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瀟灑走一回

姐姐把雙親去世的悲痛,全部發泄在魚良才的身上,此時的他大腦一片空白,一方面因爲雙親的突然離去不知所措,一方面擔心,姐姐這麼一鬧,自己的職業是否還能保住?

很快他的臉上,就被姐姐抓出了觸目驚心的疤痕,流出了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鬧夠了沒有?魚良纔出去解決!解決不好,別給我回來。”甘總本來挺好的心情,被這事鬧得,說話的語氣中,帶着不耐煩。

“你這個挨千刀的,是你給我們良才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醒不過來?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顧了,你的心是石頭嗎......”

沒想到姐姐,又將目光對準了甘弘圖,要不是旁邊兩位官員拉住了,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這個瘋女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魚良才我覺得你現在家事纏身,並不適合擔任我們公司駐西京負責人。好了!處理好家裡事再說,帶着你姐趕緊走吧!”甘弘圖指着魚良才說道,當着官員的面,被別人說成鐵石心腸,這可損了面子。

“甘總,我求你了,再給我個機會好嗎?我家事很快就處理完了。”魚良才紅着眼睛,顧不得擦臉上的鮮血,腰都彎的快到地上了,用乞求的口吻和可憐巴巴的眼神,面對甘弘圖。

“讓你走你就趕快滾,要不是看在你忠心的份上,今天這事和你沒完。”甘弘圖說完,直接揮手讓人把魚良才和他姐姐轟出了門外。

“你就是一個畜生,我咒你早死,死不能託生,死的魂飛湮滅。”姐姐說完這些話,哭着跑向了遠方。

魚良才整個人已經變得麻木了,事業上的打擊和雙親的故去,他有種想死的衝動。

從小隻知學習,被人欺辱也不言語,貧困的家造就了他這樣懦弱過激的性格,經歷了太多生活中不公之事,早已看淡了一切。這也讓他以優異的成績大學畢業,往後餘生眼裡只剩下了錢。

整個人都扭曲了,眼裡只剩下了錢。他變得虛容,變得貪婪,變得毫無尊嚴的只爲了錢。

到頭來錢是有了,卻失去了太多,那麼錢還有何用呢?

魚良才拖着步伐,身子左右搖擺,眩暈的大腦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前行,他的心已經死了,靈魂已經出竅。他只想躺下,閉上眼睛,希望醒來的時候這一切都是夢。

車就停在會所樓下,上車後魚良才靠在座位上,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變得毫無知覺。

在車上坐了十幾分鍾,他終於下定決心,還是去醫院,再看一眼已經逝去的父母。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

他打開了自己最喜歡的那首歌,瀟灑走一回。他多麼的渴望自己能夠瀟灑的面對人生,如果有來生,他寧願做一個乞丐,渾渾噩噩的活着。可是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失去的永遠回不來了。

木訥的發動車子,絲毫沒有知覺,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車子從停車場駛出,手中的方向盤七扭八拐的,其他車輛紛紛避讓,好在的是魚良才並沒有踩下油門,車子勻速前進,引得周圍人羣謾罵紛紛。

在十字路口,魚良才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本是綠燈通行卻被闖紅燈由南向北直行的渣土車,飛馳而過一聲轟鳴,天旋地轉。魚良才渾身毫無知覺,只覺得眼皮正在一點點合攏。

當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時,腦海裡想到了不久前《流浪地球》電影的臺詞。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

“我擦!良才,快看看那個妹子!這是我們學校的麼?那肉團堪比足球了。”

“我真服你了,美女如雲的地方還能睡這麼香,快醒醒,再不看以後沒機會了,哇!這個好清純。”

帶着萎縮賤意十足的聲音,吵醒了魚良才。睜開惺忪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嘴角帶着哈喇子,雙眼冒綠光,臉頰看起來很熟悉的年輕人。

一臉癡迷的盯着不遠處一名穿着迷你裙的女孩,看着臉上那神色,腦子裡一定想象着不可告人的畫面。

“你醒了啊!快看看這個妹子咋樣?不是我說你,從小到大連女孩的手都沒拉過,白張這麼大了,你的青春衝動期呢?”

這油膩小青年,看到魚良才醒了,嘴就像裝了馬達停不下來。

渭北實驗高中門口,一羣少男少男嘰嘰喳喳出出進進的......

魚良才茫然的環顧四周,突然醍醐灌頂,這不是自己以前的高中嗎?身旁的是林峰,自己的發小。

“怎麼回事?我記得撞渣土車上了麼,難道在做夢?”

“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像個傻子?”說着林峰狠狠的拍了一下魚良才的肩膀,一陣疼痛感充斥全身,才讓魚良才覺得不像是在做夢。

“你是林峰?”魚良才明知故問,他只是想再確定一下。

“老子不是林峰,難道是你魚良才嗎?你丫的失憶了?”林峰大不咧咧的,但表現出一種擔憂的神色,這讓魚良才內心一暖。

“今天幾號了?”魚良才又問道。

“2002年7月18號,我們領取大學通知書的日子啊!”林峰話還沒說完,魚良才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身子就要倒下去。

“良才你怎麼了?”說着一把抱住了魚良才,焦急的呼喚着。

“拿着煙給我抽。”緩了會的魚良才,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找林峰要煙抽。

他從剛纔的不可思議,已經變得慢慢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多年馳騁商場,雖毫無尊嚴的活着,可煉就了一顆處事不驚的心態。短短時間裡,心態已經調整過來,可是心中卻暗暗叫苦。

‘爲什麼老天這樣玩弄我?那樣的生活,再讓我痛一次......’

“開玩笑呢吧!良才你小子可從來不抽菸的。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而且就你那性格,半天憋不出個屁來,還抽菸?”

林楓只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今天這良纔是怎麼了?

“我偷偷抽過,你就給我一根吧!”魚良才淡淡的說道,而林峰也不吝嗇,從煙盒裡遞給了他一根。

“第一次抽,別抽的猛了......”上一秒林楓還好心相勸,下一秒眼睛卻瞪的大大的。

只見魚良才嫺熟的點燃香菸,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後微仰頭,輕輕地吐出煙霧,再用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菸灰。這順暢的一系列動作,完全是老菸民具備的啊!

“你小子絕對是悶騷型的,告訴我你是不是心中也想妹子?”林峰臉上帶着壞笑,一臉不正經的模樣真欠揍。

“看妹子有什麼用?能給你帶來什麼?已大老爺們的,要懂得賺錢養家。”魚良才完全這是長輩的口吻教訓晚輩,不過眼前這花花綠綠的超短裙,大白腿,還真在心中激起一朵朵漣漪小圈圈,一圈接着一圈,心跳接加速了。

這在之前的十八歲,絕對想都不敢想。那時候的自己,可是見到女生都會臉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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