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從中可以看出,秦傲天爭奪神武帝尊之位,與無字玉璧這件事實際上是兩件事。
無字玉璧預示的是人間界的一場浩劫。
秦傲天的事,純屬是他自己的打算,是他自己的利益追求。
但是,這兩件事卻因爲吳銘混淆在了一起。
秦傲天最終的選擇,竟然是爲了得到紫虛真人等人的幫助,放棄了吳銘。
然而,對紫虛真人等人來說,他們根本不在乎神武帝國歸誰,根本不在乎誰是帝尊,他們要的,就是按照無字玉璧上的警示培養起一個救世主來。
剛剛得到天下,得到權勢的時候,秦傲天並沒有想那麼多。
他甚至認爲自己這一步棋下的很好。
畢竟,他從一個軍侯直接成爲了權力的巔峰,成爲一代帝尊,那是怎樣的氣派。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失,秦傲天的年歲也在增長,隨着他掌權的時間延長,權力帶給他的那種感覺也漸漸黯淡了。
這個時候的秦傲天,更加渴望的實際上已經是親情了。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總是喜歡自己沒有得到的,而不會在乎自己已經得到的,所以,不停的追逐,不停的努力,實際上,在不斷得到的同時,也是在不斷的失去。
秦傲天多次回想起當初的事,他雖然依舊不認爲自己的決定是錯的,但是,心裡卻難免生出愧疚來。
這就是秦傲天爲什麼在面對吳銘的時候,眼神中會有愧疚的原因。
所以此時,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要告訴吳銘真相。
實際上,他所講述的真相,也只是真相的前半部分,他是如何跟紫虛真人他們達成交易,爲什麼要拋棄吳銘,等等,這些他是沒有說的。
常言道,會說的,不如會聽的。
秦傲天的講述,聽在吳銘的耳中,雖然太讓人難以接受,但是吳銘向來睿智,他隱隱之間可以從中猜測出一些什麼來。
當秦傲天說完,吳銘和他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吳銘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他強行壓制自己心中的激動,用一雙冷眼盯着空中的秦傲天。
“所以,你選擇拋棄了我。”
秦傲天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他又恢復了常態。
“不不不,我怎麼會忍心將你拋棄,只是,那無字玉璧上的預言說了,只有讓你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之中成長起來,才能成爲不世之材,所以。”
“所以,你還是拋棄了我。”
秦傲天有些語塞,不論是誰,心中有鬼,都難以做到平淡如水。
“孩子,你可要體諒爲父的一番苦心,不信,你可以找到紫虛真人他們問上一問,的確是他們找到爲父,懇求之下,說明利害關係,爲父這才。”
聞言,吳銘冷笑了兩聲,緩緩搖頭道:“呵呵呵呵,罷了,這件事,我娘可否知道。”
被吳銘如此一問,秦傲天的臉色忽然間再次變了一下。
吳銘一直在仔細的盯着秦傲天的神色,因爲他知道,從秦傲天的反應上就能夠得到事情的真相,根本不需要他親口說出來。
“這,嗯,她當然知道。起初,你的孃親也是萬分不願的,跟爲父一樣,我們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如何能忍心將你拋棄,但是後來,在紫虛真人他們一干人等的勸說下,爲了天下蒼生,爲了人類的存亡,我和你娘也只能忍痛了。”
吳銘冷哼一聲,心中冷笑道:“哼哼,說得好聽。秦傲天啊秦傲天,所謂血濃於水,看來,你是我父親,這的確是事實,我吳銘不能違揹人倫,所以,我不想與你計較太多,既然當初已經拋棄,現在,我們就已經沒有了關係,但是你想用這些謊言來欺騙我,你也太小看我了。”
心中這樣想,吳銘口中沒有說,不是不敢說,而是吳銘認爲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哀莫大於心死,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
起碼,自己算是找到了根源,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心事已了,吳銘也就釋然了很多。
那麼,眼下就是如何去解決神武帝國與裁決之間的紛爭了。
“殤兒,爲父真的沒有騙你,況且你看看現在的自己,普天之下,何人能與你相比?你就是天之驕子,就是爲父當初也不及你,你能夠有今日的成就,可要多多體諒爲父當初的苦心。”
“苦心,呵呵,成就,你們怎麼知道,我吳銘希望有這所謂的成就?你們又怎麼知道,我吳銘想要成爲市民天之驕子?我,一直以來,都是隻是想做一個普通人,能夠依偎在母親的懷中,能夠在父親的臂膀之下,這,難道不是作爲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力麼?”
吳銘緊接着說:“罷了,不提這些,都過去了。既然你當初選擇了拋棄,現在,我們也沒有什麼關係可言,還是說正事吧,你與裁決宗主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裁決爲何非要奪了你的江山?”
聞聽此言,吳銘發現,秦傲天的臉色再次轉變,雖然是虛影,他也看得出來,秦傲天眼神忽閃不定,顯然是在轉動心機。
“殤兒,你不肯認我,爲父不會怪你,沒錯,從一個父親的角度,我對不住你。至於你所問的這些,說起來也很簡單,因爲那裁決的宗主,就是你的母親。”
同樣,這是一個吳銘已經猜想到的結果,但卻依舊讓他無比的震驚。
思之可笑,吳銘暗笑自己。
吳銘啊吳銘,你一直以爲自己就是一個山村小子,沒想到,老天還真是照顧你,神武帝國的帝尊是你的親生父親,地下王朝的裁決之主,竟然是你的母親。
這是什麼身份?
普天之下,何人能及?只怕,連天之驕子這四個字都根本無法形容。
但是,吳銘卻偏偏不會感覺到絲毫喜悅。
“她,她爲何非要你與相爭?”吳銘勉強壓制自己的情緒,艱難的問道。
秦傲天看着吳銘,沉悶的嘆了口氣道:“哎,都是因爲你,她,誤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