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2
轉了幾個角,半香快速的邁着步伐,回了謝靜婭的院子。
臥房內,顧海源因服了解毒藥丸,後又用了些降龍草,臉上的青色已經淡了很多,看來是用對了。
謝靜婭也恢復了過來,正跟着半夏說着去找半夏的事情,門外便有了動靜。
半香進來後,見着有一男子躺在五小姐的牀榻上,雖然半夏提前跟她說過有這麼一回事,但心裡頭還是沒有緩過來,微有些不適應。
半夏一見着半香,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連忙端上一杯熱茶遞上去,關心地說道:“快吃口茶,暖暖身子。”
半香確實也覺得冰涼得很,脫下披風,便將一杯茶嚥進了肚裡。
放下茶杯,半香便連忙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了謝靜婭。
半夏睜大眼睛,猶爲不信,似再次確認道,“你真的確定秋菊沒了?”
半香望着謝靜婭,鐵定地回道:“嗯,奴婢確定秋菊應該是沒氣了,我見着四少爺換了好幾次,並且還用手去探了探氣,完了後,大少爺的臉色全變了,整個人也慌了起來。”
謝靜婭的心微一涼,如果不是因爲謝睿然提前暴露了本性,秋菊應該也會在三年後才死,是她的安排,提前引發了秋菊的死。
可是,在犧牲與不犧牲之間,她沒得選擇,必須得有人犧牲,才能慢慢的離間蘇姨娘跟謝安邦的感情。
“小姐,奴婢出去探一下情況,看四少爺那邊怎麼處理的。”半夏站起身來,再次拿起披風。
謝靜婭沒有阻止,只是將手上的湯婆子遞了過去,輕聲道:“小心行事,彆着了涼。”
半夏沒有再客氣,接過了謝靜婭遞過的湯婆子,此刻正值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外面風雪又大,有着湯婆子在身,會好受一點。
半夏出去後,謝靜婭問着半香,“你可知這秋菊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半香想了一會,便道,“據奴婢所知,這秋菊是籤的死契,當時蘇姨娘是給了一筆銀子與她家人的,聽說是家裡有一個臥病的老父親,平日裡她母親就做些針線活換些個碎銀子度日;她上面還有一哥哥在讀書,已經是個秀才了,並且她哥哥待她也十分的好,她之所有進府當丫環,也是想着一邊減輕家裡的負擔,一邊給他哥哥籌銀子,好繼續讀下去。”
“嗯,這讀書是要費銀子的,秋菊就這麼沒了,估計一家子的日子更艱難了。”謝靜婭沉思起來,想着要怎麼幫助能讓秋菊一家子不起疑心並且日子好過一些。
“秋菊她孃的針線活,怎麼樣?”謝靜婭隨意地問道。
“這個奴婢不清楚,但是秋菊的針線活很好,聽府裡其他丫環說,秋菊的針線活就是她娘教她的。”半香將她所知道的告訴謝靜婭。
謝靜婭的眉毛微微舒展,如果她沒有記錯,上一世京城偏郊區有一家慈善堂,專門收養孤兒和無處安家的老人。
聽說是京城裡一位有着頭臉的人出銀子建的這家慈善堂,每年也會在京城的貴婦圈裡幕集一些銀子,來供養這些老人和孩子。
謝靜婭雖未去考察過,但她聽謝靜嫣說過,那個地方的管理甚是與衆不同,孩子不僅有飯吃,還有夫子教學,當然,孩子們也必須要勞動,甚至是老人,只要是四肢健全且身體健康者,都會有一些簡單的活技分派給他們。
整個慈善堂每年的所花費的銀子,都會將帳目公開,裡面的老人孩子居住的環境也供參觀,是真正爲老人和孩子着想的,就連當今的聖上對慈善堂都讚譽有加,並且下撥銀響。
到如今,好幾個省府都建了慈善堂,至於其他省府有沒有利用這個來當一個升官的表現,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京城這一家是信得過的。
“秋菊的死,是我們謝府對不住,等回頭你仔細打探一下秋菊家的情況,看是否屬實,探明之後你再回了我。”謝靜婭低聲囑咐道。
“嗯,奴婢省得的。”半香見着謝靜婭臉上露出疲倦之色,忙道,“小姐,您先休息一會,這位公子奴婢會守着的。”
謝靜婭看了一眼沙漏,已經過了寅時,再過不久便要天亮了,顧海源卻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天一亮,府裡的人便雜了起來,要是萬一被發現她院子裡多了一個男人,那後果便不好了。
正在思慮着要怎麼安排顧海源,出去沒多久的半夏突然折了回來,並喘着粗氣。
“半夏,你怎麼這麼快就折回來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半香開門見是她,便急問道。
半夏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謝靜婭身邊,平穩一下氣息,便道:“小姐,不好了,咱謝府被官兵全部包圍了,我剛出去的時候,見着有好幾個官兵在走動着,大老爺那邊的院子都亮了燈火了。”
此時,三人都同時望向了顧海源,不用想,這麼多官兵突然包圍謝府,肯定是跟他有關係,謝靜婭靜靜思忖着,看來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與上一世不一樣了。
上一世,她的嫁妝裡有云騰寶藏圖的事情或許被人瞞得死死的,所以謝府內一直沒有出過事情。這一世因爲她重生,很多事情便也漸漸改變,也許就包括了她嫁妝裡有云騰寶藏圖這一消息過早的讓其他人知道,所以謝府內纔會有被官兵包圍的事情發生。
半香看着躺在地上的顧海源,不由得糾結起來,“我們得想個辦法把他藏起來,萬一那些官兵真的搜到這裡,那指不定是要掉腦袋的。”
“可是……我們這會能把他藏哪去,現在府內已經有官兵在明處尋查了,那暗處的指不定還有不少呢,我們要是擡着這麼個人出去,指不定一會就被抓到。”半夏的臉上全是焦慮,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置這麼個大活人。
謝靜婭的眼瞥向了處在不知安危中的顧海源,又望了望無處藏身的臥房,也不由得頭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