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影子部隊只是一個用來瞞天過海的幌子？”楚天疆問了一句。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影子部隊項目以末日部隊爲基礎，大部分關鍵技術都來自末日部隊項目，因此美國佬在影子部隊上投入的科研經費不會太多，即便是研製難度較高的控制單元也由日本承擔。除此之外，影子戰士系統的製造工藝與末日戰士系統一樣，完全可以利用末日戰士系統的生產設備，而行星防禦理事會在末日戰士項目上的投入，主要用於解決生產問題。得此便利，美國佬在影子部隊上的投入肯定不會太多，影子戰士系統的生產成本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即便以末日部隊的標準，一萬億美元也是綽綽有餘。”羅晉勇補充了一句。
“顯然，美國佬利用影子部隊項目做掩護，劃撥了大量科研資金，而這些經費大多用在了其他科研項目上。”
“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就得去紐約。”張小剛長出口氣，說道，“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得儘快前往紐約。只有搞清楚美國佬握着的底牌，我們才能知道美國佬到底想幹什麼。”
“這樣的話，我們明天就出發。”
張小剛一愣，說道：“隨行人員還沒有確定下來，而且還要做嚴格審查，還得……”
“老張，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楚天疆笑了笑，終於逮到了可以說上張小剛幾句的機會。“其他科研人員可以隨後安排，我們只帶幾名科學家與幾十名警衛過去，再帶上核彈頭。難不成，美國佬還敢拿我們怎麼樣？再說了，我們積極配合，還能給其他國家做個好表率。”
“教授？”張小剛當然不怕什麼，他擔心的只是羅晉勇。
“這樣也行，我們這邊的科研工作在短期內無法恢復，留下來也是浪費時間。”羅晉勇看了高明明一眼，說道，“小高，你把工作安排一下，其他事情都交代好，明天跟我們一起去紐約。”
“沒問題，我馬上就去安排。”
“教授，還有誰？”張小剛問了一句，以便及時對隨行的科學家做背景調查。
“我想想，下午告訴你。”
“行，我去找老袁，讓他幫我們安排去美國的飛機。”張小剛叫上羅晉勇與楚天疆，走到門口，又說道，“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我們晚上去找楊總。安排好之後，再通報美國當局，免得節外生枝。”
安排好之後，三人就各自去做準備了。
楚天疆沒什麼準備可做。想到明天就要去紐約，楚天疆提出去野炊，肖芳芳與吳國雄欣然答應。
這一天，三人都玩得很盡興。
肖芳芳知道楚天疆即將離開他們，但是有吳國雄在場，她也不好問出來，楚天疆更不會主動說出來。
日落前，楚天疆帶着兩人回到營地。
送肖芳芳與吳國雄去餐廳吃晚飯後，楚天疆纔去找到張小剛與羅晉勇，一起去了楊方烈的指揮部。
“有必要急於一時嗎？”
“楊總，此事益早不益遲。雖然現在看來，我們的優勢極爲明顯，但是連羅教授都不清楚需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從楚天疆身上獲得地外文明的先進科技。短期內，美國依然掌握着技術優勢。”
楊方烈思考了一陣，說道：“關鍵是，你們提前到達紐約，安全有沒有保障？”
“帶上核彈頭，應該沒有問題。”
“你們堅持的話，我也不反對。”
“如果可以，讓謝爾蓋耶夫也派人過去，並且要求斯塔克儘快重組科學顧問委員會，讓美國科學家進駐長島。”
楊方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張小剛的意思。
“還有，在我們到達美國之前，在明確告知斯塔克。”
“行，我會做好安排。”楊方烈看了眼手錶，說道，“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已經找過袁德志了。”
張小剛笑了起來，他確實先找袁德志做好了安排。
“讓小魏送你們去機場吧。可用的直升機都被派了出去，只能乘車過去，所以你們早點出發，免得路上耽擱。”
“再趕時間，也要讓我們先把肚皮填飽吧。”
楊方烈也笑了起來，說道：“小張，我把楚天疆與羅晉勇交給你了。他們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試問。”
“楊總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少半根毫毛。”
說好後，三人去了餐廳。
肖芳芳似乎有所預感，讓袁德志派來的特工帶吳國雄出去玩了，獨自才餐廳裡等着楚天疆。
張小剛與羅晉勇都很知趣，沒有去打擾兩人。
與肖芳芳獨處，楚天疆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不管說什麼都不大合適。
“你們今晚出發？”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國雄呢？”
“出去玩了，他說想要一具微光夜視儀，讓我告訴你。”
“這小子提出的要求越來越高了。”楚天疆笑了笑，顯得有點尷尬。面對其他女人，楚天疆可以揮灑自如，哪怕是在雅克琳面前，他也不會如此拘泥，可是面對肖芳芳，楚天疆總覺得有點內疚。
“我會照顧好國雄，你也要小心。”
楚天疆長出口氣，說道：“老張已經安排了幾名特工照顧你們，我不在這段時間，你也要保重。”
“你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了？”肖芳芳笑了笑，說道，“從來都是我照顧別人。”
楚天疆一愣，也笑了出來，說道：“等我回來，我……”
“別說，我明白。”肖芳芳猜到楚天疆想說什麼。“你能平安回來就好，不僅僅是爲了國雄。”
楚天疆點了點頭，知道說什麼都是多餘。
十多分鐘後，張小剛過來叫走了楚天疆。羅晉勇已經叫來前往紐約的科研人員，魏龍徵則準備了三輛大客車與十輛大卡車，不但運送了各人的行李與必要的科研設備，還帶上了大量食物與飲用水。
等到袁德志把警衛人員送來，車隊出發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機場。
一路上，大災難引發的災害歷歷在目。大部分橋樑都已倒塌，車輛只能從工程部隊架設的機械橋上通過。路面也是坑坑窪窪的，某些地段還出現了坍塌等地質災害，只能供車輛單向通行。最觸目驚心的，還是沿途隨處可見的營地。雖然有軍隊維持秩序，爲疏散的民衆提供食物等生活必需品，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守在路邊，有更多的人則沿着公路，漫無目的的行走着。
這種局面還要持續多久？楚天疆不知道，恐怕也沒有人知道。
雖然政府已經宣佈，在大災難過去之後，將結束軍事管制狀態，陸續安排疏散人員返回家園，但是沒人知道大災難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即便大災難結束了，民衆也未必能夠返回家園。
此時，即便是紀律井然的軍人，也與民衆一樣盲目。
未來如何，誰也不知道。
“想開點。”張小剛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
楚天疆回過頭來，看出張小剛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有的時候，楚天疆甚至懷疑張小剛有心靈感應能力。
“其實，人跟螞蟻很相似。”
“人不是螞蟻。”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人是社會性動物，螞蟻也是。蟻穴遭到入侵時，每隻螞蟻都會戰鬥到死。爲了保衛地球家園，我們不一樣嗎？這是一場戰爭，而且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爲慘烈的一場戰爭。你是軍人，應該明白，我們爭取的是最終的勝利，不管是誰，都不可能保證每個人都能活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刻。我們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我們的所作所爲正是在拯救所有人。”
楚天疆嘆了口氣，說道：“老張，你啥時候又成哲學家了？”
“我不是哲學家，我只是希望你能放開心境。”張小剛掏出香菸，先給楚天疆點上，纔給自己點上。“到了紐約，肯定會遇到很多麻煩，我們必須輕裝上陣，不能有顧慮、不能有牽掛。你要知道，這些都是弱點，而真正的戰士不能有弱點。如果不能克服這些弱點，反而被敵人利用，多愁善感不但不能幫助別人，反而會害了他們。昨天我們談了那麼多，你應該知道，未來的地球養不活八十億人，而我國就有十四億。如果你想爲同胞做些什麼，那就排開雜念，放鬆心情。我不是要你變成鐵石心腸，沒有了感情就稱不上是人。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現在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楚天疆點了點頭，經張小剛這麼一說，他也放鬆了下來。
雖然張小剛有的時候說話很不講情面，甚至可以說是尖酸刻薄，但是在大事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客觀冷靜，沒有絲毫雜念。大概正是如此，張小剛還贏得了楚天疆、羅晉勇的友誼與信任。
來到機場時，已經是下半夜了。
這一百多公里路，車隊走了足足六個小時。
登機前，袁德志送來了楚天疆的身份證件。他的公開身份是警衛員燕文斌，專門負責羅晉勇的安全工作。按照袁德志的介紹，燕文斌原本是軍事情報局的一名高級特工，但是在三年前由袁德志親自負責的一次秘密行動中意外喪生，除了張小剛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真正的燕文斌是死是活。其他的身份信息，由張小剛在飛行途中做詳細交代，主要是讓楚天疆裝扮成燕文斌的模樣。
安排妥當，衆人登上了那架a-340-400型客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