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自己參軍到了晉西北,不同於家鄉的富饒,入眼是一片黃土高坡的荒涼。自己被分配到了一個機械化步兵團,剛失去雙親不久的自己,還沒能忘卻掉悲傷,整天少言寡語,一天可能還不說一句話。爲了發泄心中的悲傷,自己訓練的很拼命,很快在一衆新兵中脫穎而出,成爲新兵連的一顆新星。
這一榮譽並沒有讓江月寒飄飄然,忘卻了心中的悲傷。
那時,他心中一直在想,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微弱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遭遇那樣的橫禍,卻無力拯救什麼,被人威脅着,逼迫着,答應了私下解決,開車撞死父母的人卻一點事都沒有,依然逍遙法外。
從那時候起,江月寒就發誓,總有一天,自己要擁有強大實力,來保護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讓他們不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抱着這樣念頭的江月寒在訓練中不能只用刻苦兩個字來形容,而要用拼命來形容,只達到新兵的訓練水平使他根本不滿足,他主動向老兵們看齊,甚至在別人休息的時候,自己跑去操場加練,比老兵的訓練量都要大一倍。
他的表現,被部隊的領導看在眼裡,無一不佩服這個孩子的毅力。江月寒在之後各種軍事技能比賽中,多次奪得冠軍,並被提拔爲機步一連尖刀班班長,那可是整個機步團戰鬥力最強悍的一個班。
天道酬勤,在江月寒穿上軍裝第二年的一天,剛從訓練場上下來帶着滿身塵土的江月寒,被文書通知馬上到連部一趟。
站在連部門外,整理了一下的儀表,大聲喊:“報告。”
“進來。”屋裡傳來的並不是熟悉的連長的聲音,而是一個低沉陌生的男人。
“機步一連尖刀班班長江月寒報道。”江月寒進到屋子裡,立正,敬禮,大聲報告。
屋子裡除了連長之外,還有一名沒見過的軍官,大約三十多歲,坐在那裡沒動,卻周身散發出一股彪悍的氣息。肩膀上扛着的竟然兩槓三星,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是上校了,有來頭啊。
上校拿過放在一旁的一個文件包,從裡面抽出一份檔案,唸到:“江月寒,男,漢族,19歲,來自豫南省天驛市,父母於兩年前車禍身亡,成爲孤兒,入伍後表現突出,先是在新兵連訓練中成
爲訓練標兵,被授予優秀士兵獎章。後來在團射擊,負重越野跑中獲得第一名,被授予三等功獎章。在今年4月的集團軍比武中,更是奪走了槍械全能,搏擊,體能三項冠軍,被集團軍授予一個二等功獎章,一個三等功獎章,以及王牌士兵稱號。以上說的有沒有錯。”
“報告首長,沒錯。”江月寒雖然好奇這個年輕的上校的來歷,但依然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目不斜視,挺拔的身姿紋絲不動。
“這有份文件,你看一下。”上校又從文件包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江月寒。
江月寒接過這份文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五個碩大的字,“一級動員令”。
文件的內容很短,只有短短的八個字“國家需要,特此徵召。”江月寒琢磨了一下,大概是需要自己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服役的意思。
“報告首長,我可以拒絕嗎!”江月寒已經對機步團有了深厚的感情,並且跟班裡的兄弟相處的很不錯,他不想離開這裡。
“一級動員令直接由古龍國軍委下發,接到一級動員令的人,只有兩個選擇,1、簽字,2、按逃兵罪上軍事法庭!”上校面無表情的點了根菸,惜字如金的說道。
逃兵罪?那可是死罪啊,這等於根本沒有給人選擇的餘地。
上校看出了江月寒心中的猶豫,嗤笑了一聲道:“你該不是怕了吧?”
“我纔不怕!”江月寒畢竟是年輕,被上校一激,馬上就怒火上升了,我害怕?我害怕什麼,你總不至於把我帶到地獄裡去吧,說完就豪不猶豫的在動員令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上校。上校接過來,看也沒看,直接收進文件包,頭都不擡的對江月寒說:“給你10分鐘,只帶隨身物品,其他什麼都不要帶,然後來這裡找我報到。”
江月寒回到班裡,大致對班裡的弟兄說了一下,就收拾了自己的隨身物品,被褥什麼的全部都沒有帶,班裡的弟兄聽說江月寒要離開,都戀戀不捨的去送江月寒,一直送到連部門口。
連部門口此時已經停了一輛機步團罕見的東風猛士吉普,上校坐在副駕駛上對江月寒招了招手說:“上車。”
江月寒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弟兄們,上了車,車上還有兩個穿着江月寒沒有見過的一種迷彩服的軍
官,都是上尉,跟上校一樣,都是一副面無表情酷酷的樣子。
車子剛出營區,上校就扔過來一個眼罩,讓江月寒帶上。
雖然好奇,但江月寒還是忍着沒問,把眼罩帶在頭上,卻悄悄留了一條縫。
坐在江月寒左邊那個上尉突然伸手把江月寒的眼罩往下一拉,沉聲說:“別耍小花樣,不許偷看。”就把江月寒的雙眼遮的嚴嚴實實的。
剛開始江月寒還想憑着感覺記憶一下方向,可過了沒一會,車子好像開上了山路,顛簸的人彷彿五臟六腑都錯了位,從不暈車的江月寒也忍不住想吐,根本無法去記憶往哪個方向走了。
車子開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被帶下車,江月寒的眼罩摘掉了,出現在眼前是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他們現在正站在山角下,一個隱藏在山凹裡的混凝土通道前,通道金屬的大門散發着冰冷的氣息。門前站着4個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樣子。
江月寒還在發愣的時候,上校對他露出一抹有點邪惡的笑容說:“歡迎來到地獄!”
“月寒?月寒?”
江月寒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楊思雲帶着擔心表情的俏臉,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月寒,你沒事吧,看你滿頭大汗的,做噩夢了嗎,我叫了你那麼多聲你才醒。”楊思雲剛纔起牀後,站在門外叫了江月寒幾聲,卻沒人迴應,擔心江月寒的她直接推門進來了,看見躺在牀上的江月寒眉頭緊緊的皺着,彷彿在做一個可怕的夢。
“沒事,坐火車有點累,睡的太死了。”江月寒笑了一下,看着楊思雲擔心的樣子,心裡覺的暖暖的。
“沒事就好,快起牀洗洗臉,我們等下出門去給你找房子。”見江月寒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楊思雲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他的臉,先出去了。
江月寒從牀上坐了起來,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
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在部隊的時候天天做夢夢到家鄉的人和事,現在倒好,回家了,卻又夢到部隊。
“月寒,起來了沒有,我切了西瓜,快來吃塊冰鎮西瓜。”楊思雲在外面叫江月寒。
“來了。”再次用力甩了甩頭,江月寒站起來去洗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