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廢土之上的新時代

陰霾籠罩着這座廢棄多年的城市,從街邊道路裂縫裡鑽出來的雜草,掩蓋了街道原本的摸樣。廢舊汽車早已鏽跡斑斑,變爲一攤廢鐵。而那些殘破樓房的任何角落裡,都可能隱藏着致命的危險。

格林緊緊攥着手裡僅剩下的五顆子彈,氣喘吁吁地靠在一根廢棄樓房的立柱上。僅僅兩秒鐘的時間,他已經將手裡的五顆子彈快速上膛。一身迷彩的作戰服上,沾滿了各種血跡。淺灰色的碎髮被汗水打溼,吸附在那張俊朗的臉上。他的左眼被厚厚的紗布纏住,只露出一隻好看的右眼。淺藍色的瞳孔裡,一個怪異的棕色花紋彷彿是鑲嵌上去的一樣,在陰暗的樓道里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他的手指輕輕釦着扳機,那是一把舊時代AS50狙擊步槍。彈道已經被格林改造加長,這樣可以使射程更遠,並且使短距離內的命中率提高。

格林將槍口對準對面樓道的進口處,經過兩次感知域能力提升的他,隱約感覺到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突然!一雙泛着紅光的眼睛出現在瞄準鏡裡,一隻體型已經變異嚴重的變異狗,站在樓道的進口處使勁地吸着鼻子。粘稠的唾液順着獠牙滴落在地上,猩紅的眼睛裡充斥着對食物的渴望。那隻狼狗身上的肌肉已經膨脹到快要爆炸的地步。

“該死的傢伙,體型又變大了。”格林咒罵了一句,隨即扣動了扳機。

還未嗅到食物氣息的變異狗,應聲倒地。不久之後,它將成爲其他同類的腹中之物。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射殺完這隻變異狗之後,感知裡危險的訊號並沒有解除。反而越來越強烈。

“不可能碰到“土著”吧,開什麼玩笑。”格林將步槍收起,迅速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想要在廢墟間移動,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如果再遇到這裡的“土著”,那將會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在你不希望發生的情況下開始,而你能做的就是努力讓結果不那麼糟糕。

在一棟樓房的空地上,格林停了下來。他需要感知危險具體的來源方向,以便計劃好路線撤離。僅有四顆子彈的他,現在可不想直面任何麻煩。

“難道,在上面!”格林驚呼,兩個變種人赫然出現在了他的頭頂。這兩個傢伙是從樓頂直接跳下來的。

這個時候,逃跑肯定已經來不及。格林幾乎出於本能地擡起槍口,朝着那兩個急速下落的變種人射擊。嗵!嗵!兩槍全中!變種人被擊中的頭顱爆裂開來,在空中像是形成了一朵血紅色的煙花。

很難想象在必須剋制強大後座力的情況下,格林那沒有經過格鬥域強化的身體,是怎麼做到這麼精準的射擊。若不是自己隨身的手槍,在之前戰鬥中報廢。他纔不會在這麼短的距離上用狙擊和對手博弈,這完全就是賭博,而籌碼就是自己的性命。

格林從腰間掏出一把軍刀,插進了落在自己身邊的變種人身上。軍刀在變種人的胳膊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裡面泛着些許黑色的肉露了出來。格林皺着眉,搖了搖頭,就像是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一般。

就在這時,格林身後的一面牆瞬間倒坍,顯然他剛纔的槍聲引來了不速之客。一個端着衝鋒槍的變種人將槍口對準了他。原來,這纔是真正的麻煩。變種人的變異特徵就是體型變大,力量相對變強,但是智力卻是在不斷變異中退化的。多數的變種人,都是靠着本能在尋覓維持生命的食物。眼前這個端着衝鋒槍的變種人着實出乎格林的意料,值得慶幸的是,光顧着咆哮的變種人並沒有急着對自己射擊。這無疑給了他脫逃的機會。

格林卯足了勁,一個側翻,便消失在一處掩體下面。他沒敢做任何的停留,朝着這座廢棄城市的邊緣跑去。這時愚鈍的變種人才反應過來,手中的衝鋒槍朝着格林剛纔藏身的掩體吐出長長的火舌。如果方纔格林稍作停留,必定腦袋開花。沒有得手的變種人像是被徹底的激怒了,嘶吼着朝着格林逃跑的方向追去。長期生活在城市廢墟中的變種人,在追逐中更佔優勢。十幾秒後,格林的身影出現在了變種人的視線裡。這一次變種人沒有絲毫猶豫,擡起槍口朝着格林瘋狂射擊。

感覺到背後強烈的殺氣,格林在變種人開槍之前突然一個變線,開始不規則的移動。諸如此類變種人可以端槍射擊已經是很不正常的事情,所以槍法就可想而知了。一彈夾子彈殆盡,變種人沒有子彈可以更換。氣急敗壞的他將衝鋒槍直接扔向格林,不出所料的沒有擊中目標。格林這時才鬆了一口氣,他自己心裡也明白,假如像剛纔那樣一直耗下去的話,自身體力不斷下降,中彈是遲早的事情。

這時格林突然一個急停,腳下揚起細微的塵土。而他手中狙擊槍已經瞄準了變種人的眉心。冰冷漆黑的槍口此時對於格林面前的變種人來說,那是通往地獄的黑洞。

“嗵!!!”

狙擊步槍的迴音在城市廢墟中迴響。因爲如此近的距離,變異人的頭被整個轟掉。失去頭顱的身體重重地倒在了瓦礫上。格林再次掏出軍刀,插進變種人的手臂上,就像是上一個屍體那樣,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顯然這個變種人比上一個變異的程度要嚴重得多,格林取出一個試管,在屍體上抽取了滿滿一試管的血樣。

做完這一切,格林立即離開了這裡。

夕陽西下。格林必須在夜幕來臨之前趕回第三基地,沒有人會單獨在廢墟中過夜。格林弓着身子,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以大約每小時二十公里的速度迅勻速前行。逐漸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

幾十分鐘後,第三基地的大門出現在了格林的視野裡。第三基地原本是一個避難所,後來被法爾特公司接手,被命名爲第三基地。

在新的時代裡,那些擁有足夠物資以及具備開採資源能力的大公司,就是實力與權力的象徵。這些公司建立自己的城市,組建軍隊,同時還有很大一批數量的僱傭兵爲他們效力。這些僱傭兵遊走在這片廢土的各個地方,相對於公司本部的正規軍,他們就像是臨時工一樣,可以選擇在完成公司分配的任務後隨時離開。而在荒野中長大的格林就是僱傭兵中的一員。接手第三基地的法爾特公司就具備這比較強大的實力。

第三基地內有法爾特公司的軍隊駐守,主要是爲了防止附近暴民以及變種人的襲擊,當然更多的還是維護第三基地內部的次序。在這樣一個大浪淘沙的時代裡,能夠活下去的都是擁有一技之長的人。而那些居無定所的僱傭兵們多數天生好戰,所以每一個公司都會在自己掌管的基地部署軍隊,這樣可以有效地剋制那些暴脾氣的傢伙,避免引發衝突。當然在他們眼中一個僱傭兵的命並不算什麼,但如果因僱傭兵衝突而造成基地設備損壞,那可是不小的損失。

基地的門口由兩名軍隊士兵把守,左右兩側各架着一挺大口徑機槍,每一個僱傭兵進入都要出示公司發放的臨時執照。通過一系列檢查,格林順利進入基地,他現在要去檢驗所將自己新採集到的變種人血樣上交,根據血樣的價值,獲得相應的報酬。

第三基地是一個不算太大的聚居地,大約能夠容納200個人居住。各式供應還算充足,想要獲得這裡的居住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無論在哪一個聚居地,主要構成大多都是50歲以下的居民,這些居民中只有爲數不多的女人。而女人的地位卻是極其卑微的,一個女人如果想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最起碼要具備兩個條件之一,足夠強大的戰鬥域基因強化能力,或者是長着一張不錯的臉蛋。前者可以通過接受任務來獲得酬勞,後者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獲得生存所需。

因爲之前來過一次第三基地,格林很快就找到了檢驗所的位置。檢驗所的門口設置了一個補給的店鋪,僱傭兵獲得報酬後可以在這裡進行補給。店鋪裡一個50多歲的禿頂老人,無精打采地坐在裡面。他的手裡拿着一本舊時代的《時代週刊》,封面以及內頁已經破舊不堪,顯然已經被他翻閱了無數次。看到格林走近,老頭微笑着向格林點了點頭,在這個時代這樣善意的微笑可並不多見。

“有沒有我這把槍用的子彈,12.7口徑的。”格林笑着向禿頂老頭揚了揚手裡的步槍,不過他沒有停留,徑直走進了檢驗所。

“老約翰這裡什麼規格的子彈都有。”格林身後傳來了禿頂老人的聲音,這個老人叫約翰。

第三基地原本就不是法爾特公司主要檢驗基地,所以基地內部只能做出最基本的檢測評級。格林帶回來的變種人血樣。算是迄今發現變種人變異程度最嚴重的,因而被評定爲三級血樣。他可以得到300元的酬勞,比他平時發現的四級血樣足足多了五倍的價錢。

穿着白大褂的檢驗員將三級血樣的評級單拿給了格林,他可以憑藉着這張單據在門外老約翰那裡兌換補給或者是錢。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變種人的變異速度開始加劇了。可想而知,那些變異獸也是如此。真是個糟糕的春天。”檢驗員看着化驗結果咒罵道。可是格林纔不管這些,只要有錢拿,誰會擔憂那些該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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