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把桌子給吃了
看着眼前六張懵逼的臉，李牧笑了笑。
對此他倒是不覺得意外。
大概對於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科學家來說，【研究常溫超導體】，都是一個難以想象的課題。
這個課題總是會帶給這些科學家們一種不可完成的看法。
哪怕現在，是李牧帶領他們研究這個課題，也讓他們還是感到不可相信。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了。”
“你們現在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問我了。”
李牧的話音落下，會議室裡也安靜了下來。
而李牧重新坐到了最前面的座位上，然後拿起了茶杯，喝上一口。
他這茶葉是雲容裳給他的，說是過年的時候別人來她家拜訪的時候送給她父親的，於是被她捎了過來。
而喝起來，味道也稱得上是極佳。
雲容裳的父親還挺大方的嘛！
李牧心中一陣感慨。
不過，他在這裡品茶，那邊的丁成四個人，則都還是一臉麻木的樣子。
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無法想象要研究常溫超導體這件事情。
當然，最終，他們也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們的的確確就要將常溫超導體，設置爲他們的最終目標了。
丁成的反應速度很快，他轉過身，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中拿出了草稿紙和筆，隨後看着PPT上李牧所設計出來的這個常溫超導體材料。
LSC……丁成眯起眼睛，隨後便在草稿紙上根據這個材料結構及給出的相關數據，開始計算了起來。
通過利用李牧的超導理論，他就可以計算出這個材料是否真的能夠達到常溫超導的效果。
儘管只是理論上的結果，但是就目前學界的統一觀點來說，這個理論結果是比較精確的。
至少，就目前來說所有已知的超導體，都完全符合這個理論的結果。
丁成也不愧是在面試過程中被李牧誇獎過對超導理論掌握程度較深的人才，很快，他就計算出了一個大致的臨界值結果。
他睜大了眼睛，“居然是真的……”
上臨界溫度竟然能夠達到100度以上！
如果真的能夠讓他們合成出來的話……
當初面試的最後，李牧問出的那個問題，丁程已經說明過，他是一個相信常溫超導體存在的人，並且相信常溫超導體遲早能夠被他們所合成出來的人。
所以現在，他的心中開始產生了那樣的希望，或許，在他們李院長的帶領之下，他們真的能……
想到這裡，丁成的眼中已然亮起了光芒。
此時的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來到佘山科研院的目的，將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常溫超導體上。
沒有一個物理學家，能夠拒絕常溫超導體。
旋即，他就站起來問道：“李院長，咱們的研究什麼時候開始？”
旁邊的五個人見到丁成的這個反應都是一愣，這傢伙怎麼突然就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而李牧則是笑了起來：“明天就正式開始。”
“好的，院長，我已經準備好了。”丁成說道。
李牧微微頷首，隨後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來看向另外幾人，問道：“看來丁成現在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其他人還有問題嗎？”
另外五個人面面相覷，隨後都點點頭：“沒有問題了。”
他們唯一的問題就是對於常溫超導體的敬畏，但是現在嘛，人家丁成都沒有說啥了，他們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
李牧滿意地點點頭：“那麼就這樣了，明天，在一號凝聚態實驗室見面，撒會。”
……
“丁成，丁成！”
丁成離開會議室之後，正準備返回自己的宿舍，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喊自己。
他轉過頭一看，見到是剛剛和自己一起參加會議的另外一個人。
其叫張培文，上京大學理論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員，和他一樣，都是年輕，但天賦異稟的那種。
而同樣的，張培文也是被安排進來的。
“怎麼了？”
看着張培文臉上有些糾結的表情，丁成問道。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李院長怎麼就讓我們參加到了他的課題中，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一個課題……”
聽到張培文的話，丁成也隨之沉默了下來。
之前心中的那種興奮在此時開始消退，變成了一種惆悵感。
他們現在要怎麼做？
張培文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有些痛苦地說道：“如果寧校長問起我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丁成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到時候你就說，有國安的人在場監督我們簽署保密協議，所以就不給他透露了，畢竟如果你泄密給他的話，那麼到時候國安方面的人，肯定也會找上他的。”
張培文思考了片刻，隨後點點頭：“說的也是，他總不可能還想被國安的人給盯上吧。”
丁成搖搖頭，說道：“好了，咱們就別想這麼多了，說不定我們現在也正在被國安盯着呢。”
聽到丁成的話，張培文一愣，然後就向四周看了看，現在科研院內的人還是很少，不過卻也有一些人走過這邊。
說不定其中就有一些便衣呢？
張培文點了點頭，隨後也沒有再多說：“那我就先走了。”
“嗯。”
丁成點頭，隨後也離開了這裡，返回了他的宿舍。
作爲佘山科研院的研究員，一般都會被分配一間宿舍。
並且都是單人宿舍。
根據職位的高低，宿舍的環境也會不同，一般都是按照面積來劃分，從實習研究員的25平米，到正研究員的75平米，按檔次劃分，而如果是院士的話，還有100多平的大平層提供，當然，這樣的大平層，現在還在修建當中，預計還有半年左右完工。
此外，還有獨棟的別墅，專門提供給頂級的學者居住，至於何爲頂級的學者，反正就目前來說，整個科研院中目前只有李牧一個人住進了科研院的一號別墅當中。
當然，對於住在副研究員宿舍的丁成，那樣的獨棟別墅，他可並沒有考慮過。
副研究員的宿舍有60平米，對於一個人居住來說，稱得上是十分的寬敞，甚至再住進一個人都完全足夠。
回到了書桌前，丁成拿起了剛纔發下來的資料，開始研究起來，爲明天做準備。
只不過，沒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趙少成打來的電話。
丁成的眉頭皺了皺眉頭，最終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丁成，會議參加完了？”
“是的，趙院士。”
“李牧在會議上面說了些什麼？是不是關於課題的事情？”
“……是的。”
“課題是什麼？”
“這個……抱歉趙院士，我不能給伱透露。”
電話那頭的趙少成聲調立馬就提高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被趙少成陡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過去那麼多年被趙少成pua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他的心頭，只不過想到常溫超導，丁成重新硬氣了起來，說道：“我們簽署了保密協議，趙院士，我不能告訴你。”
“保密協議而已，你告訴我，我又不會給別人說，到時候不會有其他人知道。”趙少成無所謂地說道。
“但是我們簽署保密協議的時候，在場還有國安機要局的人，他們監督我們簽下來的。”
“什麼？！機要局？”
聽到丁成的話，趙少成頓時就是一震。
剛纔那種無所謂的態度重新正視了起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說不定，我現在和您的通話，就已經正在被監聽中。”
丁成的話讓趙少成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麼，說不定丁成說的是真的呢？
他們的通話正在被監聽中……
不過，最後他還是冷哼一聲，維護了自己在丁成面前的面子：“那又如何，算了，不和你說了，等我之後聯繫你。”
掛了電話，丁成放下手機。
顯然，趙少成也有害怕的東西嘛。
一時間，他心中對趙少成的那種畏懼也少了一點。
重新看向資料，他繼續開始自己的研究。
而另外一邊，物理研究所中，放下手機後的趙少成，沉思了起來。
能夠讓機要局的人去監督保密協議簽署的課題，會是什麼樣的課題？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十分重要的課題，並且對於國家發展都會有很大意義。
只不過……
丁成就是一個研究凝聚態物理的，又能和這種課題扯上什麼關係？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他還是選擇找那幫人討論一下。
而正好，因爲張培文的緣故，兩人一起號召，很快，之前的那些人就重新湊在了一起。
“你們說，他們打算研究什麼東西？而且還是和凝聚態物理有關係，卻能夠讓機要局的人專門去一趟？”
“鬼知道……李牧不是一個理論學者麼？他研究什麼理論值得國家這麼重視？”
有人開玩笑的說道：“總不可能是常溫超導體吧？”
“開什麼玩笑。”趙少成失笑地搖搖頭，說道：“如果真的是常溫超導體，我直接把這張桌子給吃掉。”
其他人也點點頭，他們纔不相信李牧敢去研究常溫超導體。
這玩意兒就目前來說，他們沒誰相信能夠搞出來。
就像當初憑藉着常溫超導體登上SCN的那些人，現在都成爲了笑話。
李牧會做這種讓自己聲名掃地的課題？
然而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猶豫了片刻後，說道：“我這邊有一點消息，他們研究的好像就是常溫超導體。”
在場的衆人頓時就是一滯，然後紛紛看了過去：“陳茂才，你從哪知道的？”
“我正好認識機要局的人，我問了後他說的，他說這個課題不屬於保密範圍，說不定過段時間我們就知道了。”
“畢竟是李牧回來之後搞的第一個課題，他總歸要拿出來證明一下他的本事。”
在場的人頓時都呆住了。
那個傢伙……
是怎麼敢的啊？
竟然真的去研究常溫超導體……
那這個時候會議室中的不少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趙少成，這個老傢伙剛纔可是說要吃掉桌子的。
和趙少成不對付的周元康當即就冷嘲熱諷起來：“姓趙的，騙吃騙喝挺有一套啊，你來吃吧。”
趙少成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很快，他就站了起來，然後失笑出聲：“李牧這是自毀長城！”
“常溫超導體是什麼東西？他說研究出來就能研究出來？就算給他一個常溫超導體材料在面前，他能不能把這個材料給逆向出來都是一個問題，就更不用說現在……國家能給他提供那麼多的經費成本嗎？”
“哼，如果他真的能夠把常溫超導體給研究出來，那我就把這張桌子給吃掉，算我徹底服了他。”
“但這可能嗎？”
“等到他的項目宣佈失敗，我們立馬就給上面寫信，取締佘山科研院，那麼多的經費，要是給我們，說不定還能多上幾篇SCN呢。”
趙少成的話，染個衆人將注意力從剛纔的吃桌子上轉移走了。
衆人一想，也的確如此，等到李牧宣佈失敗，完全就等於是將把柄送到了他們的手上。
到時候他們這麼多人聯名寫信，上面就算不會將佘山科研院給取締了，肯定也會削減其經費和地位什麼的。
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想到這裡，衆人便都齊齊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就這樣做。”寧致遠說道：“以不變應萬變。”
……
然而，對於他們來說，事情的走向，總是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兩個月後。
佘山科研院中，材料實驗室中。
丁成六個人正在李牧的指點下，嘗試着合成經過多次實驗設計後，最後確定下來的一套LSC合金的合成方式。
他們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李牧似乎一直都知道要怎麼做，一直都在引導着他們，彷彿，他們這六個頗有天賦的年輕學者，都變成了普通的實習研究員或者是助理研究員，幹着實驗室中的雜活。
當然，最終這種感覺，也只是被他們當成是錯覺，畢竟這可是常溫超導體，李牧怎麼可能早就知道要怎麼合成？
“最後一步，利用氧化鋅在催化反應過程中生成的鋅，來提供鋅蒸汽，融入到銅鐵鈮熔漿中……”
“能不能成，就看這一步了。”張培文說道。
旁邊的丁成笑着搖搖頭：“別想了，這可是常溫超導體，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夠搞出來？咱們現在也只是實驗而已。”
“說的也是。”
“別說話，小心點操作，上千度的溫度呢。”
旁邊另外一名研究員提醒了一句。
丁成他們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等到最後一步完成了後，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最終的熔漿倒入槽中，等待冷卻。
此時的他們，完全沒當回事兒，畢竟就站在他們旁邊的李牧，好像也是完全沒有當回事兒。
彷彿他們都掌握了，只要不報期望，就不會失望的訣竅。
然而，隨着槽中的熔漿冷卻成型，他們將其取出來，進行第一個驗證實驗的時候，這塊合金，在磁鐵上漂浮起來的量子鎖定現象，讓他們呆住了。
這tm的……
真的是量子鎖定狀態？
這是tm的，邁斯納效應？
六個人，懵了。
而李牧，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