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紀川屏住了呼吸,心裡其實已經可以預見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等我媽想起學校已經下學,匆忙的趕到了學校去接歡歡的時候,才發現孩子已經不見了。”言野聲音低沉的說道。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天,家裡面的天像是塌下來了一般。
母親瘋了似的在學校裡裡外外的找了言歡無數遍,又給父親言路泉的部隊發了電報,甚至還報了警。
但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言歡。
“她是被人給帶走了是嗎?”紀川問道。
“是的。”言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的父母數夜未眠。家裡被一股慘淡的氣氛籠罩着。經過部隊和警方聯合尋找,足足半個月之久。突然間有一天從千里之外的江寧返回來了一條消息,激動的父母都要跳起來。他們說孩子找到了。”
“江寧?”紀川皺起眉頭問道,“怎麼會跑去江寧了?”
“人販子把她帶到了江寧!”言野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是被人發現昏迷在草叢裡面的,這才送去報了警!警方詢問過後,才知道了言歡的情況,這纔給這邊來了電話,我父母才把她給領回來!”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紀川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繼續追問言野,“你能不能告訴我,言歡回來後有沒有給家裡說什麼?”
“沒有。”言野閉了眼睛,想起那幾天的情形依然覺得心口很痛。
言歡回到了家裡之後,自己一個人蜷縮在屋裡。
那屋裡的燈光徹夜的亮起,她不允許關燈,害怕被人接近,算是他和父親的接觸都不允許,反而是母親稍微好一些。
言歡睜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頂不肯閉眼睛,一直這樣睜了一天一.夜,直到她睏倦的厲害了睜不開眼睛了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是,這覺睡的並不安穩。
她總是在夢裡會發出尖叫聲,痛哭聲,然後睜開眼睛再也不肯閉了。
母親馮玉芝無奈之下,只好不去工作了,沒日沒夜的陪在了言歡的身旁。
母女二人形影不離,這樣一直過了很久。
沉悶的言歡才慢慢的好了起來,生活才慢慢的回到了正軌。
那件事情是全家人的痛。
所以,所有的人都刻意的選擇了遺忘。
母親馮玉芝早年的時候並不是一個很溺愛孩子的人,相反,她出自書香門第對孩子們還是很嚴苛的。但,自從經歷了哪件事情之後,她像是變了個人。
她對言歡百依百順。
似乎是想要彌補她對言歡造成的過去。
言歡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一直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紀川沉默了很久,指尖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子滾燙。指縫裡的夾着的煙已經燒到了頭,他的手一抖,將菸頭丟掉。
等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眼睛裡閃爍着一種難以名狀的心痛感:“言野,言歡回來後有沒有受到過什麼傷害?”
“沒有。”言野非常確信的說道。
“你爲什麼如此確信?”
“她回來後出現的種種令人膽戰心驚的反應,讓父母日夜難安,他們第一件事情是帶着言歡去了醫院檢查。”言野如實的告訴了紀川實情,“醫生只說了,言歡這是驚嚇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