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白了倆人一眼，腰桿挺的筆直。雖然被關禁閉，拿槍指着自己的親大哥，一軍之長，可是他從沒覺得自己做錯過。
他如果有錯，那就是做的不夠狠。
“你還不跪下？”蘇江吼了他一嗓子。
“我要跪也不跟你一起跪。”蘇海沒好氣的說：“你可是想開槍打死寧寧的，我跟你跪一起，估計老頭子連我一起打。不對，說不準老頭子能從棺材裡跳出來。”
蘇江被氣的眼前一黑，最近小海跟他鬧脾氣呢！叛逆的像回到少年時候，話說小海少年時候也沒叛逆過呀！
懶得跟他計較，蘇江把菊花，煙，酒一個個擺到墓碑前，然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再擡起來時，雙眼微微溼潤。
“父親。”他沉痛的說：“身爲您的兒子，我很失敗，也很沒用。我沒照顧好寧寧，對不起！”
蘇淮安眼睛都已經紅了，這段時間對他的打擊也是很大，已經很長時間沒去學校了。
“爺爺……”他抿了抿脣，半晌才說：“我覺得寧寧肯定不會有事的，她肯定還活着呢！”
“對啊！如果寧寧要是死了，老頭子早就從棺材裡跳出來了。”蘇海嘴賤，心裡氣不過蘇江的冷血，專門朝他傷口上撒鹽。
“如果真的死的了話也好，正好老頭子那麼疼寧寧，他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把寧寧送去了……”蘇海的話沒說完，被蘇江突然站起來上去就是一拳，打的一個踉蹌鼻血立刻就冒了出來。
他用手捂着鼻子，冷冷的看了蘇江一眼，然後頭也不會的轉身離開。
看着他下山的背影，蘇江恍然發現，弟弟這段時間瘦了很多。
“淮安，我這個軍人當的是不是很失敗？”蘇江茫然的問。
蘇淮安站起來又跟蘇老爺子鞠了個躬，然後才緩緩的說：“爸，您作爲一個軍人那是軍隊的榮耀，是令人敬畏的首長。可是作爲長輩，作爲舅舅，作爲兒子，您很失敗，非常失敗。”
最後的四個字，他加重了音，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爺爺請您安息，不孝孫子沒臉見您。”蘇淮安彎腰，鞠躬。然後頭也不回的下山，踩着蘇海走過的路。
墓碑前，只留下來蘇江一個人。他不由得苦笑，乾脆盤腿坐了下來，就像以前蘇老爺子還活着的時候，父子倆促膝長談時候的樣子。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呀！”他拿起墓碑前的白酒，拆開之後自己仰頭先喝了一口。然後纔想到不能讓老爺子看着自己喝，於是又往地上倒了一點。
就這麼喝一口，倒一口的，一整瓶的茅臺就這麼見了底。
“老爺子，我明天就要回南方軍區啦，不能在陪你喝酒了。”半瓶酒下肚，蘇江卻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冷靜。
“我救過那麼多人，守衛邊疆，有家不能回甚至連自己親爹的最後一面都差點沒見到。我做了那麼多，自詡一世英名最後卻沒能把外甥女給救回來，簡直是可恥，丟人，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