關係的,看他與胡曉雅親近的樣子,她的心裡一熱,如果左江能娶了胡曉雅多好,以後什麼事情都不用愁了!
美女紅梅塞給胡曉雅不少錢,讓她好好的請左江吃一頓別怕花錢,儘快的當面感謝一下人家。胡曉雅回到松江都四五天了,一直沒有機會與左江見面,想見左江的心思就特別的強烈,試着給左江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父親的事情已經解決,想感謝他一下,晚上要請她吃飯。
左江晚上正好有時間,他也想見見胡曉雅,聽她說的那句“想感謝他一下”的話的咬得很重,不由得讓左江浮想聯翩,和她約了時間的地點後,又詢問了一番她在美國的情況,才放下了電話。
傍晚的時候,天空中飄起飄飄灑灑的雪花,左江開着那輛別克車趕往與胡曉雅約會的地點,他們相約五點半在市第二十二中學門口見,左江從家裡開車到二十二中大約需要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雪越下越大,左江只好放慢了速度,到二十二中門口的時候,發現站在路燈下等他的胡曉雅幾乎變成了一個雪人!
左江急忙下車爲胡曉雅拍打掉身上的雪,讓她坐到汽車裡,望着小臉被冷得發紅的她的說:“你傻呀,這麼大雪的站在外面幹什麼,到學校收發室避避雪啊!”
胡曉雅望着左江笑笑說:“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大的雪了,我站在路燈下看着那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就不想動了,路燈以上是漆黑的蒼穹,下面的燈光中雪花盡情的飛舞,讓我突然感到這個世界的神奇,於是我就決定站在那裡一邊看雪花一邊等你來。
左江也曾經有過胡曉雅的這種感覺,她這麼一說便引起了他的共鳴:“是啊!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神奇,有時候你覺得十分熟悉的東西,在某一個環境裡就會突然感覺到十分的陌生,仔細想一想,原來我們所謂熟悉的東西其實還是十分的陌生的!我們熟悉的只是其表象,並不知道其中的奧秘!”
胡曉雅聽懂了左江的意思,十分感嘆的說:“是啊!”
左江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胡曉雅說:“小雅,你今天準備請我吃什麼?”
“你猜猜?”胡曉雅歪着頭望着左江說。
“那我怎麼能猜得到!”說話的功夫左江已經啓動了汽車:“小雅,快告訴我去哪兒,不然我不知道往哪兒開!”
“哼!一點情調都沒有!”胡曉雅呶着小嘴說:“告訴你吧,你往火車站開,我今天準備請你去吃烤魚!”
“天啊!你不會隨隨便便用兩烤魚就我把打發了吧?”左江說話間汽車已經調頭向火車站方向開去。其實剛纔胡曉雅一說去火車站吃烤魚左江心裡十分的意外,卻立即就明白了她的心裡再想什麼,他和胡曉雅那唯一一次的親密接觸就是因爲吃烤魚而促成的,可能她對這件事一直念念不忘不吧!
胡曉雅說:“啊哈!你淨想美事了,還想吃兩條烤魚?我今天就準備請你吃一條的!你如果多吃多佔就自己付錢!”她當然不會忘記那次吃烤魚的經歷,如果不是遇到了左江,自己很可能就落到那幾個流氓的手裡,其後果是不可堪設想的!沒有那次的際遇,自己不可能與左江發生那麼親密的關係,更沒可能去美國留學,父親胡鐸也不可能躲過這一劫,想一想人與人的緣份還真是奇妙,由一個偶然把諸多的不可能串到了一起就變成了可能,因此,她十分懷念那個個夜晚,一說到要請左江吃飯,第一個就想到了站前的烤魚!
左江一邊開着車一邊哈哈笑着說:“就怕一條也吃不到啊,這大雪天的,能有出攤賣烤魚的麼,還不都凍跑了呀!”
胡曉雅說:“怎麼可能,我可是打聽過了的,那些出攤賣烤魚茶蛋的晚上都用塑料布搭棚,棚子裡生火爐取暖,根本就不用擔心冷的問題。棚子的四面都是透明的,我們一邊吃着烤魚一邊觀賞着外面的雪景,想想就感覺到十分的浪漫哦!”
左江聽胡曉雅這麼一說就被她描繪的浪漫雪景給勾住了,大雪天就是喝酒的天,溫一壺老酒,弄幾個可口的小菜,坐着窗前,一邊品着老酒,一邊觀賞着外面的雪景,那的確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情,何況這又是雪夜呢!
車一進了站前廣場,左江果然發現廣場上搭起了兩排塑料大棚,在這樣的夜晚出攤的竟然也有二十多家,左江下意識的把車開到廣場的西側,並沒有把車停到廣場的邊上,而是停到最西側的一個大棚旁,因爲在他的記憶中,那次吃燒魚的地方就是這家,只是不知道那對中年夫妻還幹不幹這個行當了!
雪還在繼續的下着,左江和胡曉雅下了汽車就直奔第一個棚子而來,烤魚用的爐子放在了棚子外,上面支了一把傘防止雪落到爐子裡和上面的茶蛋盆中,由於還沒有客人上門,爐子前並沒有人,透過塑料棚,左江見有一對中年夫妻圍在棚子裡面的火炕旁在燒火,由於棚子裡的燈光比較暗,看不出是不是那對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聽到外面有動靜就開門迎了進來,左江一看果然還是那對夫妻心裡就有些驚喜,男主人衝着左江和胡曉雅熱情的說:“吃點什麼?趕快到屋裡坐,裡面暖和!”顯然他並沒有認出左江和胡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