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要是咱倆這種齷蹉的事情被村子裡的人知道了,指不定會給趕出這個村子的。”
李冬菊憂心忡忡的說了這句話之後,張大勇突然將吳桂花告訴他的那個辦法悄悄的告訴了李冬菊。
李冬菊一聽,眼角眉梢都笑開了。
“我李冬菊的兒子就是不一樣,竟然連這種辦法都能想的出來。”李冬菊對着張大勇讚不絕口。
李蘭珠從張大勇家跑出來,直接就回到了她奶奶家裡。
她現在心情異常凌亂,所以拍門的時候,聲音也很粗暴。
李蘭珠覺得,她恐怕沒有辦法跟張大勇這種齷蹉的男人繼續生活在一起了。
雖然這個年代離婚是非常不光彩的,但李蘭珠管不了那麼多,她現在就想跟張大勇離婚。
可是,一想到張大勇說要弄死她奶的事情,李蘭珠又有些怯弱。
“蘭珠,是你嗎?”李蘭珠走神的正厲害,屋子裡邊響起了腳步聲,和她奶楊氏的詢問聲。
“奶,是我。”李蘭珠哽咽着應了楊氏一聲。
楊氏在屋子裡邊,聽到李蘭珠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要不然,她從來都沒有見李蘭珠哭的這麼委屈過。
於是,楊氏加快了腳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當她把門栓拉開之後,急忙將大門給打開了。
門一打開,李蘭珠就看見楊氏佝僂着身體,身上披了一件打滿了補丁的花棉襖,手裡提着一盞油燈。
整個人顯得十分蒼老。
李蘭珠看見奶這個樣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奶這麼大的年紀,她竟然還要拿她的事情來讓奶操心。
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了,李蘭珠是不會半夜三更跑回家裡的。
“奶!”李蘭珠叫了楊氏一聲之後,直接就撲到了楊氏的懷裡。
楊氏連忙抱住了李蘭珠:“乖孫女,啥事哭的這麼傷心,跟奶說說?”
楊氏詢問她的時候,聲音也有了哽咽之意,看見自家的孫女哭的這麼厲害,楊氏隱隱覺得李蘭珠半夜跑回來肯定是跟張大勇有關係,所以心裡也不好受。
楊氏這樣問李蘭珠的時候,她卻搖搖頭說道:“奶,我現在想睡覺,我明天再跟你說好不好。”
見李蘭珠不願意說,楊氏在心裡琢磨了一番,緊接着,突然用一種吃驚的眼神看着李蘭珠:“蘭珠,該不會是那張大勇死了吧?”
“……”李蘭珠眨了眨淚眼模糊的眼睛,卻沒想到她奶竟然會以爲張大勇死了。
張大勇那樣的牲口,死了纔好啊!
這樣齷蹉的一個人,李蘭珠都不知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
不過,張大勇的所作所爲,李蘭珠並不想告訴楊氏,因爲她怕奶一把年紀了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所以,面對楊氏的猜測,李蘭珠搖搖頭又說道:“奶,我困了,我明兒告訴你究竟是咋回事好嗎?”
“也好,那你快些去睡吧。”
“嗯。”說是明天再告訴她,但李蘭珠其實是想要拖延時間,等她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然後纔好好的跟奶說。
奶已經八十多歲了,算是高齡老人,李蘭珠不想她唯一的親人有什麼不測,更不敢拿這種事情來刺激她。
隨後,楊氏陪着李蘭珠一起往她房間裡走了進去。
她的牀是用茅草鋪成的,雖然不如張大勇家的牀舒服,但這張牀她躺了十多年,雖然簡陋了一些,卻很安心。
是的,睡在自己的家裡,比任何時候都安心。
當她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的時候,楊氏卻將她的被子仔細的拉了拉,爭取不讓冷風灌進被窩裡。
幫李蘭珠把被子完全蓋好了,楊氏這才轉身離開了李蘭珠的房間。
楊氏一走,李蘭珠的腦子裡立馬又浮現出了張大勇跟李冬菊糾纏在一起的畫面,還有他跟吳桂花糾纏的畫面。
張大勇真是個不要臉的,早上偷吳桂花,晚上又偷李冬菊。
那個男人,髒了,髒的她都沒辦法下手,甚至一想到她跟張大勇發生過關係,李蘭珠會連着覺得自個也不乾淨。
不敢哭的太大聲,怕被奶聽到了傷心,所以李蘭珠只能捂着她的嘴巴默默的流眼淚。
第二天,李蘭珠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大概是哭累了的緣故吧,所以早上醒來之後,她看了一下牆上破舊的掛鐘,發現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鐘。
楊氏從廚房裡端了一碗紅薯粥從八仙桌走了過去。
看見李蘭珠醒了,她將那紅薯粥放在桌面上忍不住就跟她說話了:“蘭珠,昨晚上到底咋了?”
聽到楊氏的詢問聲,李蘭珠表情有些沉重:“奶,我先去挑水,等我挑水回來了再跟你說道說道好嗎?”
“也好,家裡的水剛好快用完了。”楊氏應了她一聲。
當李蘭珠往廚房裡走進去的時候,楊氏卻看的明明白白,她家孫女的眼睛腫的老厲害了。
昨晚上肯定沒少哭。
如此,楊氏的心都糾結成了一團,看見自家的孫女這樣難受,她心裡頭也跟堵了快石頭似的。
她正坐在八仙桌旁邊的長條凳上唉聲嘆氣,李蘭珠已經挑着木桶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李蘭珠去井邊上挑水本來是要經過張大勇家的。
可今天卻特意走了小路,因爲她不想看見張大勇和李冬菊。
走小路要多幾分鐘,但也不耽誤事。
只是,當李蘭珠走到水井邊上的時候,她發現水井邊上的婦女們和中年男人們,圍成一團,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麼。
李蘭珠只遠遠看見那些人臉上的表情,有不可思議的,有嘲笑的,也有輕蔑的!
不過,李蘭珠自己家裡的事情都是一團糟,壓根就沒心思去聽那些蜚短流長。
所以,一坑不坑的繼續往水井邊上走去。
只是,她一過去,那些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村民們卻一個個都閉上嘴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