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華夏工作科技研究室中,兩位專家也不着急,他們在實驗室的車間裡東走走西逛逛,時而還讓工作人員拿出尺子量一下距離。
“你們的試驗車間倒是符合標準,只是………!”
老教授巴澤爾突然皺起了眉頭,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難道他要挑毛病。
“只是什麼?”
劉琅趕忙問道。
“這是你們華夏大學的實驗室?”
對方說道。
“沒錯,這實驗室是我們國家最好的機械工程實驗室,進行冶煉試驗絕對是沒問題的!”
熊懷志趕忙說道。
“什麼?還是最好的實驗室?”
對方一聽瞪大了眼睛。
“真是太簡陋了,太簡陋了,這種實驗室的水平,放在我們德國,連一些高中實驗室都比不上,太簡陋了!”
巴澤爾連連驚呼。
“您剛纔要說的是這個問題嗎?”
劉琅問道。
“對呀!就是這個問題!”
巴澤爾點頭。
衆人聽了都是虛驚一場,還以爲對方要爲難大家呢。
“巴澤爾先生,我們中國現在還沒有錢,即便國家對教育投入很大,可是現在方方面面都得用錢,最後能夠支付給我們的也就只有幾百萬而已,這些錢還要多個院系分配,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
校長趙天明無奈地說道。
“真是太悲哀了,工業是立國之本,一個國家要是工業不強,那就是弱小的,要被別人欺負的,你們不重視工業,遲早要後悔的!”
巴澤爾警告道。
“巴澤爾,你說得非常對,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們國家百廢待興,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但我相信人定勝天的道理,只要我們這些人不斷堅持,早晚有一天會有收穫的。”
熊懷志道。
“熊,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要從頭開始,我比你小兩歲,三年前我就從一線退休了,要不是公司讓我帶一些徒弟,我都回家去和孫子玩了,這一次到你們中國來其實就是政府讓我出來散散心,像咱們這樣的年紀,早就桃李天下,哪裡用得着親自去做呀?”
巴澤爾說話非常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且這些話也的確是對的。
熊懷志今年都七十一了,說句不好聽的,劉琅的太奶也就比熊懷志大出七歲而已,很多人過了七十,走路都有問題了,也就是熊懷志這樣始終工作在第一線的人還有這般氣力和精力。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國家的人才儲備太少了,尤其是四五十歲這一代,幾乎是沒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十年浩劫毀掉的就是他們這一代人,也正是因爲如此,全國各行各業那些領頭人幾乎都是年紀超過六十歲的,他們不上也不行,因爲沒有人能夠扛起來。
翻譯把巴澤爾的話講出,在場的人都默不作聲,他們都知道原因,只是再說這些有用嗎?沒用任何益處。
兩位專家走了一圈,對華夏大學的準備工作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設備簡陋,但啓動一臺電爐沒有問題,就如巴澤爾所說,他這次中國之行的目的就是來散散心,是國家給他的福利,至於說技術上,一臺破爐子有什麼技術含量?
當巴澤爾代表聖保羅文化聯合會在協議書上寫下同意兩字後,所有人的心也放下了,這也就說明很快那臺爐子將會被送到華夏大學。
至於說相關的費用也將在最短時間內通過ABB公司劃撥到巴澤爾所在的德國公司。
“我們的工作完成了!”
巴澤爾簽完字後也是非常高興,他們這支檢查團還要在中國逗留五天的時間,這五天時間當然不能浪費,要盡情地享受樂趣。
華夏大學早就安排好了行程,好吃好招待自不必說,什麼故宮、長城、頤和園都要去遊玩一番,爲此還特意準備了一輛麪包車,配了三位陪同人員,熊懷志和劉琅還有孫虎也全程陪同。
當天晚上,趙天明在王府井設宴款待了這些人,這頓飯是劉琅掏錢安排,因爲他最有錢嘛,當然他也不在乎什麼錢,只要能讓這兩位專家高興就好,他們喜歡吃什麼就上什麼。
巴澤爾和理查德兩人非常能吃,尤其是喜歡吃羊肉和牛肉,他們一頓吃的肉都比得上中國人好幾天的分量了,而且也非常能喝酒,一人一瓶茅臺不成問題。
“熊,真是想不到在這裡能見到你,來,爲我們四十多年的友情乾杯!”
酒過三巡,巴澤爾面色微微紅潤,也來了興致,舉起酒杯向熊懷志敬酒。
“是呀!一晃將近半個世紀過去了,我們那時的同學,恐怕也找不到幾個了,我時常想起當年大學時光,充滿了激情,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氣,真是讓人懷念呀!來,爲我們的友誼,爲中德兩國之間的友誼乾杯!”
熊懷志舉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是呀!那個時代的確充滿了激情,爲了國家就算是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我畢業之後就到了工廠工作,和同學們一起製造機器,不過這些機器很多都運到了戰場之上,成了殺人的武器,後來國家戰敗,我的朋友有不少犧牲了,國家也分裂開來,很多朋友到了東德,從此再沒有見過,熊,我和你這次見了面,可是那些朋友,雖然相隔不遠,但是卻不知道是否還能見面,實在是悲哀呀!”
談到友情,巴澤爾不由的傷感起來。
此時的德國還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被一道高牆分成了東德和西德兩部分,這可不是德國人自己願意的,而是強國勝利後利益瓜分的產物,一道牆把一個國家分開,同時還有無數家庭被強行分離,有的母親在牆這邊,而丈夫則在那邊,巴澤爾的很多同學和朋友都在東德,雖然只隔了一道牆,但是卻沒有辦法相見,這距離比中德兩國之間的距離還要遠。
“巴澤爾先生,統一是未來世界的趨勢,你們德國也是如此,相信很快就會恢復如初的!”
劉琅隨即說道。
“呵呵,但願如此吧!”
巴澤爾搖了搖頭,他可不相信劉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