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發百歲大壽,宴席就定在香格里拉最大的宴會廳。
交通廳領導當然知道,羅大發百歲大壽,很多大人物都會親自蒞臨。
上午九點半,從機場到香格里拉、從高鐵站到香格里拉的馬路上面,每個路口都有三個以上交警執勤。
香格里拉方圓一公里的主幹道上,更是實施了臨時的交通管制。
放眼鳳城上下百年,如今日羅大發百歲大壽這樣的盛事,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和雲城百年喬家大擺宴席不同。
羅家人形勢上面顯的比較低調,香格里拉的大門口,只有羅少卿,帶着幾個小輩在門口迎客。
十點鐘,就有人陸續來到香格里拉。
雖然提前來的,都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羅少卿還是滿臉熱情笑容,禮貌相迎。
縱然大家都知道,羅家今日是主動放低姿態,但面對羅家羅少卿這種重量級的人物,還是有不少人感到很拘謹。
羅少卿彎腰相迎,對方的腰只會彎的更低。
羅少卿不傲慢,不謙卑,翩翩有禮不失穩重大氣。
宴會廳的門口,又有一個虎背熊腰,身穿軍服,面色威嚴的男子,領着幾個羅家小輩恭迎來賓。
他是羅家第二代的核心人物,羅銳,也是少將軍銜。
不管是誰進入宴會廳,不管身份多高,背景多大,均無一人唱喏。
雲城百年喬家家主喬鐵,哪怕是在鳳城也算的上一號人物,進入宴會廳後,他微微挺起胸膛,臉上帶着幾分淡然,準備等着熟人主動招呼。
只是,一進入宴會廳,喬鐵就臉色微變。
宴會廳裡面,已經來了上百號人,不少人都是目不斜視,哪怕熟人之間,也不肯輕聲交談,不少喬鐵叫的出名字的人物,都老神在在坐在那裡,看似放鬆,實則拘謹。
無他。
只因爲宴會廳左邊的一方席位上面,整整齊齊坐了五桌軍人,個個昂首挺胸,正襟危坐。從那些人的軍服上面看,起碼都是少校級別。最前面的五個,竟然上了將銜。
更加可怕的是,宴會廳四周擺了一圈花籃。
花籃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祝詞上面的署名。
最顯眼處的花藍上寫的賀詞,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上面的署名,竟然是核心權力中樞的其中一位大佬。
喬鐵的臉色也一下拘謹起來,身子也微微佝僂了一些,找了個靠後的席位坐下。
越到後面,來的人物身份越發顯赫。
十一點鐘之後,進入宴會廳的,個個都是鳳城真正的大佬,每個人所代表的家族,在鳳城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這個時候,宋莎莎挽着凌遠山的胳膊進入大廳,臉上帶着抑制不住的竊喜,還有幾分受寵若驚,和不可覺察的得意。
要知道,整個雲城,有資格進入這個宴會廳的,不會超過十個。
只是,看見裡面一羣軍官之後,宋莎莎的表情也拘謹起來,小步跟在凌遠山身邊,去到沈萬山和齊東昇一桌落座。
十一點半之後,如青雲集團劉子清,大興集團王大興,蘇坤楠,楊業這種鳳城一流大佬,也相繼進入宴會廳。
只是,就算是這羣人物登場,都沒有在宴會廳裡面引起什麼轟動。
有那麼一羣軍官在,壓的住在場任何一人。
就算是劉子清自己,也沒有要和任何人寒暄的意思,在前面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後面再來的,就是鳳城乃至江岸省的實權領導。
鳳城市市長李仁羅進入宴會廳,這才引來了不少人的談論,不過聲音都壓的很低。
“高省長來了。”
當高義鬆在羅銳和羅少卿的陪同下進入宴會廳的時候,終於引來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至此,所有賓客到齊,放眼看去,不下四五百之多。
這些賓客裡面,除了有名流大佬,還有不少身份顯赫的大少千金。
蘇俊逸和劉初然這種大少千金,比之普通大佬的身份都要顯貴,位置在宴會廳的中部。
只是,一羣平日裡沉穩自若,制霸全場的大少千金,此時此刻,也個個格外乖覺。
就連蘇俊逸臉上,都帶着顯而易見的卑謙。
“然然,快看,那小子也在。”丁牧野壓低聲音,猶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看着坐在後面的林天成。
劉初然朝林天成的位置看了一眼,有些生氣,“關我什麼事。”
丁牧野道:“不過是幫了羅家一個小忙,今天都可以來到這裡,也算是給他長臉了。”
蘇俊逸瞪了丁牧野一眼,輕聲呵斥,“少說兩句。”
哪怕他們再不把林天成放在眼裡,在這個場合調侃林天成,顯然不妥。
一個身材高挑,身穿白色繡花旗袍的女士,步伐優雅地邁上前臺,她手持話筒,顧盼生輝,情緒飽滿道,“松風披歲月,鶴語寄春秋,盛世長青樹,百年不老鬆。各位親朋好友中午好!今天,我們相聚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隆重慶祝我們的羅大發老將軍百歲大壽,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祝福羅大發老將軍生日快樂,壽比天齊!”
頓時,宴會廳裡面掌聲雷動,長久不歇。
掌聲停歇,主持人高聲道,“下面,我宣佈,羅大發老將軍百歲生日慶典儀式現在正式開始!芙蓉出綠水,壽星顯尊容。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恭請老壽星隆重登場!”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
滿頭白髮,身材矮小枯瘦的猶如孩童一般的羅大發,一身戎裝,胸口是數不清的各種勳章,在羅銳和羅少卿的攙扶下緩緩登場。
羅大發只是用渾濁的老眼掃視了下全場,微微點頭致意,就在最前面的一個席位上坐下。
前面牆壁上的大屏幕上,立即顯示出羅大發的實時特寫。
老人已過耄耋之年,在病痛的折磨下形同枯槁,臉上滿是大塊的老年斑,神情也有些萎靡。
看着大屏幕上老態龍鍾的老人,全場肅然起敬。
坐在最前排的幾個將軍,雙目泛紅,個個腰身挺的筆直。
主持人也分外動情,道:“一寸山河一寸血!羅大發老將軍,就像一座活着的歷史豐碑,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在那個黑暗的年代中,正是他們用自己的熱血守護我們的家園。羅老將軍的一生,是苦難的一生,更是輝煌的一生。讓我們,以一首《將軍令》,送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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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下臺,宴會廳裡面窗簾徐徐合攏,燈光關閉。
早就準備妥當的藝術家紛紛登場。
全場寂靜。
一聲琴音響起,扣人心絃。
強而有力的鼓點節奏,由慢而快,陣陣頻催,渲染了戰鬥即將開始的緊張氣氛。
慢板段的時候,莊嚴穩重的旋律,採取句句雙式地重複旋法,並用左手琴竹彈輪技法奏出頗有力度的輪音,加之常出現低八度音的襯托,更顯示出旋律所蘊藏的內在力量,恰似將軍升帳時那種威風凜凜。
“將軍帳已升,萬軍把令聽!”主持人聲音高亢喊了一聲。
幾十號軍官不約而同,剎那起身,個個昂首挺胸,如標槍一般挺立着,注視着大屏幕上的殘年老者。
每個人身上,都散發着無邊蕭殺之意。
彷彿只等老者一聲令下,就要衝鋒陷陣,血染沙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