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快言快語，很快結束了和奧斯頓的通話，他相信社會垃圾的頭腦，梳理一遍過程，後者就能想明白前因後果。
然後就是爭取利益。
除了女王部長，所有人都有美好的明天。
“二五仔這麼多，這個國家真的沒問題嗎？”
韋恩嘀嘀咕咕，通過兩次對月光教會的埋伏，他看穿了魔法部的本質，自由法師沒有忠誠可言，內部矛盾重重，所有人都在爲自己爭取利益。
個人利益大於國家利益，價格合適，他們能把女王擺上貨架。
看穿了溫莎的國家大勢，韋恩唏噓不已，料想一己之力無法改變什麼，果斷加入其中，取其糟粕去其精華，出淤泥而全染。
從社會垃圾做起，穩紮穩打，以魔法部的垃圾爲目標努力，爭取早日成爲奧斯頓。
他太想進步了！
————
晚六點。
高檔餐廳，燭光晚宴，法餐。
法餐被譽爲神選大陸最優雅的美食，文化特色濃郁，處處顯露浪漫格調，在溫莎美食界有着不可撼動的地位。
因爲飲食習慣以及個人品味，韋恩的紳士流於表面，骨子裡粗人一個，沒有品嚐到浪漫，只看到了昂貴和複雜的餐桌禮儀。
菲洛米娜剛好相反，細細品味浪漫，對面的男人越品越有韻味。
小姑娘在乎男人的成熟穩重，要求伴侶有擔當有責任感，菲洛米娜不是小姑娘，潛意識傾向六分熟+四分幼稚的男性。
不能太老，太成熟沒有樂趣更無激情，平平淡淡只會讓她心態更老。
也不能太嫩，太幼稚像奶孩子，吵吵鬧鬧只會讓她煩躁。
韋恩恰到好處，成熟得可靠，幼稚得可笑，總會在不經意間讓她的心境掀起一絲漣漪。
那是青春的活力。
說來羞恥，菲洛米娜覺得韋恩最耀眼的時候是在那張沙發上，強行給她擦拭晚霜，將她壓在身下換絲襪。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她真的心跳加速了。
這些話不能明說，聽起來像個變態，有損大祭司的威嚴。
“大祭司，魔法部那邊已經在準備賠償了，最遲明天下午會給你一個說法，我那三成……”
“吃飯的時候不要聊工作。”
菲洛米娜看了眼插在玻璃花瓶中的玫瑰，這種場合應該稱讚的容貌氣質，談錢太毀氣氛了。
韋恩順着視線看去，玻璃瓶被玫瑰花插了，神色凝重，思考着其中的深意。
什麼意思，今晚讓他爲國捐軀？
阿姨你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韋恩懷疑自己想多了，對面應該不是這個意思，握拳輕咳一聲：“米娜，兩個小時不見，你又變年輕漂亮了。”
“太敷衍了，用點心。”
“項鍊真白！”
“這條是藍……”
菲洛米娜低頭，爲了燭光晚餐，專程回家換了一身晚禮服，領口開得不高不低，本錢雄厚，確實挺白的。
她輕啐一聲，端起紅酒掩飾微微泛紅的臉頰。
晚上的電影依舊是包場，一部愛情老番，韋恩站在後世的角度，一波三折的劇情毫無新意可言。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男女主角走到了一起，沒有冰山也無沉船。
菲洛米娜看得滿心歡喜，她有一個小本本，上面記錄了三十歲前想做但沒做的遺憾，這兩天劃掉了好幾個，感覺人生都圓滿了不少。
回到莊園，韋恩得以登堂入室，改成了在大祭司的臥室喝紅茶。
聽着音樂喝着茶，面前的化妝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
他挨個拿起來看了一遍，邊看邊搖頭，菲洛米娜穿着浴袍從浴室中走出，見狀道：“你這麼懂女人，我的化妝品有什麼問題嗎？”
“化妝品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
韋恩將化妝品分門別類，指着護膚保溼一類的美容產品道：“有這些就夠了，你一個黃金法師，生命本質強大，風元素足以讓伱永葆青春，其他化妝品扔掉吧。”
“很貴的。”
菲洛米娜不捨道，剛開封，還沒用過幾次，扔了多可惜。
“說得你很缺錢一樣。”
韋恩很想將這些化妝品扔進垃圾桶，拿起一個瓶子作勢欲投，見菲洛米娜沒有阻止，扔了一個又拿起一個。
幾次過後，大手一揮，將桌面掃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些護膚用品。
桌面清理大師.jpg
菲洛米娜一臉肉疼，賭氣一樣坐在化妝鏡前，指着晚霜讓工具人識趣一點。
這種過分的要求韋恩從不拒絕，指尖塗抹晚霜拂過天鵝白頸，隨着塗抹區域擴散，雙手已經探入了浴袍衣領。
菲洛米娜拍了拍胸口的手，警告韋恩不要忘了賭約，有些東西有些人，得到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可能，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公式做題不會騙人。
話雖如此，韋恩還是避開了高嶺，拉來一張椅子坐下，擡起一條長腿擦拭晚霜。
見他如此乖巧，菲洛米娜略有遺憾，看到牀頭擺放的手提箱，眼前一亮：“你設計的新款？”
“談不上設計，異域風情，借鑑了一下。”
“哪個國家？”
“地圖上沒有。”
“……”
那不就是你設計的嘛！
晚霜擦拭完畢，菲洛米娜打開手提箱，拿起旗袍看了看，的確稱得上異域風情，至少她沒見過風格類似的服飾。
就是叉開得有點高，都快到腰了。
“你確定這件衣服能賣出去？”
“不要質疑專業人士的審美，這件衣服很彰顯女士的身材氣質，搭配寶石雍容華貴，是非常上流的設計。”韋恩如實說道。
菲洛米娜點點頭，背對着韋恩解開浴袍，回眸一笑，將旗袍穿在了身上。
肢體語言優雅，也就是動作很慢，全程都在發福利。
“太慢了，我來幫你一把。”
韋恩搓手上前，樂於助人且不管對方是否同意，在菲洛米娜掙扎中繫上了領口的扣子。
大祭司道行沒多少，偏偏毫無自知之明，典型的又菜又愛玩，韋恩還沒怎麼動手，她自己就有些意亂情迷了。
就這還打賭，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
韋恩有理由懷疑自己上當了，最好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菲洛米娜知道自己沒那個實力，所以把主動權交給了他，坐等好男人事後負責。
老實人活該接盤是吧！
韋恩看了看懷裡的大美人，喉結動了動，好盤，不是不能接。
菲洛米娜攬住韋恩的脖頸，對自己的魅力萬分得意，竊喜道：“看你的表情，賭約是我贏了。”
懷中溫香軟玉，韋恩不禁心猿意馬，但提及輸贏，立馬清醒過來，推開菲洛米娜，四仰八叉躺在牀上。
他將以獵物的形式出擊。
氣氛瞬間沒了，菲洛米娜滿臉黑線站在牀邊，擡手撩起耳邊長髮，雙手抱胸兀自冷笑。
有能耐繼續，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x2
————
晚上十點半，韋恩拎着手提箱離開莊園。
手提箱裡是旗袍，說了還沒上市，不可能送給菲洛米娜，言而有信，親手扒下來的。
開車路上，死亡的陰冷氣息環繞周身，理智上線，驅除各種負面效果。
尤其是小頭巴拉巴拉的勸諫，什麼捨己爲人、什麼犧牲精神、什麼爲了兄弟衝一把，乍一聽很感人，仔細一想全是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痛快。
這小頭不要也罷！
韋恩理智在線，屏蔽還不夠，直接安排了禁言。
要不是他念舊，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今晚肯定分道揚鑣。
菲洛米娜香是很香，瘋也是夠瘋，真讓她嚐到甜頭，她明天就敢把事情捅到魔法部，後天韋恩就被安排領證了。
像這種自私不懂分享的女人，還是晾着比較好。
韋恩絲毫不慌，想讓他吊死在一棵樹上哪那麼容易，負面情緒每晚清零，每隔二十四小時重置一次，他不可能輸。
反倒是菲洛米娜，積累了這麼多壓力，一定很辛苦吧！
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桀桀桀————”
……
蘭道莊園。
韋恩驅車停下，在書房裡看到了纏着繃帶的奧斯頓。
想吐槽，不知從哪開始。
“今天的事，部長已經知道了，對魔法部的所有高層都進行了禁足處理。”
奧斯頓把玩着古銀幣，梅根佈置了隔音結界，他不擔心處理結果泄露，挑明道：“幾位傳奇法師都在魔法部總部，查出叛徒之前，進出魔法部需要部長簽名批准。”
“部長一定非常失望吧？”
“何止是失望……”
奧斯頓搖了搖頭，嘴角勾笑：“我因爲不是傳奇法師，加上你之前救人有功，沒有被禁足，並接到了調查叛徒的任務。”
權力在手，又能大賺一筆，人生來到新巔峰，看韋恩都順眼了許多。
他聳了聳鼻子，很是不滿：“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我知道那個大祭司想幹什麼，也知道你想幹什麼，有些便宜不是想佔就能佔的，離她遠點，別陷進去。”
確實，今晚就差點陷進去了。
韋恩點頭道：“放心，道理我都懂，而且我不近女色一直可以的。”
“……”
“奧斯頓？！”
“關於你的賠償，部長說了，查出叛徒後會授予你一枚勳章，獎勵你對國家的貢獻。”
“沒點實際的？”
韋恩不要勳章，一個擺件而已，本身並無價值可言，他想要四元素，越多越好。
最好是古銀幣！
實在不行，女王也可以考慮。
“這是榮譽，代表部長的認可，榮譽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是地位，有了地位，你可以自己給自己開工資。”
奧斯頓培養韋恩非常上心，手把手傳授社會垃圾學，爲此不惜自黑：“比如我成爲調查組的組長，在地位上，我高於所有的傳奇法師，我可以光明正大向他們索要好處，還能在你的調查報告上大做文章……”
“月光教會欺負你，大祭司侮辱你，你爲國家付出了很多，沒有一句怨言，你忠誠於女王，忠誠於國家，值得尊重，也值得更多更好的獎勵。”
說着，奧斯頓比起三根手指。
三成，他不會虧待自己。
調查報告會很煽情，韋恩賺得越多，他撈得就越多。
這也是一次教學，三成不是學費，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在商業上稱爲投資。
韋恩表示受教了，問出今晚來的目的：“到底是哪一位傳奇法師盯上了我，這麼亂來，只會暴露魔法部不和的事實，最終還是會損失自己的利益，究竟在想些什麼？”
韋恩看不懂，只覺魔法部蠢透了。
“他們是傳奇法師，到了這個境界，國家的利益不再和自身捆綁，他們要爲自己謀取後路……”奧斯頓緩緩開口。
自由法師就是有這點不好，找不到上升通道，不像教會出身的魔法師，未來道路明確，縱然有明爭暗鬥，也僅限於教會內部。
“聽你的意思，魔法部以前就出現過叛徒？”
“有過幾次，都被掩蓋了。”
奧斯頓的語氣非常玩味，與其說掩蓋，倒不如說同行競爭，趕在好兄弟/朋友叛變之前捅刀，爲自己爭取利益最大化。
這次襲擊月光教會也不例外，劇本很早之前就有，區別是，之前沒有路過的熱心人撕開遮羞布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當背叛變成順理成章，挑明背叛的那個人就變得很討厭了。
韋恩唏噓感嘆：“當好人太難了，我真不容易。”
奧斯頓聽得渾身難受，揮揮手讓韋恩滾蛋，去別的地方感慨，他晚上還想睡個好覺呢。
“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韋恩離開書房。
見他沒有借紗布，奧斯頓知道他不會去小白菜那邊賣慘，也就沒有提醒他注意身上的香水味。
韋恩的確沒有大晚上找揍的想法，那晚給維羅妮卡上龍血，後者動容不已，放下羞恥心說了一大堆情話。
什麼追到世界的盡頭、至死不渝、死也不會放手……
字裡行間滿滿都是真情實意，聽得韋恩當時就不好意思了，他都不知道，原來維羅妮卡這麼主動。
相較之下，克莉絲太不積極了。
……
韋恩宅。
克莉絲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推門探頭，對韋恩招招手，讓他趕緊進屋說話。
很急的樣子。
韋恩前腳抱怨克莉絲不積極，後腳就看到對方急不可耐，以爲自己走錯門了。
他看了看四周，是韋恩宅，沒錯，對面也不是菲洛米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究竟發生了什麼？
“韋恩，快點過來。”克莉絲小聲呼喚。
“不用這麼小聲，薇莉今晚沒來。”韋恩大大咧咧道。
克莉絲面紅耳赤，抓住韋恩將他拽進了臥室，薇莉的確不在，但家裡還有管家和女僕，看到了肯定會誤會。
“究竟是什麼事，這麼急？”
韋恩放下手提箱，疑惑道：“學姐老師，你不是請假了，怎麼今天又過來借宿了？”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麻煩很大。”
克莉絲板着臉道：“說說你今天的行程，不許有遺漏，全部講出來。”
“神神秘秘的……”
韋恩不明所以，如實道：“我今天當導遊，陪你那邊的大祭司逛博物館，吃過晚飯又去了蘭道莊園，忙得團團轉，最後一站是你的臥室。”
都是實話，忽略了部分情節而已。
“你去找維羅妮卡了？”克莉絲嗓門拔高，差點破音。
韋恩掏了掏耳朵：“有什麼不妥嗎？”
“不，不可以的。”
克莉絲抓住韋恩的手，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不敢拆穿真相，只得道：“維羅妮卡不適合你，薇莉就很好，相信我，你們走不到一起的。”
“？？？”
韋恩腦門飄過一串問號，據他了解，這不是克莉絲的人設。
“總之，你們不能在一起！”
克莉絲顧及兩位好友的顏面，點到爲止希望韋恩自己領悟，接着道：“還有大祭司，她沒安好心，千萬離她遠一點。”
“她確實沒安好心！”
韋恩嚴肅臉點頭，拉開衣領，揮手掀了掀風：“聞到沒有，都是她的香水味，她拿着香水瓶對我一陣亂噴，吃飯的時候還摸我手了。”
“你就不反抗？”
克莉絲老大不樂意，順便在心裡鄙視了一下，不愧是大祭司，玩得可真純情，一點澀澀的都沒有。
你這樣是勾搭不到韋恩的！
繼續保持！
“我倒是想反抗，但魔法部的任務在身，只能先忍忍了。”
韋恩嘆了口氣，生活不只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苟且，他沒啥本事，腦子轉得又不夠快，爲了賺錢養家只能出賣肉體了。
“說到這，大祭司的情報是從哪來的？”
韋恩步步緊逼，直接將克莉絲堵在了牆角，擡手壓下壁咚：“擡頭，告訴我，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