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情人家裡的齊守義,坐立不安。
煙一支接着一支的抽,拿着煙的手不停的抖動。
“守義,你怎麼了?”情人三十來歲,很妖嬈迷人的一個女人。
齊守義推了一把,“別特麼來煩老子。”
怎麼辦,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兒子女兒還在那些人手裡,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殺死。
而他現在,也進退兩難。
怎麼說也是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江湖了,大的成就沒有,也算是一個小老闆,豈會不明白陸風的意思。
他敢跑,兒子女兒同樣會有危險,他也會死。
他不跑,還按照陸風所說,做該做的事,什麼是該做的事,他心裡跟明鏡一樣,可那些雜種也不會放過他。
今晚逃過了一劫,那明晚呢。
菸灰缸裡的菸頭堆滿了,齊守義發現喉嚨都快冒煙了,伸手用力的揉着臉頰。
“老齊,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不是那件事……”情人並沒有因爲齊守義的煩躁而生氣。
這年頭,有的女人只爲了金錢,可也有另外,是在得到金錢的同時,還會有一定的感情。
一聲重嘆,齊守義將今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後,情人臉色凝重起來。
難怪齊守義從回來開始就魂不守舍,這種進退兩難的事,換做誰都會感到忐忑不安。
“事到如今,你想怎麼辦?”情人問。
齊守義一腳踹在了茶几上,“我特麼要是知道該怎麼辦,用得着這麼着急嗎,你除了知道花錢,還知道什麼。”
當一個人的心亂了,什麼事都會帶上節奏。
情人拉住齊守義的手,“自首吧。”
“你讓我自首?你是不是瘋了。”齊守義大吼。
一旦自首,兒子女兒就沒了。
自己的生活再怎麼亂是一回事,兒子女兒是親生的,難道就這麼看着他們死?
他做不到!
爲了兒子女兒,他出賣了朋友,還害死了十四個民工,真要說心裡沒有一點點內疚是假的。
現在史大河和那些民工已經死了,要是兒子女兒也保不住,那就一敗塗地。
“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現在是獨木橋,還有選擇嗎?”情人眉宇推高。
齊守義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什麼意思?”
“要想保住他們的命,只有一個辦法,去自首,讓警方介入,涉及十五個的命案,你兒女被綁架,牽扯不小,有警方介入,他們不敢亂動。”
不得不說,齊守義這情人還真不是一個只知道花錢的女人,有一定的頭腦。
“自首,你會得到保護,有警方的插手,美國那邊也會介入調查,如果他們是聰明人,不會亂動,這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工地出了事,齊守義和史大河是合夥人,也有連帶責任,但史大河是材料供應商,材料出了問題導致事故的發生。
史大河就成了直接責任人,齊守義是次要責任人,警方沒有對齊守義下手,關鍵點也在這裡。
沒有警方參與,加上吃定了齊守義害怕,那些指使者纔會那麼肆無忌憚。
“還有,你再想想,史大河犧牲的兒子是軍人,這次來的應該也是一個軍人,在來之前,他難道就沒有調查過?”
情人一問,齊守義卻愣了。
“如果他調查過,今晚還沒有殺死你,只讓你做該做的事,就足以證明,他來這裡不單單是爲了給史大河報仇,還要洗掉他的冤情。
也許他早就查到了是有人逼迫你做的,不殺你,是要你站出來開口說話,而他也估計已經查到了指使你的利益集團。
查到了,還敢這麼做,也是必須思考的問題。”
齊守義點上了最後一支菸,“我會判死刑嗎?”
“也許會。”
齊守義用力吸着煙,恨不得將煙給嚼了吞下去。
“可你還有選擇嗎?”
橫豎都是死,自首說不定還能讓女兒活下來,不自首亂動,他會死,兒女也會死。
靠在沙發上,齊守義捂住臉,然後拿出了手機,打開一個頁面,“這個賬號,這裡是密碼,裡邊還有三百萬,你拿着這筆錢,走吧。”
“守義……”
“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
……
深夜。
陸風笑道,“這麼說,齊守義已經做出了選擇,主動自首?”
“應該是這樣,有警方的介入,他才能得到保護,同時還能通過警方,聯繫上美國那邊,對兒女實施解救。”紅蛛道。
涉及十五個人的命案,不管是國內還是美國,都會加以重視,而且這是齊守義唯一的選擇。
“你說這人啊,永遠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偏偏要弄到最糟糕的地步才反應過來,可是,有什麼用。”陸風笑着搖頭。
假如一開始齊守義遭到威脅就找到警方,全盤托出,事情根本發展不到這一步。
說不定他的兒女根本不會有事,那些民工不會死,史大河也不用死。
要知道,商場的交鋒,其根本還是利益,不是爲了殺人。
真那麼做了,鄭家也不是吃素的,利益集團之間只會交鋒,哪裡還有他齊守義什麼事。
不過正是因爲齊守義的僥倖心理,他的恐懼,以及對那些人開出的空頭支票存在貪婪,才一步步的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那些人不會妥協,會對齊守義下手。”紅蛛道。
按照一個人正常心理和思維邏輯,都會那麼輕易妥協的,哪怕陸風讓那女人帶話回去了。
憑什麼一個外來者就指手畫腳?
“保護好他,他現在還不能死。”陸風道。
齊守義現在必須活着,而且警方的人未必能夠保住得了齊守義,畢竟,那些利益集團瘋狂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防不勝防。
紅蛛點頭,“放心。”
陸風聳聳肩,然後起身,“行吧,你盯着一點,自己也小心,我也該去找找那位老朋友了。”
鄭家,鄭少凱。
整個項目是鄭家投資的,現在發生了這種事,工地被叫停,鄭家估計也很頭疼。
而且一些真心要動鄭家的人,必定不會單單盯着這件事,手段還多着呢,還會從其他方面,讓鄭家進一步的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