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冷靜,我們先回家好嗎?”
蘇莯的話把黎洛嚇得心裡一凜,他必須打消蘇莯這個念頭。
蘇莯也知道,當着外人的面討論這件事不太好,就點點頭。
李現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毯子,滿眼都是絕望,嘴脣翕動了半天,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蘇莯的臉色很不好,情緒也不穩定,一路上黎洛都抱着她,試圖給她一些安全感。可是,效果並不好。
好不容易到家了,黎洛很認真地跟蘇莯說:“姐姐,那個徐輝就是個瘋子,我不同意你去冒險。”
“可是,我們還有別的辦法抓住他嗎?”
見蘇莯的情緒激動起來,黎洛給她倒了杯水,“姐姐,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徐輝能逃脫國際刑警的追蹤,證明他一定有過人之處。你怎麼保證他沒有監聽李現的手機,沒有在他身上裝定位。你想玩螳螂捕蟬,萬一他是背後那隻黃雀呢?”
蘇莯的手冰涼,捧着水杯才找回一點兒溫度,“小洛洛,我……”
“姐姐,這件事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抓壞人是警察的事,你不要攬在自己頭上。”
蘇莯的眼淚掉了下來,“小洛洛,我怕,我怕有一天,我身邊的人都不能信任了,我怕他突然出現,做出什麼傷害大家的事,我……”
黎洛把蘇莯攬進懷裡,“別怕,有我呢,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蘇莯把頭倚在黎洛肩上,心裡還是不踏實。
這一晚,蘇莯一直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徐輝就像魔鬼一樣纏着她,聲音陰沉得令人毛骨悚然,“莯莯,你是我的,怎麼能跟別人在一起?我生氣了。”
“莯莯,你不乾淨了,我要懲罰你。”
夢裡的徐輝依舊笑得溫柔,可是,越是這樣蘇莯越恐懼,“不,不要靠近我,走開!”
蘇莯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渾身都是冷汗。黎洛急忙抱住她,“姐姐,沒事,夢而已,沒事的,沒事的。”
蘇莯緊緊抱住黎洛,剛剛那種窒息感才慢慢消散,“小洛洛,我們不要住這裡。”
“好,新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我們今天就搬。”
“嗯。”蘇莯胡亂地點頭。
有段時間沒有去牧田的心理診所了,蘇莯決定去坐坐,她太焦慮了,根本沒有辦法正常工作。
牧田讓她在躺椅上放鬆一下,給她泡了杯熱茶,“先聽會兒音樂,不急,我們慢慢聊。”
牧田的聲音總是能讓人安心,蘇莯瞬間平靜了下來。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很神奇,就好像是會魔法一樣,不管你有多焦慮,多惶恐,見到他心裡就能踏實下來。
蘇莯並沒有說太多,而是踏實地睡了一覺,醒來後精神好了許多。
蘇莯離開後,牧田的診室走進來一個人,“老師,好久不見。”
“徐輝?你不是?”牧田嚥下後面的話,請他坐。
“老師,我讓您失望了。”
徐輝還是和上學的時候一樣,表現得那麼的謙卑,可是牧田知道,他變了,變得連他這個老師都看不懂。
“徐輝,以你的天賦,完全可以在心理醫生這個領域發光發熱,你爲什麼偏偏,偏偏非要去走那獨木橋呢?”
牧田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徐輝曾經是他最優秀的學生,雖然他只是選修心理學,來學習的目的也不是爲了成爲心理醫生。
可是,牧田一直認爲,只要自己傾囊相授,就一定能改變他的想法。可是他錯了,大錯特錯。
得知徐輝的消息,還是在蘇莯的治療中,他認識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徐輝,一個徹頭徹尾的病嬌。
徐輝很淡漠地笑了,“老師,我都是個病人,怎麼去治病救人呢?”
“看來,你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如果想要幫助,我可以……”
“謝謝老師,我真的有事想請老師幫忙。”
“你說。”
“我想老師幫忙安排我單獨見一次蘇莯。”
“這個忙我幫不了。”
“老師別急着拒絕嘛,您兒子在意大利留學,可能結交了一些壞朋友。”
牧田終於沉不住氣了,蹭地站起來,“你威脅我?”
“老師一定要這麼說,那也可以。”
“徐輝,你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老師,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牧田詫異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徐輝勾脣一笑,“就是很自以爲是地以爲,你可以洞察一切,一切都可以在你的掌握之中。其實,你什麼都看不透,什麼都掌控不了,就像你的兒子,他就是最好的例子,還有我。”
牧田被他的話震得怔愣在原地,他一輩子兢兢業業,循規蹈矩,偏偏養了一個不着四六的兒子,什麼壞事都敢做。
爲了不讓他闖禍,把他送到意大利去留學,沒想到,他還敢惹是生非。
原本他把希望都寄託在了徐輝身上,想着自己這輩子總算是教出一個好學生。可沒想到,這個徐輝比他兒子更混蛋。
牧田閉上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輝也沒有再咄咄逼人,“老師可以考慮一下,過幾天我再來。”
徐輝離開很久,牧田的心都不能平靜。
黎洛拉着蘇莯的手,在家附近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人跟蹤後,纔打了一輛車去新家。
“小洛洛,我們不是搬家嗎?不收拾東西嗎?”
黎洛揉了揉她的頭,寵溺地笑着說:“我都安排好了,直接過去就行。還有,我們之前的車不要開了,我換了輛新的。”
唯獨這次,蘇莯沒有說黎洛敗家,她知道黎洛是爲了她的安全考慮。
新家還是一個大平層,還自帶游泳池。比之前那間大了差不多一倍。裝修風格卻一模一樣。
所有的日用品,衣服,蘇莯的化妝品首飾,黎洛都買了新的。
蘇莯惶惶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原來,她心裡的那個小屁孩真的長大了,變得細心又謹慎,考慮事情冷靜又周全。
蘇莯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感覺,主動吻上了黎洛的脣。
乾涸已久的河流終於得到了滋潤,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