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沒睡過一晚上踏實覺了。六十年還是這樣的就過了。”婆婆的語氣裡從滿了無奈的意思。
“六十年?婆婆,你六十年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我望着面前的老婆婆。滿心的奇怪。
爲什麼六十年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啊?
“難道婆婆是爲了等一個人等了六十年嗎?”依照着一般古代電視劇的劇情需要,都是這樣的。我想婆婆也應該差不多吧!!
“呵呵……”
“六十年了,他還是沒有回來。哎……”一聲婉長的嘆息彈出了婆婆心裡多少的無奈和辛酸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婆婆等的這一個人一定是留下過什麼承諾。不然婆婆不會變的什麼樣子?但是到底是什麼人讓婆婆在這個年不生蛋的地方苦苦的等待了六十年呢?
“我記得那一年我纔剛剛十六歲。”婆婆的眼神突然有些通靈。我想她已經回到了那段刻苦銘心的回憶當中了吧。
那一年,我剛剛十六歲。是這裡劉家村大戶人家的女兒。我也是這裡衆所周知的劉家大千金。我的父親差不多擁有着大半個劉家村。我們劉家也是當時遠近聞名的大戶人家,家產萬貫,良田千畝。
我也是父親掌上的明珠。過着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生活是無憂無慮。於是,平時在家裡,我就喜歡讀一些書。各種各樣的書。
那個時候我們劉家村裡有一個秀才叫做劉學峰。和我差不多大小。
劉學峰是我們村裡的唯一一個秀才。深受劉家村所有人的敬重。然而,劉學峰也沒有讓我們失望。在劉家村,劉學峰樂於助人,和藹可親。還主動的擔任起了我們劉家村的私塾先生。給孩子們上課。
那時候,劉學峰的名字和我們劉家一樣的受到村民們的愛戴。
我在家中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讀書,然而,我讀的大多都是劉學峰寫的詩句。
“春雨落溼杏花路,未見佳人閨中來。”說到這裡。婆婆的表情很是欣慰和滿足。看來這首詩的卻在婆婆的心中佔去了很大的地位。六十年了還記憶深刻。
我雖然沒有見過劉學峰長的什麼樣子?可是,讀了他的詩歌后。我的心中也慢慢有了一個屬於我思想當中劉學峰的樣子。
在我心中,劉學峰就像他的詩歌一樣,乾淨而又溫情。細膩而又大方。慢慢的,我不知不覺的深深的陷入了劉學峰的詩歌當中去了。
後來,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我很幸運的認識了這位在我們劉家村赫赫有名的文人。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給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樣。
滿身潔白的長衫。瘦瘦的臉頰,一把雲中扇報於胸前。幾瓣杏花雨落到腰間,一步惆悵嘆盡人間悲歡。這給我想象中那個文人的樣子一摸一樣。他也像他的詩歌一樣,一樣的惹人憐愛。
婆婆說道憐愛的時候,滄桑的臉龐慢慢的泛起了一絲絲少女般害羞的紅暈。
“婆婆,你喜歡上了那個劉學峰嗎?”我輕輕的挪了挪桌上的油燈,將光向婆婆靠得近了一些問道。
“恩。”婆婆很不好意思的對着我點了點頭。臉頰上也基本紅透了。
“那後來呢?”我繼續問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後來,我們就相戀了。”
“你們相戀了?那是好事啊。”我高興的說道。
“也許吧。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好事。”婆婆的眼睛裡的興奮頓時少了許多。多的是對往事的無奈和命運的坎坷吧。
“我們很快的就墜入了愛河。一直過的很甜蜜,雖然有幾次劉學峰因爲我們的家世相差太大,但是最後都被我給勸回了。因爲,我的父親也很喜歡劉學峰。
轉眼間,我們就開始要談婚論嫁的事情了。
正當我以爲幸福的光環正牢牢的籠罩着我和我的愛情的時候。上天很是不客氣的給了我一個晴天霹靂。我不知道我哪裡做的不多是不是惹怒了上天。爲什麼要給我這樣一個教訓。正當我們的大婚之事準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上天賜給了我們一個可愛的洪水猛獸。
那一夜,河妖作怪,劉家村突然洪水猛漲,淹沒了全村。所有的人都不得不連夜的撤離劉家村。
那已經是冬天了。而且晚上還下着雨。出了家門,我纔看到漫山遍野的火把的星星之火,和人民悽慘的呼喊聲。然而慢慢的都被洪水猛獸的咆哮聲給吞沒了。
“小姐。快走吧!!!”劉管家在後面推到。
“你們先走吧。我要等劉學峰。”我站在門口朝劉管家說道。
“小姐。快走吧。洪水馬上就要過來了。快走吧。”
“我不走。我要等劉學峰給我一起走。”我很是任性的站在門前,望着前方。堅持要等劉學峰。
洪水越漲越大,聲音也越來越紅亮,就像它在唱一首歡快的歌一樣。我還是一個人癡癡的站在了劉府的大門前,等着劉學峰那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姐,快走吧。洪水馬上就要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劉管家再一次催促道。
“我不走。”我依舊搖了搖頭。
“走吧。小姐。劉秀才和老爺正在前面的橋上安排村民疏散呢?劉秀才估計是一時半會也來不了的。”劉管家無奈的搖着頭說道。
“什麼?劉學峰和我爹在橋上?”我甚是驚訝的望着劉管家說道。
“是的。洪水一開始。老爺就和劉秀才到了村口的橋邊去了。
因爲那橋太窄,如果所有的村民一擁而上的話。必定有很多人要墜落到河裡。所以,老爺決定叫上劉秀才一起去。站在橋頭,整理隊伍。現在大夥都在往橋上趕呢?小姐,我們也快走吧!!!“說着,劉管家牽起了我的手就開始往村口走。
到了,村口的橋邊,我真的看到了劉學峰。
我看到他的時候,已經完全和平時的那個書生秀才完全不一樣了。
滿臉的污垢,破爛的衣服。嚴肅的表情。但我並沒有因此厭惡他,而是更加的欣賞他。能負起責任的男人。
“劉學峰。”我朝他奔了過去。可是,洪水的咆哮聲完全淹沒了我的呼喚。
他還是一樣的,站在那裡。輕輕的扶着人們一個一個的走過獨木橋。
“小姐,走吧。到了安全的地方。劉秀才會回來找你的。”
劉管家牽着我的手往獨木橋上走。
“回來。”一聲狠狠的呵斥。我被劉學峰一把狠狠的拽了回來。
“幹嘛啊?”我望着滿臉雨水的劉學峰問道。
“讓老人先走。”一句冷冷的呵斥之後,劉學峰狠狠地的把我推到了後面。沒有理睬我了。
當時我記得我很生氣。雖然我知道他是爲了村民。可是,他的態度非常讓我氣憤。當時我在他身後是怎麼度過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種衝動就是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很久之後,洪水已經把腳下的獨木橋都淹得差不多了。
可是,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有重要的東西沒有拿出來。便轉身往回走。
“你給我回來。”又是一把大力的拉扯。我差點摔了個跟頭。
“你幹什麼?”劉學峰很是粗怒的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我要回去拿火焰珠。”我直勾勾的望着劉學峰說道。
“現在要命要緊。拿什麼火焰珠啊。快過去!!”說着,劉學峰一把把我狠狠的推開了。我走過了獨木橋。當我轉過頭的時候,看見他還望着我嘴巴在不停地動,可是說什麼我卻沒有聽清楚。
雖然,婆婆講故事的能力不是很好,可是我能聽得出來他們之間的情感。因爲,婆婆說道這裡,眼眶裡泛着晶瑩的淚光。在燈光的閃耀下,格外的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