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拿到血液分析報告，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皺緊眉頭，盯着分析報告沉默不語。陸離也不催促，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陳雨馨看着保持沉默的兩人，心裡很羨慕。這兩個人都那麼年輕，都一樣厲害。更重要的是這兩人好像沒有隔閡，之間保持着絕對的信任。一時之間，她有些走神了。
良久，克麗絲擡起頭，對一旁走神的陳雨馨吩咐道。
“帶他去做個全身檢查。”
“好……好的。”
陳雨馨驚醒，連忙有些慌張的連連點頭，帶着陸離離開了實驗室。莫約兩個小時之後，兩人重新回到了實驗室。
這時克麗絲正在顯微鏡前專注的觀察，連兩人回來了都不曾察覺。陳雨馨走過去，將體檢報告放到了顯微鏡旁。
“哦，抱歉。”
克麗絲怔了怔，隨即轉頭朝着陳雨馨歉意的笑了笑。後者臉一紅，連連搖頭：“不不不，是我打擾了你的工作。”
克麗絲笑了笑，沒有和陳雨馨在這種小事上過多糾結。她轉過身來，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隱藏的喜意。
“你體內的那種神秘多巴胺含量比以前提高了十倍。而且……”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陳雨馨立時被好奇心佔據了心靈，豎起耳朵等待下面的解釋。而陸離卻無動於衷，像是識破了這種小把戲。
“真是塊木頭。”
克麗絲悻悻抱怨一句，緊接着喜意又躍上眉梢：“而且我確定將來這種多巴胺還有進一步提升的潛力。”
“什麼意思？”
陸離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看着克麗絲，眼中滿是疑惑。陳雨馨同樣一臉茫然，不解的看看陸離，又看看克麗絲，最後思緒萬千，猜測克麗絲的話究竟有什麼含義。
“多巴胺？提升的潛力？什麼意思？”
克麗絲嘻嘻一笑，避而不答，而是轉頭對一旁走神的陳雨馨吩咐道。
“再帶他去做次頭部CT掃描。”
“啊……哦。”
陳雨馨再次被克麗絲從走神中驚醒，急忙帶着陸離又離開了實驗室。做頭部CT掃描就簡單多了。沒過多久，兩人拿着X光片回到了實驗室。
克麗絲接過陳雨馨遞過來的X光片，徑直指向頭部的一團兩個指頭大小的陰影。陸離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心中忽然一動。
“那個腺體變大了。”
“不錯。”
克麗絲挽了挽鬢髮，肯定的點了點頭：“它變大了。”
陸離面露遲疑，不確定的問道：“它……它還能生長？”
“從目前的事實來看……是的。”
克麗絲頗爲惋惜的輕嘆道：“可惜目前條件不允許。我還找不出其中的原因。不過我能肯定一點。它應該是受到了某種刺激纔會開始生長。我建議你每天都進行一次頭部CT掃描，然後來實驗室接受檢查。我需要更多準確的數據。如果能找出其中的關鍵，我可以研發出更強效的人體強化劑。”
聽到這裡，陸離的眼神立時變了。他不假思索的點點頭，接受了克麗絲的這個建議。隨後，他拋下一句話，轉身走向門口。
“我去交代兩句。”
出了實驗室，陸離來到了一樓大廳。此時的情況比前天要好得多。外面的喪屍久久沒能沖垮障礙物，大半已經散去。只有十來只喪屍依舊在門口徘徊，不時衝撞兩下。
劉強三人站在大廳一角聊天。他們見陸離走來，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陸離走到近前。劉強主動開口問道。
“怎麼樣？”
“還行……不，應該說很好。”
陸離想要笑，卻死活控制不了臉上的肌肉。他只得作罷，繼續說道：“克麗絲已經確定了方向。這些天我需要留在實驗室協助她採集數據，恐怕沒時間出去尋找食物和柴油。”
“沒問題，這些小事就交給我。”
劉強立時攬下了這個任務。他剛說到這裡，想起了不久之前面對的那些強化喪屍，不由得自嘲的苦笑道。
“只要不遇上下面那種強化喪屍，我應該能應付。”
“我和你一起去。”
陳鬆上前一步，來到了劉強身旁。他同樣一臉苦笑，搖了搖頭：“兩個人一起行動，多少也有個照應。”
陸離默然。他知道地下室裡那些強化喪屍在劉強兩人心裡留下了陰影。使得兩人對自己的力量極其不自信。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視一週，隨即吩咐道。
“你們打我一拳。”
劉強怔了怔，旋即明白了陸離的意思。他搖搖頭，轉身面對牆壁。他舉起拳頭，暗自運力。一聲悶喝，他的右拳勢大力沉的擊向牆面。
一聲悶響，牆面猛地一震。一條條裂紋蜘蛛網般的在他拳頭下蔓延開來。他收回右拳，看着牆面留下的那個淺坑，臉上重新涌現一絲自信。
這個結果和陸離當初的那一拳相差無幾。
陳鬆隨即也拒絕了陸離的好意，學着劉強在牆面上擊出一拳。結果也差不多。只比劉強略遜一籌。
“這樣已經足夠了。”
陸離將目光投向牆面上那蜘蛛網般的裂痕，揉了揉臉頰：“地下室裡的那些東西只是例外。如果它們都有那種力量。現在A市已經淪陷了。我敢確定，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能夠倖存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劉強幾人面色驟變。他們也意識到相同的結果。如果喪屍真的具備這種力量，又有堪比，甚至超過人類的奔跑速度。A市倖存者中沒有幾個能夠逃出它們的魔掌。
“不過我們還有希望。”
陸離看到三人臉上的擔憂，如實將克麗絲的發現說了出來：“克麗絲已經找到進一步強化人體的方法。如果進展順利，我們還有機會搶在喪屍全部進化成下面那種怪物之前完成第二代強化劑。那時候，我們的力量將會達到這種程度。”
說罷，他走上前去，對着牆面一拳擊出。一聲巨響，塵埃飛揚。牆面上多出了一個深深的大洞。這一拳直接打穿了二十多公分厚的牆面。
劉強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們難以置信的看着牆面上的大洞，臉上寫滿了震驚。少頃，劉強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這……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以前你還保留了實力？”
“不。”
陸離搖搖頭：“之前那一拳確實是我那個時候的真實水平。不過剛纔在地下室的一戰，我的力量莫名其妙的增加了。”
話音剛落，陳鬆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我們也能像你這樣嗎？”
陸離點點頭，如實說道：“如果克麗絲的設想沒錯。等到新型強化劑出現，不但是你們，所有幸存者都將擁有這樣的力量。”
三人又是一愣。陳恩新畢竟老成持重。他很快便理解了陸離的想法。他猶豫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你打算把這種人體強化劑公開出去？”
“嗯。”
陸離沉聲應道：“它們的數量很多。現在又有了統一的指揮調度。人類再不團結，用不了兩年，地球上就不會再有人類。它們比我們的優勢大多了。不會疲憊，也不需要補充能量。而我們會累，會餓。”
陳恩新嘆了口氣：“我明白。不過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公開這種人體強化劑可以，不過得等到我們取得足夠領先優勢。”
說到這裡，他自嘲的搖頭笑了笑：“人類自詡萬物之靈。可是我們人類……荀子曾經說過人性本惡。這句話一點不假。現在的社會好人不少，心裡陰暗的人更多。一旦這種人體強化劑被這種人得到，恐怕帶來的影響會比那些喪屍還大。”
“顧不了那麼多了。”
陸離移開目光，神情很是無奈。陳恩新的話一點不假。唯利益論這類思想已經成爲了目前社會的主流。
爲了利益，有人可以罔顧幾百上千人的生命。
爲了利益，手足相殘，兄弟鬩牆這類事件屢屢發生。
劉強和陳鬆聽到陸離無奈的輕嘆，心裡頭很不是滋味。他們又何嘗不明白陳恩新所說的話。尤其是陳鬆，更是感同身受。
親大哥在大嫂的攛掇下趕走了父母，任由二老自生自滅，從不過問。親情湮滅，綱紀不存。這是何等的悲哀。
這時，陸離察覺氣氛有些沉重，便迅速轉移了話題：“這些東西以後再考慮。現在最重要的是第二代人體強化劑的研發……以及疫苗。”
……
回到二樓，陸離走進了實驗室。他剛一進來，克麗絲就迫不及待的吩咐陳雨馨：“先抽五十毫升血。”
她看着陳雨馨爲陸離抽血，鄭重其事的說出了今後一段時間的安排：“從明天開始，上午全身檢查，下午進行試驗。你可以走出這個房間，但是必須得隨叫隨到。”
陸離點點頭，沒有異議。
這時，陳雨馨已經抽完血，剛剛把針頭拔出來，針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大吃一驚，不相信似的拿起陸離的手臂仔細尋找。
“別找了。那點小傷口對他來說用不了幾秒鐘就癒合。”
克麗絲走過來拿過陳雨馨手上的試管，漫不經心的做出瞭解釋。陳雨馨暗自咂舌。
這還是人類？
……
一連三天，陸離受盡了“折磨”。
克麗絲爲了找出他進一步強化的原因，試過了無數方法。冷熱刺激，電擊，甚至在陳雨馨的幫助下嘗試使用了鍼灸。但是整整忙乎了三天，卻一無所獲。
這天上午，陸離做完慣例檢查，又在陳雨馨的幫助下抽了一百毫升血液。他從座椅上起身，打算趁克麗絲苦苦思索下一步檢查方案的這段時間巡視大樓，避免喪屍已經溜進了大樓，衆人還茫然不知。
這時，克麗絲忽然走到了他的身旁。他看到克麗絲臉上的凝重，不等其開口便主動沉聲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我已經嘗試用冷熱刺激，電擊等等方法刺激你的身體。可惜沒有發現任何變化。根據這幾天統計得到的結果，你體內的各項數據都沒有發生改變，只有少數幾個方面略有增長。”
克麗絲走到實驗臺前，從桌面上拿起一支盛着小半灰暗液體的注射器，然後又重新走到了陸離身前。她舉起這支注射器，肅然說道。
“所以，我打算同時研究新型強化劑和病毒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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