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山虎嘯

在神州西北部,終年積雪的宏大天山山脈深處,雲霧籠罩,時而聚,時而散,聚時一片雲海,看不清任何景物,散時只見無數座山峰高過雲海,秀麗挺拔,白雪皚皚,如同利劍直插天穹。

“啊,奶孃,你一定要等着我回去,我馬上就要到山頂了,我馬上就要採到雪蓮啦!哈!”一個還略微帶着幾分稚嫩的聲音在這片雲霧和山峰間迴盪,只見一座山峰的萬丈絕壁上,一個不算高大的背影在徒手攀登,身穿紫色衣褲,看不出是什麼布料,但顯得有些污垢和破爛,兩耳特大,耳尖高聳,耳垂豐實,此刻被凍得通紅,只見此刻他雙手已經佈滿血痕,但雙手手指摳住絕壁上的冰層裂縫和不平整處,身體緊貼絕壁冰層,雙腳來回搖盪,尋找可以落腳之處,腳下萬丈深淵漂浮着朦朧的霧氣,也不知道有多深,他黢黑如墨的頭髮隨着絕壁下面吹上來的寒風搖曳,但早已經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花。額頭佈滿汗水,隱隱有結冰的跡象。

這是一個男孩兒,大約十歲不到,滿臉佈滿污漬,看不出皮膚顏色,劍眉入鬢,鼻樑挺拔,雙眼若有若無間有彩光閃耀,雖然此刻他滿臉寫滿了疲倦,但仍然難以掩蓋那份執拗和剛毅,臉上同時爬滿了堅定,雙目盯住絕壁頂端,隱約間又有彩光閃耀。

“哈!”男孩呼出一口氣,水汽出口結冰,身體躍起,又向上爬了一米來距離,就這樣,男孩一步步網上攀登,離那萬丈絕壁之巔越來越近,忽然,冰層出現鬆動,稀里嘩啦,如同鋼珠般的碎冰脫落了冰層,恰好是男孩雙手扣住的區域,腳下一個滑溜,直直掉落了下去。男兒並無恐懼,雙手手指依然死死摳住冰層,劃出了一道道印跡,完全是手指作用在堅硬的冰層上而至,上面還有血的痕跡,不過很快就被冰凍了,下滑了好一段距離,男孩才穩住身形,繼續向上攀登,天山雪蓮,你是我的,一邊爬,一邊唸叨。

稀里嘩啦,山巔好似有物體在撬冰層一樣,巨大的冰塊不斷掉落下來,不少都從男孩身邊掉落而下,但並沒有打中男孩。難道這麼冷的天還有雪崩嗎?這沒有阻擋住他的腳步。終於,男兒一步跳到了山巔,寒風呼呼吹來,幾乎站不穩,雪花一片片如同小刀一樣,割在臉上隱隱生疼。環顧四周,羣峰挺秀,妖嬈環抱,此處山峰好似略微高出一些。站立此處可以俯視萬里雲海,一片茫茫,雲聚雲散,如同波濤翻滾,形成各種形狀,有鳥、有獸,還有各種猙獰的面孔,別有一番景象,不過男孩此刻並沒有心思欣賞這些。

山巔很開闊,上面居然還有山,隱約間還有山洞,男孩兒在山巔平地上四處尋找,不時趴開深厚的積雪,但就是找不見雪蓮的蹤跡。“呼!”一聲虎嘯傳來,震得男孩耳膜發脹,帶來了陣陣陰風,這山巔還有虎?這是什麼虎。男孩兒機智地爬到地上,慢慢朝前移動,一方面尋找雪蓮,一方面查探老虎的方向。漸漸臨近山上山,一個巨大的洞口顯現了出來,一株晶瑩剔透、閃耀光華的植物樹立在洞口,高約一米,碧綠的葉子蒼翠欲滴,上面還有水珠,並沒有結冰,九片葉子簇擁着一朵潔白無瑕的花朵,含苞待放,上面有芸芸霧氣繚繞,這一定是天山

雪蓮。

男孩欣喜若狂,立刻就要衝過去採摘,剛起身馬上又爬了回來,躲在了一個雪堆後面,忘記不了那虎嘯聲音。男孩露頭朝那洞口看去,呼,一聲虎嘯,洞裡有云霧飛出,居然是彩色的雲霧,是隨着虎嘯聲而來的。這老虎一定在這個洞裡,難道是這顆雪蓮的守護者嗎?相傳凡是靈藥聖藥旁邊總有厲害的生靈看守,這頭老虎比起村邊的那些老虎如何。一邊比較一邊想着自己獵殺村子周圍那些猛虎的經過,準備大戰一場,一定要將雪蓮弄到手,奶孃命在旦夕。雖然這裡的老虎肯定很厲害,男孩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慢慢爬了過去。

“吼!”七彩雲霧從洞口飛出,一隻全身銀色的老虎箭步走了出來,這頭老虎很雄壯,比起以往獵殺的要大出幾倍,一個王字在額頭,隱隱有銀光閃耀。不好,難道這是傳說中老虎成精了?男兒匍匐在地,不敢有絲毫動作,幸好這陣子雪花特大,身上堆了厚厚一層,男孩幾乎和雪地融爲了一體。否則很可能被它發現。遠遠觀望,老虎雙眼如同兩顆寶石,寒綠光芒閃耀,在洞口四處觀望駐足了一會兒,老虎掉頭回去,鋼鞭一般的巨大尾巴在空間中留下了道道軌跡。這絕對是老虎成精了,不能輕舉妄動。

等了好久,沒有任何動靜,幾乎都埋進雪堆裡,男孩想此刻老虎一定睡着了,正想起身將雪蓮摘到手裡然後離開,忽然,陰風大作,一隻巨大的鳥飛來,腿很高,纖細,嘴很長,呈紅色,頭部有突起,也層紅色,全身雪白,落到了雪蓮不遠處,張口就想將雪蓮吞下去。吼,銀色猛虎突然從洞裡跳了出來,將這隻大鳥按倒在雪地裡,齜牙咧嘴,朝大鳥的頸部咬去,轟,大鳥雙翅一扇,一個撲騰就脫離了銀虎的掌控,飛到半空,俯衝而下,目標仍然是那株雪蓮。

幸好,要不然我王平此刻已經喪生在虎口了,這個老虎不簡單。老虎見大鳥仍然朝雪蓮而去,一蹦就跳到了半空中,轟,蹦到了巨鳥的身上,張口就咬,轟,巨鳥全身閃耀出一層彩色的光芒,老虎並沒有咬下去,但巨鳥也沒有吃到那雪蓮。此刻,一股芬芳香味飄來,王平頓時覺得神采奕奕,只見那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開放,香味形成了彩色霧氣,在這片空間中飄蕩,銀虎見狀,放棄巨鳥,跳了下來,朝那雪蓮咬去,巨鳥一隻羽翅猛烈一扇,居然產生了一道龍捲,將銀虎脫離了原來的軌跡,沒有能吃到雪蓮。銀虎雙眼閃耀光芒,全身抖動,居然生出了兩隻翅膀,呼,飛到了半空,一下子就咬住了巨鳥的一隻翅膀,朝遠處飛去,速度很快,形成了一道流光,消失在王平的視線裡。

機會來了,王並起身,三步並着兩步,來到了雪蓮旁邊,此刻花朵剛好全部開放,整個還不足手掌大,裡面沒有花蕊,居然有一個閃閃發光的金色小人盤坐,頭髮、衣服甚至全身都是金黃,王平驚呆在原地,天山雪蓮60年一開花,凡人一生最多能見一次,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雪蓮開花之中會有一個小人盤坐,吼,山洞裡面傳來一聲虎嘯,只見一隻老虎跳了出來,個頭很小,看起來是幼崽,只有不到兩尺長,毛頭和那巨大銀虎一模一樣,這小老虎沒有給王平任何時間,一

個騰空就咬住了王平的胳膊,鮮血汩汩而流。

王平不顧虎咬,將那朵花和中間的小人一併摘了下來,見這頭小虎咬住自己就不放,也不換口咬,王平用未受傷的手抓緊花朵,拖着小虎飛快的朝崖邊狂奔,在這冰雪的世界,感覺不到疼痛,一地連路都是鮮血,不過很快就凝固了。王平很快就來到了崖邊,此刻頭有些發暈,這萬丈絕壁好上不好下,一隻手受了重傷,怕是爬不下去了。王平猛力用膝蓋拍打小虎的頭顱,可這頭小虎就是死不鬆口,吼,雲海盡頭,霧氣翻滾,傳來了虎嘯,巨虎回來了。一隻老虎在天際迅速放大,很快就來到眼前。王平急中生智,將蓮花整個都含到了口裡,然後咬緊牙關,想起上來時,這片山崖下面有一個巨大的湖泊,王平想掉落下去一定會落到湖裡。

王平抱住小虎身體,跳下了懸崖。吼,天空中,傳了了巨大的聲音,一隻巨虎展翅追了下來,不過此刻那隻巨鳥飛了回來,和巨虎戰到了一起。只聽得虎嘯震動天山山脈,這天,天山腳下許多村子都聽到了不斷有虎嘯聲,這聲波巨大無比,每次都吹得樹木搖擺不定。

王平在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覺自己跌落進水裡,徹骨冰冷,寒氣逼人,又感覺有某種東西從嘴裡不由自主的滑到了肚子裡,奶孃,孩兒不孝,王平心裡唸叨了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這天,天山發生了全所未有的雪崩,巨大的雪浪壓蓋了一片又一片的山區,許多村莊都受了重災,在那高遠的天空中,好像有兩個龐然大物在打鬥,不過雲霧太厚,看不真切,只見有時電閃雷鳴,有時彩霞照天,雲霧翻滾,不時有虎嘯從那雲霧中傳出來。

世外村,是天山腳下第一村,離天山主峰最遠,此刻,一個年輕美婦滿臉病容,不過卻有一種貴氣隱約間散發而出,全身粗布衣,身材修長,年紀大約二十幾歲,但兩鬢已白,她不時咔出幾口黑血,歪歪斜斜的背靠着村口一棵古樹,看着遠方的山道。平兒爲何今日這時候還不歸家?

“皇娘,太子哥怎麼還沒有回來,以前這時候他都已經送回來兩頭老虎了?”

“是呀!是呀!大哥哥怎麼還不會來啊,我可想他了。”

從村裡跑出來一羣小孩,年紀從四五歲到八九歲不等,有男有女,穿着都很樸實,都是獸皮做成的衣褲。此刻圍着美婦轉個不停,嘰嘰咋咋問各種問題。

“皇娘,太子哥哥什麼時候回來!我這件虎皮小馬褂已經破了,想讓他再送我一套虎皮,這樣我就又有新衣服穿了。”

“皇娘,你爲什麼姓皇呢?大哥哥爲什麼叫太子哥哥呢?”一個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因爲我姓黃,他是在太陽天正午生的,出生時太陽帶着彩色光圈,所有就叫太子了。”美婦說道。

“我聽我娘說,你和太子哥哥是五年前才搬來的,是真的嗎?”這個小女孩大眼睛忽閃忽閃,繼續問道。

“是這樣……”吼,又是一聲虎嘯,皇娘不慎摔倒在地,不醒人事。

“媽媽,不好了,皇娘又暈倒啦……”這羣小孩朝村裡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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