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姜紅芍家吃飯前羅維還給自己打了個電話,電話裡問起遊戲上面的事情,主要是問帝國時代的攻略,針對舒傑西一些凌厲花招的解法,程燃跟他說了一通。
“哇咔咔……說到底還是沒有太大的取巧啊,畢竟帝國時代和魔獸星際不一樣,後兩者還需要戰術,帝國時代更偏重戰略上的積累,要對資源的細心調配,所以我打不過舒傑西是因爲他比我細心?”
程燃道,“差不多就是這樣,沒有無敵的戰術,只有無敵的經濟。有經濟你什麼戰術都能玩玩,無所謂了,帝國時代和魔獸星際不一樣,帝國時代需要每個時期儘量少犯錯的佈局和積累,兵種其實有很大的不平衡,但多兵種的搭配卻又能彌補這種不平衡,戰略反倒是這個遊戲的側重點。所以想要依靠着操作讓一支部隊打垮一個國家,在高手這邊就不用想了,最終還是要落在比拼布局上面。”
“簡直很有總覽性啊……話說回來能夠這樣統領的談,感覺你的經驗極其豐富,就像是玩過很長時間一樣。”
“哪有……玩的時候多想想,慢慢積累嘛,本質上還是智力遊戲……”
“過分了啊。”羅維道,遲疑了片刻,道,“明天姜紅芍家請吃飯,她也請了你吧……我才知道這回有好些人來,西岸公司的老總駱康知不知道?他在澳大利亞的孫子駱欽回來了,明天說是要過來。還有在德國曼海姆大學的高林,他爸是致公黨蓉城市委會主委的高修賢,和紅芍家關係不錯。還有一個我媽從小就跟我念叨的,叫做魏圍青的人物,比我們大幾歲,蘇紅豆他們都知道,他爸是政法系統的,他是以前就出了名,曾經二十七中前幾名,現在在交大讀大學,才大三,就已經參與學校的科研課題,拿了科研獎獎金了……”
“雖然說和優秀的人碰面有很多可以學習的地方……可這回來的這些猛人,會不會太多了……”
停頓了一下,羅維開口,“程燃,以前我們聽到過一個傳聞,只是來源並不確定,而且想想也不太可能,所以都趨近於大家不去相信。”
“嗯?”
“但是,我覺得還是提一下好了,姜紅芍本來和她爸爸在山海好好的,那一年她媽媽本來最大可能是去南方經略的,但是到臨頭,她調動到了川省這邊……然後就是紅芍確定來蓉城十中讀書了,我們雖然很開心,作爲平時每年都會見那麼一兩面的朋友,現在大家在一個學校,當然很好……然而聽說,她媽媽當時是爲了她調過來的,要讓她在蓉城,她親自守着她纔好。因爲在山海那邊,紅芍好像牽連進了什麼事裡面去了……”
說到這裡,羅維的聲音傳來,“據說是差點遇到了危險,山海附近駐紮的一支隸屬總裝的部隊,都出動了人力物力……後來,我們和她回到了山海,遇到了你……當然,當年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姜哥不說,我們也沒打算打聽,反正以她來說,大事只會躲着她的……只是呢,會不會……姜紅芍她媽媽其實對當時那件事……還是有芥蒂的。”
羅維的話落在這裡。
但程燃知道,羅維家算是和姜紅芍家裡走得很近的人,因爲兩家人的淵源,羅家又受到照顧,而他家的這種特殊情況,更容易嗅探到一些端倪。
“說不定我多想了,就是吃個飯嘛……總之,明天見吧。”
掛了電話。
程燃看着電話機,羅維這通電話打過來,其實是變相提醒自己吧。當初山海六二大案爆發,面對殺人如麻的劉志國團伙,程燃和姜紅芍翻山越嶺追蹤,因爲姜紅芍涉入其中,動靜其實鬧得極大,原來除了明面上看到的,底下實際上動靜也不小。
對於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羅維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姜紅芍家裡人肯定是知之甚詳的,而他這麼一個人,在姜紅芍家裡人視野下,肯定也不會陌生。
其實也能理解,設身處地,不說自己家孩子被牽連進入危險中了,現實裡就是和成績不好的人成爲朋友,家裡都會憂慮和適當干預的。
程燃可以想象得到在姜紅芍母親和家人那邊,肯定沒什麼好印象。
而薑母在雷偉事情上支撐程斌的調查,這是對公,在可能擾亂蓉城正常經濟秩序,蓉城社會毒瘤的威脅上面,發出自己的聲音,推動雷偉案件的落實,打擊蓉城省內盤踞的這些黑惡勢力。
在這種事情上支持他程家,但這並不代表着她個人對程燃的態度。
而可能明天的聚會,以薑母的強勢,就會藉助這次家宴,對他程燃展現出態度。
圖窮匕見的鴻門宴啊。
……
“今天過來做菜的銀杏酒樓主廚,那裡面吃得萬兒八千的,經他的手才值這個價。”陳慧妍笑着端了一盆剛洗好的水果出來,擱在桌上。
薑母伸手取了枚葡萄,道,“本來我們也可以做的,何必勞煩別人來幫忙。”
“得了吧,就你和靖平的廚藝,嘖嘖……我是爲今天來的客人們着想,人家說怎麼能做出一桌好菜?是要有一點天賦,帶些緊張慌亂,繼而轉化的鎮定,還應該有下料的謹慎,漂浮的油煙和一顆想要做出好事物的心,不帶着感情,就像是人生一樣,做出來的東西是沒有靈魂,幹焉寡味的。”
陳慧妍笑,“還有啊,怕人說你?放心,趙主廚是我老朋友了,今天他休息,不在職,再說了,平日人家就是給再多錢也不會來的,管你天王老子,人家不爲權貴折腰的,話說回來,去銀杏想吃到他做的菜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趙師傅今天就是看我面子……爲朋友過來而已。”
“這麼說你面子真大!”薑母微笑,“是不是更想說被你折服了,拜倒石榴裙下?”
陳慧妍故作詫異,“正常事件,很奇怪嗎?”
已經有客人先來了,李靖平正和人在外面的臨河小院裡,於低矮灌木叢圍起來的花園桌子前,曬着太陽,喝着茶閒聊,時不時傳來一些笑聲。
陳慧妍目光從那邊回過來,看向姜越琴,眼底浮出一絲促狹來,“話說回來,老駱,老高,還有魏中鴻,都是老朋友了,只是這次怎麼你這麼積極的把小孩們一併叫過來了?”
陳慧妍看着薑母,後者面部沒有半點波動,把面前的葡萄剝了皮,她的動作很優雅輕柔,但是撕葡萄皮的手法卻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剝葡萄的力度也恰到好處,竟然是沒有一片皮斷碎的,很快一顆幾近透明的葡萄就剝了出來,她放嘴裡,“都是些不錯的孩子,讓紅芍他們可以一起相處相處,見見別人的優點和長處,和優秀的人交朋友,可以照鑑自己。”
陳慧妍盯着薑母,笑了起來,“得了吧,老薑啊……憑我對你幾十年的瞭解,這不是真正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就跟咱們大學時那個自詡不凡,卻拿給你擺弄得來尊嚴掃地,到現在在你面前還擡不起頭的那個學生會主席一樣……”
“我看你是……要打散他的鋒芒和銳氣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