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個個面色震撼。
在虔城場面上的人物，沒有人不知道老楊家，楊家老爺子楊百歲，幾乎從從政開始就在虔城，步步高昇，最後在虔城主政十年，政績斐然，後來是在江岸省副部級的位置上面退下去的。
目前虔城的政府部門，不知道多少人是楊百歲的門生故舊。
甚至，虔城在牽涉到一些比較敏感的事情，譬如拆遷之類的，有時候都要請楊百歲出來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
雖然楊百歲已經徹底退下去了，但影響力還在。
楊百歲的小兒子是虔城警察部門一把手，據說馬上就要當政法委書記。
剛剛畢恭畢敬給三老引路的，是楊百歲的大兒子楊光明。
餐廳裡面，楊光明已經備好早餐。
“說說吧，患者什麼情況。”鄭鳳年問。
楊光明臉色沉重，道，“我家老爺子究竟是什麼時候患病的，我們也不清楚。大約兩個月以前，我們才發現老爺子有點不對勁。老爺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了，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睜開眼睛的。”
“飲食呢？”夏濟生問。
“飲食還算正常。”
“有沒有其他症狀？”
楊光明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因爲老爺子樣子有些駭人，沒辦法會客。現在脾氣越來越差。”
夏濟生點了點頭，沒有做任何結論。
鄭鳳年和顧問天也沒有開口。
楊光明遲疑了下，笑道：“三老都是中醫界的大國手，有你們出手，相信老爺子肯定可以藥到病除。”
對於楊家來說，楊百歲的病生的太不是時候了！
楊百歲的二兒子楊威是局長，政績不差，而且破獲了幾個公安部督辦的大案要案。這次政法委書記病退，楊威是很有機會頂上的。
如果楊百歲和市委主要領導打個招呼，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
誰能知道，楊百歲這個時候出問題了。
現在的楊百歲，看誰都是面無表情，死魚眼，他根本就不敢出去見人。
更重要的是，這種時候不見楊百歲人影，大家都推測楊百歲生病了，楊家人也沒有否認。
這下好了，聽到楊百歲生病，不知道多少人都要去看望楊百歲，不管誰看楊百歲，楊百歲都不敢拿正眼瞧人家，更沒辦法露出一個笑臉。
楊百歲心裡苦，但誰能理解？
雖然來看楊百歲的，大多是楊百歲的老部下，但楊百歲畢竟退下去了，人家還在位置上呢。
外面已經有人傳言，楊威馬上要進常委了，楊百歲根本不拿以前的門生故舊放在眼裡了。
還有更可怕的，這週末，市委主要領導也要來看楊百歲。如果到時候楊百歲還是那樣子，後果可想而知。
吃過早飯，楊光明便把三老帶回了自己家中。
在三老面前，楊百歲不敢託大，親自到家門口迎接。
“鄭老，夏老，顧老。”楊百歲主動打招呼，但臉色冷淡的可怕。
楊家其他人也紛紛上前，不過不敢太靠近，只是臉上露出卑謙笑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三位大國手。
楊光明露出尷尬笑容，“三老，你們看。”
鄭鳳年擺了擺手，“患者留下，其他人都避讓一下好吧。”
其他人紛紛離開，只有楊光明和楊百歲留下。鄭鳳年進入大廳，往椅子上面一坐，閉目休息。
顧問天和夏濟生兩人，先後給楊百歲診斷了一下。
十來分鐘後，鄭鳳年纔給楊百歲診斷。
“楊書記，你這個病多久了，自己有感覺嗎？”夏濟生問。
楊百歲搖了搖頭，“沒太大感覺，是家人先發現了異常，然後我才知道的。”
“行動上呢，有沒有什麼不便？”
楊百歲已經看過不少醫生了，於是他一口氣把三老可能會問的問題都回答出來，“行動上感覺和以前沒兩樣，飲食正常，其他也沒有什麼不對勁。只是睡覺的時候也很難合攏眼睛，幾個月下來心力憔悴。”
三老個個皺眉。
楊百歲道，“幾位國手有話請講，我已經這個年紀了，沒什麼聽不得。”
夏濟生點了點頭，“老顧，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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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天略微沉吟，搖了搖頭，“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見。”
鄭鳳年也搖了搖頭，“不是面癱，也不像漸凍人症。”
夏濟生臉上也露出幾分無奈。
他們三個人，都是成名的國手，領導人身邊的保健醫生，臨牀經驗何其豐富。其他人眼中的疑難雜症，三老隨便一個走出來，都很可能確診。
今天楊百歲的情況，他們三人都是生平僅見。
“三老，找到癥結所在了嗎？”楊光明有些緊張地道。
夏濟生搖頭苦笑，“慚愧，我們也診斷不出來是什麼問題，會不會是心理性的？楊書記這段時間有沒有受到驚嚇？”
“沒有。”楊百歲道。
三位老人又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透露出心有靈犀的神采。
這種情況他們以前幾乎沒有遇見過，就算遇見了，也只能搖頭嘆息，徒留遺憾。畢竟他們時間有限，沒工夫留下來持續觀察會診。
只是，此時此刻，他們腦海裡面，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
鄭鳳年搖了搖頭，“恐怕還是要請天成過來看看了。”
楊光明原本沮喪的心情，一下有滋生出幾分期待，“不知道你們口中的那位神醫在什麼地方？”
“正好也在虔城，我給他打個電話。”夏濟生道。
“太感謝您老幾位了，如果對方有什麼要求，只要我楊家能夠做到，都沒有問題。”楊光明道。
顧問天不屑一笑，“你想多了，實不相瞞，天成是我們的弟子，妙手回春，懸壺濟世，不求回報。”
楊光明大吃一驚。
楊百歲的心也微微一沉。
三位大國手都看不出原因，他們的弟子，能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顧問天似是知道楊家父子心中所想，他冷哼一聲，“楊書記這個病，如果林天成都瞧不出來，恐怕中醫界不做第二人想。”
楊光明聞言精神一振，立即拱手，“還請三老問問林醫生在什麼地方，我好去請他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