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田豐城的城樓上。
一名侍衛正翹首望着遠方,時而向左走兩步,時而向右走一步,異常緊張的看着遠處,好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刷刷!
就在侍衛向左走動時,一塊從遠處飛來的石子,快如閃電,只聽到破風聲,石子便砸在了他的頭盔上。
鐺!
石子砸在侍衛頭盔上,發出的銀鈴般脆響,煞是好聽。儘管男子帶着頭盔,可他還是被飛來的石子,砸的腦袋劇痛,連連倒退幾步,如同醉漢一般幾乎要摔到地上,還好他及時收住了身體,這纔沒讓自己摔倒。
調整好身體,站穩腳跟的他,臉色驟變,大聲朝偷襲他之人喊去,“他孃的,誰敢偷襲老子,誰幹的給老子站出來!”
握在他手中的彎刀,寒光凜凜,鋒!鋒!被他在空中左右揮舞着。
而他話音剛落,一名壯碩的男子,肩膀上扛着一根三米長,直徑有八十公分長圓木的光頭和尚,便出現在了他視野中。
光頭和尚,濃眉大眼,鼻子扁平,耳朵上帶着兩個銀白色鐵環,十分不面善的樣子。他兩米的身高,配上這根水桶似的圓木,確實威風的很。
身着道袍的他,猛的瞥了城樓上男子一眼,男子立馬癱倒在地,朝着遠處喊道:“秦家人又來了!秦家人又來了!”
不過,還沒等他喊出第三聲,抗在和尚肩上的圓木,如同長矛一般,就被和尚射了出去。
刷刷!破風聲響起,癱在地上的男子,瞬間便失去性命。
粗大的圓木異常霸氣,硬生生將侍衛的頭顱插了斷,只留一雙瞪大的眼睛,不甘的張望着天。
城樓離和尚站立的地方,怎麼也得有二百米遠,就算再好的弓箭手,也得調準角度,計算好各種因素後,才能準確命中這一擊。
沒想到,出現的和尚,卻是連調整都沒調整,順手扔出的圓木,不偏不可,恰恰將侍衛殺死。
這樣的實力,不得不用恐怖來形容。
殺死侍衛後,和尚並沒表現的多麼得意。死在他手下亡魂,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如今的他,很淡定。
捻動手指朝圓木一指,原本插在城樓上的圓木,倏地一聲,便飛回了他的肩膀。
望着圓木上又多了的鮮血,他不滿的搖了搖頭:“這顏色着實太淺了,看來我得多殺幾個人了!”
此時的城樓上又多了幾個護衛,看着城樓上被截去頭顱的兄弟,他們身體不由抽搐起來,“不好!”一聲暗歎後,他們已向後滾動了幾米,試圖躲開對方的攻擊。
可朝他們飛來的圓木,速度着實太快了,幾個沒來得及躲閃的護衛,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圓木截去了頭顱。
噹啷!
如同西瓜落地般,掉落地面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後,終於停了下來。
看着他們驚恐的表情,其他護衛顧得不了什麼,紛紛向城樓下跳出。
刷刷!
他們跳落的剎那,插死他們同伴的圓木,又斬落了幾名還沒掉下城樓的護衛。
撲哧!
飄落的鮮血,如同紅綢一般,瞬間沾染了整個牆壁。紅兮兮的灑落一牆,比潑墨潑的還好。
微風襲來,濃郁的血腥味,不由遍佈每個角落。
“發生什麼事了?”
嗅到這股血腥的市民,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片刻後,他們又恢復了鎮定。
五年被壓制,被欺辱的生活,已讓他們習以爲常。
半響後,紛紛都開始將口袋中的錢袋,拿出來清點起來,“莫非秦家人又來收保護費?”這是他們第一印象。
噹啷!噹啷!
金幣碰撞聲,如同風鈴一般,是那樣的清脆悅耳,那樣的讓人振奮。
不大一會兒,清點完金幣的市民,都雙手捧着金幣袋子,低着頭從屋中走了出來。
此時,城門的正中央,光頭和尚如木樁一般站在地上,跟前的圓木狠狠的立在跟前,使勁的插進地面。
他右手扶在圓木上,異常得意,笑道:“你們倒是挺乖,田桐呢?給老子滾出來!”
“樂爺!”他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素裝的消瘦男子,便走了過來,垂喪着頭,低聲朝他說道:“樂爺,這次要多少費用?”
光頭和尚轉身看了消瘦男子一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樂爺是要飯的嘛!找死是不?”
“小的不敢!”光頭和尚臉色微變,消瘦男子立馬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拜到,“樂爺,費用那是市民的心意,還望樂爺多多笑納,不然我們心裡過意不去啊!”
“嗯,你這話說的還行!”光頭和尚連連點頭,“田桐那龜孫子呢?給老子滾出來!”
“田城主有病在身,怕是無法來見您,這樣吧,你到我們城中一坐!”消瘦男子一臉恭敬,生怕光頭和尚不高興就賞他一巴掌。
“啪!”
他話音未落,光頭和尚如同熊掌一般的手掌,猛的抽到了他臉上,他連滾帶爬便被扇出去了幾米。
火辣辣的疼痛,貼在他臉上,他不得不捂着臉,一臉歉疚的看着光頭和尚。
“老子讓田桐來見我,哪來那麼多廢話,你要是再給我唧唧歪歪個不停,我一棍子砸死你!”說話間,他手已扶到圓木上,下一刻就要抽起圓木。
生怕和尚打死自己,趴在地上的消瘦男子,趕忙從地上爬起,踉踉蹌蹌的就朝遠處跑去,“樂爺,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他奔跑的姿勢,和逃跑的惡狗無異,拼了老命般就朝城內跑去。
不多時,消瘦男子便快步跑了回來。在他身後,四名身穿錦衣的壯碩漢子,正擡着臉色蒼白的田桐往外走來。
“嘿——”光頭和尚笑意盈盈,“田桐,不,是田城主,我們又見面了!”
大踏步向田桐走去的光頭和尚,如同在和老朋友對話一般,隨意的很。他每向前走一步,都會留下兩隻三寸厚的腳印,攝人心魄的映入衆人眼簾。
“這個秦樂真是太可怕了!簡直是魔鬼!”
身高兩米的光頭和尚,全身一樣粗,從上到下竟是一條線下來。這樣的體型,怕是在場人不能辦到的。
別看他五年前還消瘦的很,可自打他懂了劍靈通竅後,他身體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羅閣的古陣法,他不再喜歡,反而喜歡上了御劍閣的劍靈通竅。
三米長的圓木,在他手中游刃有餘。從他手中射出,可以殺人於百里之外。而且,殺人後,被他射出去的圓木還能從容飛回,這就是實力,就是他致命的絕招。
別看他修爲不高,只有七步力士,可配上他這種身體,他對圓木的掌握,就算是碰上九步力士,他都可以一戰,而且還有取勝的可能。
這就是秦樂,天羅閣的天才!
如今只有十八歲的他,已樹立了天羅閣第一鬼才的稱號。當年秦立峰挫敗田桐時,正是憑藉秦樂三米長圓木的偷襲,才僥倖取勝。
不然,如今的田桐會變成這樣?
仇家見面分外眼紅,田桐變成這樣,正是敗眼前人所賜。如今的他,上有一口氣在,可他卻如死了一般。
全身筋骨寸斷的他,只能躺在牀上,被這些下人照顧着。若他不是御劍閣護法的話,如今的他早已一命嗚呼,還會這般幸福的躺在別人擡着的牀榻上?
臉色蒼白的他,看到秦樂的剎那,眼中盡是不甘,“秦樂,把我田豐城欺負成這般還不夠嗎?你到底怎樣才肯罷休!”
“喲喲!”秦樂肅然的臉,微微皺了皺,“田桐,你說話可經過大腦?你田家與我秦家,本就是親家,我秦樂會欺負你們秦家?田菲兒是我們秦家的媳婦,你把他藏起來是何居心,我們秦家忍你們五年了,可不要把我們逼急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
說這話的秦樂,振振有詞,好似他們秦家是受害方一般。
氣的衆人咬牙切齒,可誰都沒敢開口,而是繼續聽着秦樂的辱、罵。
人生最痛苦的事便是,別人罵你你卻得認真聽着,還得笑呵呵的聽着,不然對方一生氣,掉落的就是自己的人頭。
人這一生本就短暫,若因此失去生命的話,豈不是虧大了?
所以衆人都默默承受着,希望有神秘人出來,把這狂妄的傢伙,一刀斬了。
欺人不可太甚,否則會遭報應的。可秦家人欺負田豐城,一欺負就是數十年。這也讓秦家人吃到了甜頭。
田桐貴爲御劍閣四大護法之一,但他桀驁的性格,卻讓他在御劍閣很失意,幾乎沒有人願意幫他,而且還有人想殺了他,因爲他勾結天羅閣。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天羅閣竟是向他田豐城發難了,讓他成了傀儡城主。
每次看到秦家人瀟瀟灑灑走進田豐城,他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秦立峰,秦樂,秦家人,只要我田桐能站起來,我定當把你們玄武城滅了,我要讓你們的鮮血祭奠我五年來收的屈辱!”
暗自發狠的他,將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