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靈歸虛丹！
這玩意可是真正的戰略資源，聯繫先前冰乾絕悍然出手，太一仙門高層的目光紛紛向他投去。
先前，衆人還以爲他是爲了師門着想，拼盡全力留下這麼個逆天級妖孽，然而仔細一想可就不簡單了。除了散靈歸虛丹的問題，跟辰寒關係曖昧的冰瞳，不就是冰乾絕的嫡親孫女嗎？
難道他早就知道這個外門弟子的秘密，早就把他拉攏到冰家，當成殺手鐗不遺餘力暗中培養？
另一邊，服用了散靈歸虛丹的辰寒，完全沒有凝聚散仙之體的徵兆，那股熱流確實試圖在凝聚仙體，然而它卻有心無力。
“難道是因爲我的肉身太強？”
辰寒心裡不由大驚，暗暗思索：“我的肉身比同階修真者強大百倍，哪怕真正的天仙都無可比擬。換句話說，我的肌體雖然從本質上還屬於凡，層次上沒有達到仙階，但卻比散仙之體還要強悍，散靈歸虛丹的藥力不足以改造。”
服用散靈歸虛丹卻沒能凝聚散仙之體，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耳邊也響起了冰瞳的傳音。
連忙把自己遇到的問題說了一遍，冰瞳緊緊皺起了眉頭，把他的問題轉達給爺爺。
冰乾絕如今心裡矛盾到了極點，如果只是太一仙門內部知道了辰寒的事，倒還不是很麻煩。畢竟同屬一派，就算不同派系之間有爭執，甚至爲了爭奪辰寒鬧出點什麼，至少不會打得你死我活，更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然而，眼下以赤珠爲首的天妖殿高手在場，辰寒的秘密很可能不再是秘密，爭奪也將不斷擴大。
這種情況下，單憑冰家的力量能做什麼？
幫，還是不幫？
辰寒自然知道他的顧慮，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懷疑，直接傳音說道：“若我有四劫散仙的修爲，世間能殺我的人也就不多了，屆時冰家抽身而退沒人會針對你們，那個約定也依然作數。”
冰乾絕跟另外兩名長老眼神交匯，他們正是冰家在太一仙門之內，三位實權長老中的另外兩個。
“秦陽乃本門不世奇才，我等身爲一派長老，豈能因私廢公？”
三人立刻達成了一致意見，冰乾絕立馬把接下來的舉動，冠以光明堂皇的名頭，一枚儲物戒指脫手飛出飄到辰寒面前，同時傳音說道：“辰寒，儲物戒指中有我冰家這麼多年以來，積蓄下來的所有散靈歸虛丹，老夫可是把賭注全都押到你身上了，若是再不成老夫也再無他法。”
儲物戒指裡漂浮着五十三枚散靈歸虛丹，這個數目幾乎達到了，太一仙門所有實權和掛名真傳弟子數量的十分之一，可以讓五十三名修真者成就散仙之位，其價值之高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沒有人阻止冰乾絕的行動，辰寒和承天的矛盾還沒解決，在場的太一仙門和天妖殿都選擇了作壁上觀。
一顆……
第二枚散靈歸虛丹服下，那股熱流增強了一倍，然而要想將凡體凝練成散仙之體，明顯還差了很大一截。
兩顆……
三顆……
隨着他不斷取出一顆又一顆丹藥服下，旁觀的高手臉色越來越古怪。
尋常大乘後期修真者服用一顆就能凝聚散仙之體，兩顆那是敗家子的浪費行爲，三顆足以把元嬰和元神都撐成碎片。然而，在這短短兩分鐘之內，辰寒竟然服下了二十七枚，更可怕的是他依然沒能凝聚散仙之體，他的肉身到底恐怖到什麼程度？
三十二顆……
四十一顆……
五十二顆……
只剩下最後一枚散靈歸虛丹，辰寒一咬牙塞進了嘴巴，那股熱流固然比剛開始強大了數十倍，可是距離凝聚散仙之體依然有不少差距。
怎麼辦？
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承天的一天之約不僅僅是爲了療傷，一旦傷勢痊癒他很可能有什麼後手，比如服用一些禁藥強行提升實力，爲了殺死自己就算留下致命隱患，他應該也在所不惜了。
現在的戰力剛好可以剋制住他，如果他再原有基礎上再強一籌，恐怕自己就無能爲力了。
一天之內，必須突破！
然而，先不說這點時間境界上能否突破，如果連散仙之體都無法凝聚，就算突破了結果也就是直接飛昇仙界。
“當年本座的條件依然生效，只要你答應，本座立刻可以給你更多的散靈歸虛丹，如何？”赤珠的聲音從空中飄來。
“秦陽，只要你立誓效忠於本座，我齊家百枚散靈歸虛丹任你使用！”齊劍秋也做出了讓人震驚地決定。
逆天級妖孽十萬年都難得一見，可是在身份共諸天下之後，也容易給庇護他的勢力帶來災難。
可是，渡過了五色奪魂劫的逆天級存在，在歷史記載中，辰寒卻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他的價值比以往那些境界地下的逆天妖孽，可就大了不知多少倍了，最少等他晉級到四劫散仙，能危及到他性命的並不多。不像那些連五色奪魂劫都沒渡過，頂多也就渡劫後期的逆天級妖孽，隨便一個高階散仙就能輕易滅殺，到頭來庇護他的勢力偷雞不成蝕把米兩手空空。
看着那一張張充滿急切的面孔，看着那閃爍着熾熱光芒的眼睛，辰寒心裡充滿了不屑和譏嘲。
效忠？
他辰寒就算死也不會效忠任何人，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可能！
目光轉移到赤珠身上，赤珠還以爲他改變了心意，臉上頓時升起溫和的微笑，卻聽他冷笑出聲：“赤珠，你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任何人去愛，我辰寒再不濟，還沒低賤到受一個女人的要挾，死了那條心吧！”
刷！
數以十萬計雙眼睛齊刷刷的轉向赤珠，即便沒有言明，這番話的意味也已經再明顯不過。
當年的誤會不是誤會，赤珠跟冰瞳、辰寒兩人的交集並非偶然，而是因爲堂堂天妖殿掌教爲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
“掌教，您……”那些天妖殿高手臉色劇變。
“辰寒，你找死！”赤珠銀牙緊咬，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揭穿這件事，她顏面盡失怒火沖天。
“想殺我？”辰寒冷笑。
“我不會讓你死。”
充滿溫柔和冰冷兩種感覺的聲音，在虛空中飄蕩，冰瞳直接瞬移出現在他身邊，仙劍縈繞着幽藍的玄寒之氣，緊盯着赤珠一字一頓地說道：“除非，踏着我的屍體過去，無論任何人！”
看着她堅定無比的神色，辰寒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狠狠地揪了一把。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被那個莫須有的炎鑄誘使，立下了永遠不會跟冰瞳在一起的誓言，這個女人值得自己爲之付出一切。
“冰瞳，我……對不起……”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我從來沒怪過你，能死在一起不是很好嗎？再也不會有什麼誓言約束。”冰瞳回眸一笑如深夜裡綻放的曇花，給人一種無比的驚豔，讓太一諸峰上盛開的花朵，都在那瞬間失去了色彩。
“好一個郎情妾意，你們很好！”心裡的妒火高漲，赤珠高聳的胸口劇烈起伏，眸子裡的紫紅火焰幾乎噴出。
“至少我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至少他也喜歡我，愛情純淨不可玷污，不是你這種耍手段的女人有資格擁有的！”
冰瞳看向赤珠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不屑。
確實，對方的實力比她強大，對方的權勢可謂滔天，更不是她可以比擬。然而她無疑是最後的勝利者，因此她得到了心愛男人的真愛，對方得到的只有仇恨，縱然死去她也已經贏了。
身上的殺機讓太一仙門高層駭然，修真界第一高手絕非虛言，此時此刻的赤珠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可敵。
憤怒！
無以復加的憤怒！
想她堂堂天妖殿掌教之尊，大權在握高高在上，一令之下整個修真界都要抖上幾下，竟然爭不過區區太一仙門的真傳弟子，喜歡的東西竟然被奪走了，這已經不僅僅是面子上的問題。
這次連冰家的高手都沒敢出手，一場暴風雨眼看就要爆發，辰寒和冰瞳面對她的怒火完全抵擋之力。
“好吧，看來我也只能陪你死了，別嫌棄少爺分量不夠，能陪你死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寇勳身形一閃到了辰寒旁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緊接着，只有大乘中期的風衍飛身而來，他沉聲說道：“辰大哥，沒有你就沒有小弟的今天，小弟修爲太差不值一提，卻也要跟辰大哥你同生共死，畢竟……畢竟我們是生死不離的兄弟！”
輕輕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辰寒心知現在說什麼都遲了，理智一點的話，他們應該事後勤加修煉爲自己報仇。如今既然現身了，如果赤珠要殺他肯定也會殺了寇勳和風衍，斬草除根省的日後有更多麻煩。
“我辰寒沒白活，跟最好的兄弟和喜歡的人死在一塊，夫復何求？”
辰寒仰天大笑氣勢高漲，流雲戰刀當胸一橫，厲聲喝道：“來吧！想殺老子的都過來吧，別他孃的跟老子藏着掖着，給老子滾出來！赤珠，你這賤人不是要殺老子嗎？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敢罵赤珠是賤人的人還沒出現，辰寒是第一個也必然是最後一個，在這個節骨眼上等於火上澆油自尋死路。
嗤……
當所有人都靜等着赤珠爆發的時候，她鐵青的臉蛋怒火逐漸消散，最終變成了盛放的鮮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顧盼生姿，閉月羞花。
那種人讓辰寒都不由楞了楞，她身姿搖曳徐徐飛來，彷彿在她的眼睛裡再無他物，只有辰寒這麼一個人：“輸贏何妨？顏面何妨？生死何妨？我，赤珠今日在此立誓，對你辰寒再無手段，並且要讓你真正愛上我，而不是冰瞳，你的心裡也將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