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是個當官的,做不了買賣。看來你們找錯認了。”黃鳴生淡笑着端起了茶杯,品了一口,問道:“這茶味道怎麼樣?”
“茶色淡綠,味道清香,口齒味甘而濃厚。黃書記很個懂茶的人,這種昂貴的杭州脣摘明前龍井給我們這種粗人喝,真是浪費了。遺憾的是,茶好茶,水非好水,手法差了些。”楊華不僅說出了茶的品色,味道,還有采摘的方法。
能品的出茶的味道不見得奇怪,而能喝出使何種方法採摘下來的,那麼放眼整個國家,又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一點不錯,全中。”黃鳴生再次品了口茶,略有所思道:“一壺茶曉天下,跟做人做事一個道理。重要找到對口的泉水,配得上它的容器。”
楊華微微一笑,道:“茶葉可泡開,卻永遠也佔據不了整個紫砂。我只是一個懂得雙贏道理的商人,而我想做的,只是找個能給予我機會的人。”
“有意思,不知道怎麼才能達到雙贏。這個世界上本沒有天平,大多是爲了利益而驅使出來的產物而已。雙贏,很難。”
兩人看似在談論茶道,可無時無刻不在談論今天晚上的中心主題。對方是個老狐狸,始終不肯吐口,楊華也就隨着他暗中進行。哪怕現在有錄音,也絲毫影響不到黃鳴生,別看他笑呵呵的,能坐在海城市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上長達7年之久,可見他是多麼的老謀深算了。
“兩種情況。第一種,稻田地裡面的青蟲鬧翻了天,總是需要一些需要捕捉小蟲的鳥。這樣才能讓這塊地更加的富饒,利於長期地管理。鳥兒吃飽了。農民也豐收了。這是很多人希望看到的場面,可惜現在蟲兒多,可遲遲不見有鳥兒到來。”
黃鳴生又點燃了一根香菸,默默了抽了一會。淡淡道:“沒有人能保證那羣小鳥就不是貪食的麻雀。送走了青蟲卻惹來食量幾倍的麻雀。青蟲好處理,可是麻雀難捉。這未見得就是雙贏。”
楊華也不反駁,只是眯起了雙眼,慢慢說道:“只怕到了那個時候,農民已經翻身成了地主。掌管了大片地土地,又何故在一片土地上大費心血呢?”
黃鳴生沒有做任何表態,問道:“那麼第二種情況呢?”
“窮山餓水出刁民這句話在我眼中看來並非如此。應該是窮山惡水出寶貝。一塊被世界都要遺忘的地方不見得那裡是死海。也許那裡就是秦始皇的陵墓。窮和富本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一線之差而已。兩者皆站在天平的兩端,用着世人不可理解的平衡保持着。打破了這個平衡,也許人就不在是人,大多是小說中的一種狀態,叫什麼來着……好像叫飛昇。”
“哈哈……有意思,飛昇。只怕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飛昇不成,反化成一堆淤泥。”黃鳴生大笑了起來。此刻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面前地這個年輕人。兩個大膽地想法讓他都有些心驚,這不能不說是一次人生的賭博。賭贏了可以一飛昇天,輸了將會一無所有。不過,正是因爲這樣。盡而幾乎可以觸摸到的好處充滿了無限的誘惑,搏還是不搏?
楊華透過眼睛的眼神,淡定而自信,讓黃鳴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他覺得有理由相信這個年輕人,可是如果幾句話就可以打動人心,那麼任誰都可以坐到白宮裡面指手畫腳了。
從懷中掏出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放在了黃鳴生的面前的茶几上。“其實魚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只看當時是騰出幾隻手。我空閒地手掌很多,現在只求的一個能遇到魚和熊掌的機會。而真正有這麼一天地時候。我又改如何抓住這一些?”
“人的體型和胃成對比。我不想看到蛇吞象的場面。那樣我只會心痛,但卻不會有一絲的可憐。”黃鳴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蛇的消化是否成功。完全要靠纏樹來協助消化,就看它身邊樹的堅硬程度了。我也不想看到樹斷蛇亡的場面,您說呢?”
黃鳴生未語,從茶几下拿出一套茶具,親自泡出了一壺極品地明前龍井,端了一杯遞給楊華。“喝茶吧!”
楊華嘴角颳起優雅地弧度,輕輕一笑:“請。”
坐在車內,楊華拉下了車窗,默默的抽着煙。與黃鳴生地接觸算是有了個好的開頭,只不過這個傢伙是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利益尚在的時候,可以共同享福。可是一旦失去利用價值,那麼絕對是卸磨殺驢的主。
不管怎麼樣,有了他的肯首,以後辦起事來將會很方便。至於現在只要穩住這隻老狐狸就可以了,將來到了一定時候,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時候了。
楊華嘆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了龔雅麗那張善良的臉。不能不說,龔雅麗對楊華的影響很大,只希望自己做的這些事情不要傷害到她纔好。
“華哥,這隻老狐狸已經放口了。我們是不是?”今天晚上於德冰一直處於亢奮的狀態,他期盼的一天終於到來了。
楊華搖了搖頭,淡淡道:“德冰,我們的根基還拿不出來檯面,時候尚早。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做好一個安分守己的商人。”
“難道我們就一直沉默下去嗎?”於德冰有些不解,黃鳴生都放口了,爲什麼還不能放手一搏。
抽了口香菸,楊華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靠在靠背上。他真的很累,如果不是因爲時間緊迫,他真的想好好睡上一覺,可是不能。
“華哥,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到家了,我叫你。”於德冰見楊華不答話並沒有接着問下去,不過言語中剛剛那份興奮勁降低了不少。既然楊華不想說,那就一定是有所用意。
“我們總不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如果有一天大樹倒了,我們又到什麼地方去乘涼。我們需要掌握的是先有種樹的本領,纔可以胡亂的砍伐。不過,如果不做出一點成績的話,那麼老狐狸一定以爲我們是個軟柿子,那麼我們就先送一份賀禮好了。”
於德冰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無奈以前的飛車黨一直處於地下活動,這也是於德水活着時最主要的宗旨。如果是於德冰自己主張的話,恐怕早就出來征戰東西了,可能飛車黨也叫就兵分瓦解了。
“華哥,你說怎麼做吧!我於德冰第一個爲你衝鋒陷陣,義不容辭。”
“呵呵,你可是我手中的王牌。這種小事情還用不着你出手。你不是說今天晚上青龍幫在上海匯酒店有個中層的會議嗎?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安排人手送他們回家吧!”楊華把玩着戴在食指上的戒指,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份戾氣。
於德冰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透過後視鏡看到楊華的表情後一驚。那是趨人魂魄的邪笑,狂妄中帶着嗜血的恐怖。混黑的人要說都不怕死都是假的,但是膽子至少要比普通人大了許多。看到楊華的邪笑,於德冰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暗中慶幸還好他是站在楊華這一邊,如果兩人是對立的,真不敢想象惹到這個男人會是什麼後果。
也許,於德水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吧!
於德冰一直將楊華送到了樓下,臨下車時楊華對於德冰說了一句“這件事情可以考慮給林天一個機會”後就走進了樓口。
這條路既然有了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最近發生很多事情,讓楊華不得不審視自己失憶前的身份。當他面對鮮血的時候,居然有種莫名的興奮,而且好像這種感覺很熟悉,就連殺人的動作都沒有絲毫的生疏。
雖然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其實楊華已經開始好奇了。從種種跡象表明,自己以前很可能不是一個好人,相反的,很可能是一個嗜血如命的壞蛋。
最近經常在想,如果真的有一天記憶恢復了自己要怎麼辦?是重歸自己的本性,還是繼續將這份心態進行下去。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楊華終於明白了原本選擇普通需要的代價是更高的。
沒有資本用什麼保護他那些在乎的人,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資格對他的女人負責任?既然選擇做了壞人,那麼就讓自己壞到底!當壞到一定程度,那麼壞自然就會形成一種規則,一種制度。也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他纔有資格讓這個世界爲之顫抖。
站在門前,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到明亮的月亮,今天晚上將是他轉變之夜。用不了多久,一年,我只需要一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