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局長……不,郭成天派來印尼的人一共有三隊,第一隊是阿杰,之前襲擊了徐氏公司,但被應該你處理掉了……第二隊是我的人。”歐陽溫已經被郝漠風嚇破了膽,開始將郭成天的部署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第三隊呢?”少年拎起了歐陽溫的衣領,聲音仍然很平靜:“在哪裡?”
“……那是郭成天家裡的人,跟我們這些戰鬥員不是一起的,所以我也不清楚……他還準備聯絡印尼當地的一些勢力,和你作對。”歐陽溫的聲音抖了起來,現在他最怕的不是郝漠風發火,而是看見少年那雙人畜無害的眼眸。
剛纔他說要將自己一片片切下來吃掉的時候,就是這樣面不改色的平靜表情,郝漠風越是如此,歐陽溫越是怕得厲害:“國內很難派人過來,近期郭成天自己似乎也有些麻煩,好像是被誰給盯住了……”
“行了,這些我知道。”少年之後又逼問了幾句,發現這傢伙知道的確實不多,看起來郭成天的口風很緊,即使派人過來了,也沒有對所有的人都說出自己的全部計劃。
他看了一眼手裡的這傢伙,忽然笑道:“看起來,你已經沒什麼價值了?”
“給我一個痛快!”歐陽溫的吼叫中充斥着顫抖:“別把那些千奇百怪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求你了!”
“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我母親,夏鬚眉現在是不是還活着?”少年最後問了歐陽溫一聲,被他拎在手裡的男子艱難地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頭一歪,整個人再也沒了氣息。
“嗯?怎麼回事?”郝漠風探查了一下這傢伙的鼻息,發現他的呼吸確實停止了,心臟也停止了跳動,已然死了。郝漠風的腦中有些不解,但隨即他便瞥了身邊的海灘一眼,在地上啐了一口:“該死,是最開始的那一枚毒氣彈。”
如郝漠風估計的那般,毒氣無法侵入海水之中,所以在那些人拋射毒氣彈的時候,郝漠風便輕輕翻身跳進了海里,逃過了一劫,但現在看起來,這些毒霧已經有一些溶入了海水之中,而自己剛纔恰好將歐陽溫丟到了附近的海灘裡,讓他喝了一肚子海水。
他回想起了剛纔提特隊長所說的話,那一顆毒氣彈是用衆多毒物的毒素精華淬鍊而成的,劇毒無比,只是溶入海中的這一部分,就足夠置人於死地了,歐陽溫本身就受了重傷,身上又有明顯的傷口,毒素侵蝕之下,他的壽命也到頭了。
“算了,這傢伙剛纔點了頭,就意味着母親很可能還活着……”少年將歐陽溫的屍體拋入了海中,捏起了拳頭:“現在先要對付的,是郭成天派遣的第三撥人,可惜情報有些不夠,只能更加小心在意了。”
他看了自己的漁船一眼,在心裡說了聲可惜,但隨即他便想到了什麼,回過身走到了提特隊長以及莫卡兩個白人屍體面前,伸手將他們懷裡的東西掏了出來:“嗯……有幾千美金,還有金塊……這東西,是鑽石?”
他捏了捏發現的這一枚透明小塊,連手指都捏痛了,都沒能將這小東西捏得變形,甚至連一點碎屑都沒弄下來,少年隨手將這些東西放到了兜裡:“這就算是我那條船的補償吧,之後找人鑑定一下,看是不是好東西。”
少年將自己的獵物丟到了海里,隨即也離開了這一片港口區域。
第二天的中午,少年直接到之前自己住了一天的別墅裡找到了輝叔:“輝叔,新來的幾個保鏢在嗎?我找他們有點事。”
“他們和小姐一起出去談生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輝叔臉色複雜地看了郝漠風一眼,嘆了口氣道:“阿風,別怪我,老輝必須對小姐的安全負責……如果你在這裡有什麼困難,也可以找我的。”
“多謝輝叔了,我很好。”聽到蕭卓他們不在的消息,郝漠風便轉過了身子離開了,輝叔看着少年的背影,目光中有些愧疚,他確實是爲了徐慧的安全而捨棄了對郝漠風的欣賞,現在想起來,這年輕人畢竟救過小姐,而且還打發了古國飛一行,也算是幫助過徐氏公司,現在這麼對待他,確實不公平。
但他無法對郝漠風說些什麼。
輝叔心裡清楚,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平易近人,但其實,能夠得到她真心認可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除了之後來的那三個保鏢,也就只有大小姐徐慧和他是朋友了。
至於自己這些人,恐怕現在已經不在郝漠風的眼裡了吧。想到這裡,輝叔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苦笑,這又怪得了誰呢?是自己這邊太過薄情,對不住這年輕人。
雖然他和郝漠風說,有困難就來找自己,但輝叔隱隱覺得,這年輕人是絕對不會對自己或者徐董事長提出什麼要求的,他有自己的驕傲,那強烈的自尊心讓他絕不可能這麼做。
“可惜了……”
郝漠風沒有去管輝叔此刻的想法,既然暫時聯繫不到蕭卓他們,那麼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等待了,少年伸了個懶腰,朝着一家旅店走去:“昨晚鬧了那麼久,還真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而此刻的國內,回到寧夏的郭成天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因爲原本是自己坐着的警察局長的位置,此刻已經被別人坐了。
他看着站在身邊的許世業和許少陽,冷哼一聲道:“許軍委,這是怎麼回事,你帶人闖入我的辦公室做什麼?”
“這裡已經不是你的辦公室了。”許世業朝後指了指:“那是新來的寧夏警局負責人,這裡之後的事情,全部由他來負責。”
“許軍委,你是不是搞錯了?就算你是軍區首長,但這裡畢竟是警務系統,跟部隊是兩個攤子!”郭成天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將上面的茶杯震得跳了起來:“這邊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安排。”許世業淡淡回了一句,隨即朝着兒子許少陽看了一眼:“少陽,你給前任警察局長解釋一下。”
“嗯。”許少陽點頭答應,走上前來看着郭成天:“郭前局長,之前有情報顯示,你在幾天前搭乘了寧夏飛往昆明的軍機,並且迅速打了個來回,這種假公濟私的事情,是上面不能容忍的。”
“經過判定,你已經不適合擔任警察局長這一職務,故而解除了你的工作。”男子說完便抱起了手臂,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個揹包:“這是你留在辦公室裡的東西,請你順便帶走。”
“哼,許世業,你夠狠的!”郭成天一把抓起了揹包,走到門口回頭衝着許世業寒聲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在沒有證據之前,你對我下不了手,究竟是誰會贏,你等着看!”
看着郭成天離開的背影,許少陽嘆了口氣,朝着身邊的許世業低聲道:“父親,就這樣讓他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沒辦法,雖然知道他手下的人已經去了印度尼西亞,但沒有字面上的證據表明那些人是他派過去的,也沒有人證,確實如這老東西所說,我暫時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了。”許世業嘆了口氣,捏着柺杖的一隻手也緊了起來。
他忽然回過頭,朝着新任的警察局長招呼了一聲:“聶局長,你有什麼建議麼?”
“繼續蒐羅證據,沒有別的辦法,現在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新局長擡起頭來,取下了自己的帽子,朝着許世業輕聲道:“也許,印度尼西亞那邊的情況,會超出我們的估計也說不定,那小子不是一般人,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吧。”
“呵……你對他倒是挺了解?”
“那當然,在第三師,他是我佩服的第一個督導員。”男子走到了門口,朝着東南方望去:“雖然我已經離開了部隊,但只有郝漠風,我對他有信心,別人做不到的事,他郝漠風也能做得到!”
“我聶勝利,信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