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鐵上打人鬧事,請你配合我的工作。”見民工大哥不動,乘警的語氣變得嚴肅,同事用對講機呼叫了另外的乘警。
周圍其他乘客也感到了爲難,發生口角和動手打人是兩個概念,這民工大哥氣不過動手打了時髦女人,他們也不好在開口勸阻。
“警察同志,我真不是故意的,您行行好,我就是……”
沒等民工大哥說完,時髦女人就冷笑,“怎麼,剛動手打人時候的囂張哪去了,動不動就揮舞拳頭,鄉下人果真野蠻。”
“你!”民工大哥結舌。
很快,另外兩個乘警也聞訊而來,詢問道,“怎麼回事?”
“他動手打了這位女士。”
兩乘警看着時髦女人臉上的紅腫,再看到滿地的泡麪,又說道,“去警務室處理吧,別在這裡。”
民工搖頭,“我不去,是她,是她潑了我一身泡麪在先,你們認識,我跟你們去了一定會遭殃,我才纔不去。”
另外兩個乘警都不禁看向了同事,有着詢問之意,後者冷哼,“我們是乘警,也算是警察,你真以爲乘警會胡來嗎?”
“反正我不去。”民工大哥脾氣也犟。
其實不是他犟,心裡有着害怕是正常的,時髦女人的蠻橫已經讓他見識到了,偏偏還和其中一個乘警認識,到了警務室誰知道會怎麼樣。
“再說一遍,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民工大哥的態度也激怒了叫張哥的乘警,語氣進一步冷漠。
他的確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一個熟人,身爲乘警和地區民警雖然有一些區別,也是負責列車上的治安。
吃了這碗飯,張哥知道事情的輕重,認識時髦女人歸認識,總不能過分的偏袒,通常都是私下裡協商,兩邊相勸。
“你們是一夥的,我纔不去,別以爲是傻子。”
張哥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銬起來,還制不了你了。”
“放開我,都給我滾開。”
見乘警撲過來,民工大哥心裡更慌,心中一慌,就失去了方寸,拼命的掙扎,還推了一個乘警一把。
“你敢襲警,給我按住他。”張哥是真的動怒了。
本意是想私下處理,偏偏這民工不聽勸。
在旁邊的時髦女人坐到了位置上,還陰陽怪氣的道,“這種刁民就應該抓起來。”
“放開我,別銬我,我求求你們,我就是吃了一桶泡麪,至於這樣嗎,你們鬆開……”民工大哥不斷的掙扎,大聲的嘶吼。
最初說話的年輕人慾言又止,最終沒有選擇開口,打了人,還對乘警動了手,的確有點難辦,其實都看得出來民工大哥是因爲害怕才反抗的。
鄉下人出門打工,沒有多少文化,一遇到警察自然會害怕,一害怕就會失去理智。
“老實點。”
“放開我,我求求你們。”被銬住後,民工大哥掙扎不過,手銬這玩意兒,只會越掙越緊。
後面的陸風又不禁搖搖頭,走上前來,“行了吧,一件小事幹嘛弄成這樣。”
周圍的人見陸風走過來開口,之前那年輕人也道,“對啊,你們這動不動就銬人,未免也太過了吧。”
“這位大哥也不是誠心的,乘警同志,差不多就算了。”
張哥掃了一眼,“我們是乘警,這個人動手打人理應處理,難道因爲是民工就值得同情,如果都這樣,拿法律來幹什麼。”
“這……”
這時,又沒人說話,理是這個理。
“帶他去警務室,你也跟我來一趟。”張哥衝兩個同事道,然後又看了那時髦女人一眼。
可就在要走的時候,陸風又開口了,“等等。”
“請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張哥道。
陸風笑了笑,“那怎麼可能,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我的意見而已,我,還有他們都不是當事人,可整件事我們都清楚,乘警同志,我們都相信你大公無私,不會偏袒誰。
可你也看見了,這民工大哥在害怕,這女人又那麼會說,你們未必就能最準確的判斷,不如就在這裡,大家也做一個見證。”
沒有直接拿時髦女人和張哥的關係來說事,算是給面子了。
張哥輕哼,“我們怎麼做事,不需要你來教吧。”
“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莫非,你是真的打算私下裡偏袒誰,反正我們都只是乘客,或許下一站就有人下車了,也沒人深究。”
陸風臉色不改,依然含笑,目光卻比剛纔深邃了幾分。
“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詞。”張哥語氣下沉。
陸風笑道,“都說了我相信你,在座都相信你,你可千萬別自己弄出一些事讓我們不相信你,你穿着這身衣服,一碗水就要端平了。”
“我們的工作條例是,有事在警務室解決,而不是這裡。”
不是張哥要較這個真兒,是因爲他覺得陸風讓他很下不來臺,態度也務必強硬。
“好吧!”
陸風聳聳肩,迷離的雙眼突然迸射出精光,“那我問你,你憑什麼用手銬銬人,他通緝犯還是殺人狂徒?”
“我再問你,既然是民事糾紛,你又憑什麼只對他動手,認爲民工就應該老實巴交,受人欺負,對嘛?”
“我還問你,你們如果不是豬腦子,就能夠看出來他是因爲害怕才掙扎,襲警,什麼叫襲警,就推了一把,你當我們這裡的人是瞎子嗎?”
“最後問你,我就將你當成警察而不是乘警,出現場解決糾紛,最基礎的詢問也沒有就帶人走,你們的條例是這樣嗎?”
說到最後,陸風道,“乘警同志,現在我是真的懷疑你打算私下裡故意偏袒這女人。”
“你!”
張哥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被陸風質問得無話可說,過了很久才道,“動手打人就是鬧事,你不要在這裡混淆視聽。”
“怎麼,你是不敢在這裡處理,還是想玩什麼貓膩?”陸風又笑了,半笑不笑。
張哥剛想說話,另一個乘警先道,“行吧,就在這裡是處理,我們是乘警,是爲大家服務的,特殊事特殊對待。”
“老哥,你這樣子纔對嘛,我們爲你點個贊。”陸風笑道。
雖說這姓張的乘警不至於太過分,可誰能保證他一點不偏袒。
並且這民工大哥已經害怕了,在沒有文化的支撐下,很可能被時髦女人咄咄逼人,最後演變出誰也不想看到的地步。
在這裡解決,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