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楚天疆沒有什麼收穫，莫薩也沒再讓他與基斯提斯呆下去。
對楚天疆來說，“絕對零度區域”是一個陌生的概念，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甚至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物。
顯然，基斯提斯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離開之後，莫薩帶着兩人去了另外一棟大樓。
“你們發現什麼了嗎？”莫薩顯然對楚天疆與基斯提斯的表情感到很滿意，因爲那是一種失望的表情。
基斯提斯想說什麼，只是覺得自己說出來不合適。
“雖然沒有什麼重大發現，但是也不是空手而歸。”
聽到楚天疆的這句話，莫薩的眉頭跳了幾下，神色立即就變了。
“怎麼說呢。”楚天疆淡淡一笑，說道，“我們沒有發現什麼，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有所瞭解。”
莫薩一愣，也露出了笑容。“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呢？”
“既然你已經讓我們見到了絕對零度空間，那麼爲什麼不告訴我們更多呢，比如這個東西爲什麼在這裡，或者說你們是怎麼發現的，是否與當年的那場戰爭有關，以及是否跟你在這裡的守候有關。”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楚天疆攤了攤手，說道：“我跟基斯提斯都在這裡，而且我們根本逃不掉，也許連出去的那條通道都找不到。當然，以你的能力，我們別說逃，哪怕只是產生了逃跑的念頭，也被你幹掉了，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們的呢？”
莫薩沒有開口，不過這是一個好徵兆。
“這麼說吧，如果你守候的人沒有到來，你打算把秘密帶到墳墓裡去嗎？”
“不可能！”莫薩突然憤怒了。
楚天疆嚇了一跳，基斯提斯也很是震驚，只是有了之前的經歷，兩人都沒有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
“這絕對不可能，她給了我承諾，就一定會兌現。”
“我也給過很多人承諾，有些承諾知道現在都沒有兌現。”
“你不是她，你根本不瞭解她。”
“莫薩，你讀取了我的記憶，知道我所經歷的事情，你認爲，我不瞭解她？”雖然楚天疆並不知道莫薩說的那個“她”是誰，但是以莫薩的地位可以判斷出，那個“她”絕對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顯然，在莫薩之上的存在，只有“自由衛士”的領袖。
也就是說，那個“她”是伊斯卡、索雅與萊卡中的某一個，而且楚天疆覺得，很有可能是萊卡。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說出了這句話。
莫薩沉默了，沒再發火。
他在態度上的轉變，基本上證明了楚天疆的猜測，即“她”是三個領袖中的一個。
“你沒猜錯，正是因爲絕對零度空間，我們攻打了這座城市，而且帝國也正是爲此在這裡堅守了數年。”莫薩終於開口了。“只是，你要知道，我不是想告訴你，只是需要找一個人談一談。五百年來，你們是唯一來過這裡的人，也是唯一見過我的人。也就是說，在談完之後，我會殺了你們。”
“那是你必須做的事情，我們也阻止不了。”
“你真的不怕死？”
“如果你需要一個殺我們的理由，那麼把那些絕對不能外泄的秘密告訴我們，無疑是最好的理由。”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楚天疆淡淡一笑，知道莫薩已經做出了決定。
“所有人都認爲，在戰爭時期，我們的目的就是推翻帝國在地面世界上的統治，解救那些受到帝國奴役的平民百姓，可是事實並非如此。不管你們是否相信，我們其實沒有解救任何人，至少沒有通過攻佔城市來解救任何人。我們佔領了所有城市，卻從來沒能阻止帝國把平民百姓送往空中城市。雖然我們佔領了地面世界，也驅逐了帝國，但是我們卻因此失去了所有人。顯然，這絕對不是我們的目的。一次又一次的發動戰爭，一次又一次的攻打被帝國控制的城市，我們只有一個目的。”
“找到絕對零度空間？”
莫薩點了點頭，說道：“當時，不叫這個名字。當然，這並不重要。除了領袖，只有少數像我這種擁有強大超能力的自由戰士才知道戰爭的真正目的，也知道這個東西，能夠從根本上改變我們的處境。”
“問題是，你們沒有獲勝。”
“當然，我們當時的認識存在很大的錯誤。”
“錯誤？”
莫薩嘆了口氣，說道：“所有的研究都表明，帝國的能力來自一個這樣的東西，所以我們認爲，只要找到這個東西，我們就能戰勝帝國，甚至是從根本上消滅帝國，改變整個人類文明的處境。也正是如此，我們在四處尋找，甚至爲此主動發起進攻，去攻佔那些有可能藏匿這個東西的城市。”
“你們得到了什麼？”
“雖然我們沒有因此得到勝利，但是獲得了一樣同樣重要的東西。”
“什麼？”
“製造質能體的技術。”
楚天疆一愣，很是驚訝的看着莫薩。
“在戰爭時期之前，我們的質能體全部來自敵人。當時，需要犧牲很多人，纔有可能擊斃一名敵人，獲取敵人的質能體。也正是如此，只有像我這樣的自由戰士，纔有可能成爲質能人。如果不是當時地面世界上還有足夠多的居民，而且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我們不可能取得任何勝利。”
“這……”
“通過絕對零度空間，領袖發現了製造質能體的方法。也正是如此，才能用更多的質能體來武裝我們的戰士”莫薩朝基斯提斯看了一眼，“你也不例外。你是獵殺戰士，而在我們那個時代，獵殺戰士都是普通人。也正是因爲我們找到了絕對零度空間，掌握了大規模製造質能體的辦法，帝國才徹底放棄了地面世界，把重點轉向空中城市與空間城市，甚至不再關注我們的存在。至少在過去五百年裡，帝國沒有派人來這裡對付我，也沒有派人來奪回絕對零度空間。”
“你認爲，絕對零度空間只有這點價值？”
“這還不夠嗎？”
楚天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他知道，這確實不夠。
“爲了避免讓製造質能體的技術落入其他人的手裡，領袖讓我留了下來，讓我守護這裡的秘密。”
“爲什麼不直接摧毀絕對零度空間？”
“怎麼摧毀？”莫薩笑了笑，說道，“當時，我們也這麼想過，可是即便是領袖，也無法摧毀絕對零度空間，甚至無法接近，因爲任何質能人在接近絕對零度空間的時候，都會喪失生命力。”
“這……”
“如果能夠摧毀，我們早就摧毀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這就是我能告訴你們的，也是你們探詢的秘密。”
“最後一個問題。”
莫薩鎖緊眉頭看着楚天疆，等着楚天疆提出問題。
“她是誰？”
“這與你們探詢的秘密無關。”
“萊卡？”
莫薩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你可以去猜測，不過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麼說，就算你要打算殺了我，也不願意告訴我？”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好吧，現在就動手。”楚天疆站了起來。他知道，莫薩已經做出了決定，所以求饒根本沒有用。
莫薩也站了起來，他確實沒有打算讓楚天疆與基斯提斯活着離開。
“等等！”基斯提斯沒有就此放棄。“莫薩，你知道他是誰，不管你是否相信預言，難道你打算成爲歷史的罪人？”
“我沒有這樣的打算，而且也不會成爲歷史的罪人，因爲沒人知道是我殺了他。”
“你認爲，真的沒有人知道？”
莫薩遲疑了一下，基斯提斯的這句話顯然發揮了作用。
“我不僅是獵殺戰士，還是一支獵殺隊伍的隊長，我奉命護送他來到這裡，而且爲此損失了很多手下。”基斯提斯敢於這麼說，是因爲莫薩沒有讀取她的記憶。“你認爲，真的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
莫薩明顯遲疑了，或者說開始相信基斯提斯的話。
“再說了，你認爲我們是偶然才找到這裡來的嗎？”
“即便有人知道，你們也得死，因爲沒有人能夠來到這裡，也沒有人能夠帶着這裡的秘密離開。”
“那就讓我們死得漂亮一點，而不是讓你的手沾上我們的血。”
“死得漂亮一點？”
“對，讓我們自己……”
“進入絕對零度空間。”楚天疆已經明白了基斯提斯的意思，趕緊說道，“如果有人找了過來，即便是讓我來這裡的伊斯卡，你也可以告訴她，我們是在探詢絕對零度空間裡的秘密時完蛋的，與你無關。當然，你還可以說得更漂亮一些，比如你勸阻過我們，但是我們沒有把你的話聽進去。”
莫薩的眉頭跳了幾下，似乎把楚天疆的話聽了進去。
“當然，你只需要把我們送到那個房間裡面，哪怕穿着保暖服，只要超過五分鐘，我們也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