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護室內走出來的醫生是一個外國人,四十多歲,看上去氣場頗爲的強大。
“抱歉,路,我們已經盡力了。”湯姆斯看着滿臉期盼的路晨峰,面露歉意的繼續說道:“我們使用了最先進的設備,最先進的藥物和治療手段,但是,病人的病已經深入五臟六腑,很抱歉…”
湯姆斯話音落地之後,路晨峰愣住了,雕塑一般呆立在當場。
但是,很快他便回過神來,馬上拽着湯姆斯醫生大聲的咆哮起來:“你不是擁有最好的設備,最好的團隊,最高端的技術嗎?爲什麼還是救不了我的芳兒?爲什麼?”
“路,請你冷靜一下。”湯姆斯被路晨峰這突然間失控般的質問問的面色有些冷,怎麼說他都是國際一流的名醫,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的質問了。
不過介於路晨峰是因爲即將要失去愛妻,背痛難忍,所以他的失態,也在情理之中,可以被原諒。
但是路晨峰卻不這麼想,他始終用一個商人的思維方式來思考着一切!
“我給了你們那麼多錢,甚至給你們包機來華夏,你他媽到現在就跟我說抱歉?抱歉有用嗎?”
“什麼狗屁世界名醫?都他媽是廢物!飯桶!”
“拿了老子的錢,卻治不好老子的老婆,這在生意場上,你們這就叫做惡意的詐騙!懂嗎?”
路晨峰的聲音是越來越高,很快,隨着他的咆哮,湯姆斯醫生的臉色也便的越來越難看,他一把甩開了路晨峰,而後冷冷的扔下一句:“路先生,我們已經盡力,還請你保持理智!”
湯姆斯的話依舊還算是保持着一個醫生的基本素養,這讓在一邊站着的李石頭也不由的爲他點了一個贊。
畢竟,做醫生的,不可能百病都能醫,那些因病去世的病人家屬很難都保持冷靜,這時候醫生要做的事情就至關重要。
不過,不是每一個醫生都是好脾氣,聽到路晨峰如此的辱罵湯姆斯醫生,湯姆斯的徒弟,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實在是沒忍住,直接爆發了出來。
“路先生!你的妻子本身就已經病入膏肓了!”女孩的聲音不大,但是卻異常憤怒,待路晨峰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的時候,這才一口氣說了下去!
“你妻子體內的毒素並非是一天兩天就能夠積累那麼多的,半年,至少有半年的時間接連不斷的攝入,纔有可能造成現在的情況,你作爲病人的愛人,到底有沒有關心過她?”
“我查過你的病例,你的身體除了腎虛之外健康的很!但是你愛人的臟腑卻已經被毒素侵蝕的破爛不堪,可見,這半年的時間裡,你根本沒和她吃過一樣的東西,半年的時間,你在哪?你在做什麼?”
“現在病人已經與死神碰過面了,你在這裡哭喪嚎叫謾罵醫生,有意義嗎?”
這位年輕人的話說的路晨峰是呆若木雞,因爲她說的話沒有一點是錯的,他的的確確是至少有半年的時間沒和自己的老婆吃過一頓飯了。
確切的講,他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怎麼回過家了,這也是爲什麼路小嬌對她這個老爸的態度會那麼惡劣。
如果不是路晨峰每個月都會給她一
大筆生活費的話,恐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會更加的惡劣。
重症監護室門外一片安靜,不管是醫護人員,還是病人家屬,都被這年輕醫生的一番話給說的全無動靜。
“老師,我們走吧,這種人不值得生氣。”女孩一通發泄完了,直接帶着湯姆斯等人離開了,片刻之後這重症監護室的門外,就只剩下了四個人。
呆如木頭般的路晨峰,雙眸含淚的路小嬌,以及面色微寒的蕭雨蟬還有眉心微鎖的李石頭。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子,路小嬌看着自己的父親,眼眸中的淚水最終破閘而出,大顆大顆的淚珠掉落在地上,聲音雖小,可卻清晰入耳。
“爸,你做了你該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現在,請你離開吧。”路小嬌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卻透着骨子裡的冷漠。
這冰冷的聲音落入路晨峰的耳朵之後,讓這個在商場上打拼了大半輩子的男人身子不由的輕輕一顫。
他轉過身,看着自己的女兒路小嬌,幾番張嘴,但最後也只說了一句:“女兒,爸爸對不起你和你媽。”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路小嬌接過路晨峰的話茬,而後話鋒一轉:“石頭醫生說的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一直都知道你做的事情,但是,我卻裝作不知道,因爲我不想讓媽媽知道,我不想你們兩個分開。”
“你應該等今天,等很久了吧?”路小嬌說到這裡轉身來到李石頭的近前,一字一句的說道:“石頭醫生,東西正在送來這裡的路上,麻煩你先去看看我媽好嗎?”
“嗯。”李石頭點點頭,隨後走進了重症監護室,而當路小嬌的身影走進房間之後,馬上便神情冷漠的說道:“請你們離開吧,我媽媽不想看到你們。”
路小嬌這句話不是對李石頭和蕭雨蟬說的,她是對病房裡其他幾個人說的,這幾個人是路晨峰的下屬和助理,而且,其中一個特助一襲性感的職業裝,眉宇之間甚至暗暗帶着幾分喜色。
“韓特助,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路小嬌來到這名特助近前,一字一句的說到這裡之後,聲音陡然間提高了一個八度:“現在,滾出去!”
面對路小嬌的咆哮,不管是韓特助還是其他人都沒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門外,路晨峰想要進去再看看自己的老婆,但是,卻被韓特助直接挽住了胳膊,衆人“攙扶”着他離開了。
病房之內,李石頭看着躺在病牀之上的病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兩天不見而已,路小嬌母親的臉色就已經變得越發蒼白,甚至蒼白之中隱隱浮起了一抹青灰之色。
“石頭醫生,請你盡力而爲,如果真的治不好,我也不會怪你的。”路小嬌的情緒出奇的冷靜,但是對李石頭的態度卻也十分的禮貌。
“好,我先試試。”李石頭點點頭,而後便轉身看着蕭雨蟬說道:“麻煩你把門關上吧,我鍼灸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蕭雨蟬點點頭,轉身走到門口,將門反鎖之後這才問道:“你需要什麼?我爲你準備。”
“安靜。”李石頭需要的只是安靜,站在牀邊,李石頭看了一眼路小嬌,而後道:“過來幫我拿着。”
話音落地,李石頭從自己的貼身衣兜之內,取出了一
個精美的木匣,打開木匣,上面是密佈的銀針。
路小嬌雙手捧着木匣,看着李石頭的眼神裡,帶着隱隱的緊張。
李石頭選擇了一根銀針,隨後指間金芒一閃,金蟬氣瞬間將銀針消毒乾乾淨淨,隨後便運指如風的落下了第一針!
第一針落下之後,緊接着便是第二針、第三針!!
瞬息之間,病人的心臟周圍已然落下了氣針。
隨着第七針落入,一直毫無動靜的病人,眉宇之間居然微微皺了皺,顯然,她很想睜開眼睛,可是,卻總是差一些氣力!
“石頭醫生,我媽…”路小嬌自然第一時間便發現了自己媽媽臉上的反應,當她這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卻又突然收住。
因爲她想起了李石頭之前所說的要安靜,所以這話才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石頭也沒多說話,只是拿起了第八根銀針,而這一針落下去的同時,金蟬氣也由銀針透體而入。
重症監護室內的治療極其安靜,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足足三十分鐘之後,李石頭這才暫停下手裡的動作。
八根銀針已經全部取下,效果也是顯而易見,原本蒼白中透着青灰的臉色,居然隱隱有了幾分血色,就算是路小嬌, 也能夠看出來自己母親臉色的好轉。
“石頭醫生,我媽還有救嗎?”路小嬌很怕會聽到她最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李石頭這一次沒讓她失望,點點頭,面色嚴肅的說道:“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內,東西能送過來,她就有救,否則的話,我就無能爲力了。”
“我現在就打電話催!”路小嬌知道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所以馬上轉身拿起手機去催起來。
一直站在一邊的蕭雨蟬這時候也總算是有時間和機會過來跟李石頭說句話了。
“石頭,你剛剛用的…是真氣?”蕭雨蟬很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測,但是,從李石頭指間不時吞吐的金色光芒,如果不是真氣,那還能是什麼?
“嗯。”李石頭這次沒隱瞞什麼,直截了當的解釋道:“我用真氣將她五臟六腑內的毒素,逼出去一些,不過,那些毒素沒有合適的介質,是無法從她體內徹底清除乾淨的。”
“所以,你需要脈心石?”蕭雨蟬到底是醫生,幾乎一語中的。
“沒錯。”李石頭點點頭,接着便話鋒一轉:“沒有脈心石,我能做的,也只是延長几天她的生命而已,到最後她還是會死。”
李石頭話音剛一落地,路小喬在一邊已經飛速的衝出了病房,五分鐘後,路小喬氣喘吁吁的又折返回來,手裡,還拿着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木盒!
“石頭醫生!東西來了!”路小喬說話間將手裡的木盒直接打開,瞬間一顆形如鵝卵表面上卻不滿了髮絲般大小孔洞的白色石頭映入眼簾。
李石頭在看到這顆石頭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意外,因爲說實話,他真的沒想到路小嬌居然能夠找得到這東西。
“石頭醫生,你看看,是不是它!”路小嬌看着李石頭,眼神裡隱隱帶着幾分緊張,直到李石頭點點頭,確認了東西對,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石頭醫生,那就請你快點救救我媽吧!”路小嬌有些迫不及待,但是,李石頭卻面色平靜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暫時還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