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的效率很高，兩天後，就打來電話，陸揚靜靜地聽着他在電話裡關於汪韋的人品和工作態度評價。
信息收集的不大全，畢竟王林不是國家部門，就算是國家部門，也很難把一個普通人近十年的真實經歷全部調查清楚。
在電話裡，王林跟陸揚說，汪韋早年剛剛畢業踏入影視圈的時候，脾氣很怪，可能是因爲容貌問題，既自卑又自負，自卑的當然是那副尊榮，自負，則是源於他對自己專業才華的自信，可惜，因爲脾氣怪，在圈內的人際關係處得很差。
直到近些年，他的脾氣漸漸收斂，事業上才漸漸有所起色，但因爲前些年沒有積累多少人脈，依然混得不盡人意，早年和他共事過的人，對汪韋的評價很差，但近幾年和他共事過的人，則對他多有溢美之詞。
陸揚靜靜地聽着，等王林全部說完之後，才說：“就選他吧！問問他能不能找到不錯的攝影師和燈光師等人員，如果他沒這方面的人脈，你找元導和青蛙，看看他們有沒有人選推薦！幫他把劇組班底搭建起來！還有，跟他說一點！這部電視劇我掛一個副導演或者監製的名頭，會跟劇組一段時間，整部劇的風格，由我來定！”
“啊？”
王林很驚訝。
［?“文大！你想做導演？”
陸揚淡淡地笑着：“不是！我只跟一段時間，等整部劇的風格定下來了。就離開！儘量說服他，不行再換人！”
“文大！你真不務正業！果然是不想做廚子的裁縫，不是一個好理髮師嗎？”
王林失笑。
陸揚也失笑。
陸揚此舉在外人看來。應該很不靠譜，一個寫網絡小說的傢伙，居然敢說要定一部電視劇的風格，還要掛名副導演或者監製。
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肯定會有很多人認爲陸揚想撈名聲，就像某些教授總是喜歡在學生的論文後面，甚至前面署上自己名字一樣。
陸揚不在意外界會怎樣評價。沒辦法找到有實力的知名導演執導這部劇，選擇名不經傳的汪韋，是無奈之舉。但這不意味着他願意拿自己的投資給一個新人練手，風險太大！他對導演一行一竅不通，但現場拍攝出來的畫面和自己記憶中的原版相比，好不好。他自問能看出來。
不會導演。站在觀衆的角度上挑刺、指出問題還不會嗎？
……
半個小時不到，王林再次打電話過來，告訴陸揚，汪韋一口答應所有要求，哪怕他的導演片酬只有5萬塊，也沒有二話。
陸揚沒想到王林會這麼狠，居然把他的片酬壓到5萬。
對於陸揚的意外，王林輕笑着說：“他現在幾乎毫無名氣。給他5萬就不錯了！文大你信不信——只要我們放低門檻，那些導演專業畢業的傢伙。絕對有大把的人願意零酬勞執導咱們的電視劇！那些人現在最缺的是什麼呀？不是錢！而是名氣和資歷！有過一次執導電視劇的經歷，只要電視劇的質量還可以，他們纔會有第二次執導的機會，否則他們永遠出不了頭！”
王林的話說的有些刺耳，但陸揚想想，應該也是現實，各行各業差不多都是這樣，剛開始的時候，都是苦`逼，就像寫網文的寫手，大把的人零回報，卻依然咬牙堅持寫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字放在網上，給別人免費閱讀，還要承受一些讀者的嘲諷和鄙視。
陸揚雖然有點意外，但並沒有讓王林給汪韋增加片酬，這是典型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最多等電視劇賺到錢後，給他補一個紅包。
這天之後，陸揚明顯加快了《男人幫》劇本的編寫速度，基本上一天就可以寫出一集的劇本。
在這期間，陸揚在文丑原始羣裡看到一個好消息，嗯，應該算是好消息——鈔票點菸在羣裡告訴大家一個喜訊，他女朋友懷孕了。
陸揚看到的是他和大家在羣裡的聊天記錄，陸揚看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鈔票點菸已經下線。
聊天記錄裡，有人問他結婚了沒有？
鈔票點菸說沒有，因爲不敢回家拿戶口本，怕老爸知道這個消息，逼着他女友墮`胎。從他和大家的聊天記錄上看，他的心情很好，說要等孩子出生，真正的生米煮成熟飯，纔回家拿戶口本去跟女友登記。
最近經常在羣裡冒頭的——我想你是愛我的嚇他，說：“鈔票盟！別高興得太早，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以爲生米煮成熟飯就ok了嗎？我告訴你，這年頭生米煮成爆米花都未必有用！”
也不知道這句話嚇到鈔票點菸沒有。
陸揚給鈔票點菸發了一條祝賀私信，第二天鈔票點菸在私信裡跟陸揚表示感謝，不僅謝陸揚這條祝福，也感謝他當初給他的意見，以及那一百萬。
……
08年上半年，陸揚的生活畢竟平靜，但網文圈卻先後傳出幾個勁爆的消息。
先是左手刀說服完美公司，要另開一家上規模的原創小說網站，陽曆4月中旬的時候，陸揚又在黑暗領域羣裡聽到風聲，起點高層要換人，這個消息讓很多作者覺得很驚詫，起點目前業界第一，擁有網文圈八成以上的優秀作者和讀者，這樣的業績，盛大那邊還要更換起點的高層領導？
大家議論紛紛，各種各樣的猜測都有，但沒有一個人能猜到真正原因，陸揚知道，但沒有說出去。
這則消息雖然已經在作者圈流傳，但還沒人知道即將到來的高層會是誰，很多人猜測應該是盛大那邊的嫡系領導空降下來，將起點牢牢掌握在手中。
甚至有些作者樂觀地估計，起點一旦落入盛大嫡系手中，盛大還會加大對起點的投資，讓大家的福利待遇更好。
很多人持樂觀的態度。
陸揚卻感覺一股淡淡的悲哀，他的重生並沒有影響到這件大事——外行領導內行，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盛大陳大老闆正在做着泛娛樂帝國的美夢，確實打算大幅度加大對網文的投資力度，爲此應該已經準備好上億的資金，即將重金挖來的確實是一個人才——京城師範大學文學碩士，清華大學經管學院emba。原新浪網副總編。
名頭很響！
陳大老闆希望由他來運作，讓即將成立的盛大文學上市融資。
起點每年的那點利潤，陳大老闆並不滿足，謀劃着讓盛大旗下的網絡文學包裝足夠漂亮之後上市，以獲得數十倍，甚至數百倍以上的利潤。
確實是一個宏偉的藍圖。
可惜，即將成立的盛大文學，不僅僅只有起點，還會收購業內五六家網站，鉅額收購！而這些被收購的網站，很多都是虧本經驗的，到時候，貌似一統整個網絡文學的盛大文學，就要拿起點的利潤去養活那些虧本的網站，從此埋下禍根。
一個骨子裡文青，偏愛傳統文學，輕視網絡文學的領導來帶領網絡文學，本身就是一種悲哀。
陸揚知道接下來幾年有好戲看了，現在的霸主起點不被此人玩到即將崩潰，陳大老闆是不會讓此人離開的。
……
網文圈即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一個以前陸揚不敢去想的念頭，在聽說那個人依然會像原時空那樣掌控起點、掌控盛大文學，在陸揚心頭生了出來。
也許，我也可以嘗試做一次下棋之人，而不僅僅只是一枚棋子……
每一個寫手，即便是頂尖的大神，之於網站而言，都只是一枚棋子，所不同的，僅僅只是重要程度不同而已。
現在開始佈局，應該還來得及。
這個念頭一在陸揚腦中產生，就再沒有消失，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需要再等一等，時機還未完全成熟。
4月16日，陸揚帶着《男人幫》的劇本，又一次來到上海。
《男人幫》的劇組已經組建完成，前期600萬投資也已經到位，陸揚第一次投資電視劇，之前以爲幾百萬就能搞定，劇本寫出來了，發給王林，讓他找人做預算，才發現他太樂觀了！
一部電視劇的投資往往比一部電影還要多。
電影雖然燒錢厲害，對每一個畫面每一個情節都要精益求精，但電視劇集數多啊！動輒幾十集，即便每一集都只需要幾十萬成本，幾十集下來，也很可能要幾千萬的成本。
這些成本里，一些是導演的片酬，一些是主演和各種配角、龍套，以及劇組工作人員的片酬，還有道具、場地、伙食、住宿等等各方面的開銷。
王林那邊做出來的預算——《男人幫》總投資最少要三千萬。當時嚇了陸揚一跳，三十集左右的電視劇要三千萬的投資，豈不是說每一集都要投資上百萬？
一部電視劇，總投資居然超過他和王林之前投資的三部電影。
能收回成本嗎？
預算做出來的時候，陸揚和王林在電話裡一時無語，如果不是那個時候劇組已經差不多搭建完畢，兩人都有點想打退堂鼓。
早知道電視劇投資要這麼多，陸揚當初肯定寧願再給張麗開一部電影，一部小成本的電影，總投資也就幾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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