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荼雅將頭貼在了史仁胸膛，閉上了眼睛，道：“不盡然。”
史仁伸手輕撫着殷荼雅的秀髮，咧嘴一笑，道：“沒關係！”
“你會覺得我變了嗎？”殷荼雅問道。
史仁後撤了兩步，與殷荼雅保持了一段距離。殷荼雅困惑地望着林不知道爲何史仁會有這個反應。
“沒有，你還是我認識的殷荼雅。”史仁格外堅定地說道，“坐在王座上，讓我看看你的英姿。”
殷荼雅欣喜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坐到了屬於她的王座，而殷荼雅剛一坐下，卻突然感覺離史仁更遠了。
殷荼雅想要急忙起身，卻看見史仁揮手意她重新坐下。
“王座上的您纔是最美的，我的殷荼雅女王，我尊重您的選擇，如果您覺得你這樣做是正確的。”
史仁微笑着朝殷荼雅單膝跪下，彷彿一個在向自己心儀的女士求婚，“無論如何，請務必記住，這世界上，有一個流浪海神，將永遠效忠於您。”
史仁便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天師袍，最後卻留給了殷荼雅越發遠去的背影。
殷荼雅死死地抓住王座發扶手，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閉上了眼睛，並未阻攔。
對不起，海神，我是偉大的龍殷的後裔，布羅國的女王，殷荼雅，我將守護布羅！
“喬麗，我看你心神不寧，是有什麼問題嗎？”布羅宗停止了禱告，問道。
喬麗睜開了眼，擡頭望了一眼喬司汀的威武神像，問道：“布羅宗大人，人如果被殺死還能復活嗎？”
“你爲何會有這種問題？”布羅宗覺得很奇怪，因爲這並不是喬司汀信徒該思考的問題。
“好奇。”
“好奇是好事，也是壞事。”布羅宗是一個睿智的長者，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生命中尋覓到了的真理，卻並沒有合理的解答。
最後搖了搖頭，問道：“何種程度的復活，被亡靈天師召喚，死後成爲未寂者，還是一具被誆騙的曬成乾屍？”
“完整的復活，沒有一絲曾被擊殺的痕跡。”喬麗很是迷茫，問道。
布羅宗也認真起來，問道：“被什麼擊殺？”
“聖光，利劍。”喬麗對視着布羅宗那渾濁的雙眼，彷彿能從中看透世界的奧秘。
“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殺不死的。”布羅宗站起身，禱告讓他的腿有些發麻。
喬麗急忙攙扶着。
布羅宗同時說道：“哪怕是古神創造的文明，不也毀於一旦，埋入滾滾黃沙，神也是會死的。”
喬麗扶着布羅宗，布羅宗則朝着禱告室外走去，布羅宗繼續說道：“如果你覺得有什麼是能夠復活的，那麼有可能你根本沒有殺死他，判斷死亡，不能用斷氣和屍骨無存就能斷定的死亡的。”
“那麼怎麼判斷？”喬麗問道。
布羅宗停下腳步，緩緩地說道：“三千年前，喬司汀神威天降，在陳力里亞大陸上劃出了一道傷痕。”
“這道傷疤，經過了幾千年的風吹雨打，依舊存在，時時刻刻地驚醒着我們一點，喬麗，你知道是什麼嗎？”
喬麗搖了搖頭，迷茫地看着布羅宗。
布羅宗擡頭望向天花板上繁瑣的圖紋，聲音悠長連綿，彷彿歷經了千年歲月，道：“誰也不敢說牛佑真的殞命，有可能，主的聖光壓根就對他沒造成傷害。”
“如果有一天，他完好的重新出現在這世間，是否會被誤以爲，這個骯髒的吸血鬼復活了？”
喬麗驚訝地看着布羅宗，“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幾千年來，多少參與當年一戰的吸血鬼再度復甦，連他們都沒殺死，誰又敢保證牛佑真的死了。”
布羅宗嚴肅地對喬麗說道，“永遠不要放鬆警惕。”
“喬麗明白。”喬麗微微頷首。
“走吧，會議應該開始了。”布羅宗很高興喬麗的聰慧。
很快，喬麗便攙扶着布羅宗來到了會議室，此時滿臉嚴肅的衆人已經等候多時。
殷荼雅朝布羅宗微微點頭示意，布羅宗便坐在了一旁。二人一左一右，代表了王權和神權。
而下面則一邊是大人級貴族們，一邊是飛學院的幾位巨擘。
“布羅宗打算將神器碎片授予誰？”覃分大人現在是王國內實力最強的諸侯，上來就問道，他似乎很關心這件事。
布羅宗沉默着，並未直接答覆。
“大團長戰功卓著，攻至楓城的腹地，成功打擊了楓城這個邪惡的國度，他居首功。”
“那還不如尤金呢，尤金好歹還是這場戰爭的正式指揮官，而且擊敗了不死軍。”
“呵呵，損失慘重也好意思提，置喬麗殿下於險境而不顧，封賞不妥，還不如給喬麗殿下。”
“喬麗又不是，怎麼能夠封賞。”
“怎麼就不能！”
“肅靜！”陳力訓斥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答應了飛學院的一個教員，神器歸他。”
“飛學院的人有什麼資格得到神器碎片？這是受封，不是魔天師，布羅宗允諾給的所有參與的的賞賜，沒有你們魔天師！”
很多人很是不服，尤其是那些貴族，他們好歹手下的去流了血，甚至還有一些埋骨他鄉，結果讓飛學院的魔天師拿了賞賜就太諷刺了。
“陳力院長指的是流浪，海神。”布羅宗緩緩說道，“按照約定，我同意恢復他的名譽，撤銷他的懲罰。”
喬麗神色微變，不過還是按捺下情緒，沉默不言。
衆人壓根沒聽過這個名字，相互看了看，議論紛紛，覺得有點不尋常，這真的是讓我們來討論誰封賞嗎？怎麼飛學院和布羅宗就這麼直接表態了？
“他做了什麼事？”
“對啊，不然難以服衆啊。”
陳力站起身，只是朝着在場地魔天師們說道：“他體內有世界之門，這個世界的出入口，天堂與地獄，衆神與魔鬼的分界。”
陳力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分明就是在暗示與會的魔天師們。
“他救了喬麗。”布羅宗也補充報告道。
而衆人望向喬麗時，喬麗微微蹙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而覃分壓抑着怒火，他很難接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