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可這是你的私房錢。”作爲兒子，心裡過意不去。
趙蘭芝把徐啓剛拉到一邊，用徐先雄聽不到的聲音說：“小聲點，別讓你爹聽到了！”
徐啓剛薄脣輕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媽真的是被爹的表象給騙了一輩子呀！到現在還真以爲爹不知道她那點私房錢呢！
“我跟你說，這可是我的私房錢，當年你外公還沒死的時候偷偷給我留的。”
當年趙蘭芝家是大地主，據說家裡的田產騎着馬跑一天都跑不到邊。鋪子整條街都是，趙家的祠堂現在算是他們石溪鄉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築了。
家裡過年分紅，大洋都是用蛇皮口袋裝的。
徐啓剛表情嚴肅的點頭。越過趙蘭芝看向徐先雄，父子倆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媽，我替小寧謝謝你！”
“臭小子跟我客氣什麼？你趕緊把媳婦娶進門纔算你有本事。”她這輩子什麼都不圖，就等着抱孫子了。
徐啓剛眼睛亮的灼人，“我會的！”
“好！”這小子從小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喜歡一個人。那是真喜歡呀！
徐啓剛直接坐上回部隊的火車，半躺在搖晃的下鋪上，背後放着一個揹包當做枕頭。
他看着手中的欠條，想撕掉，又沒捨得撕。沉默的看着，就連對面臥鋪的一個老大爺都看不下去了。
“同志，你看啥呢？”老大爺精神抖擻，一雙眼睛完全沒有老年人的渾濁。
徐啓剛收回視線，把欠條撕碎扔到地上的垃圾桶裡。
“大爺，我看我媳婦呢！”徐啓剛忽然心情挺好，跟大爺開起了玩笑。
“你把你媳婦撕了。”老大爺幽幽的說。
徐啓剛表情僵住，看了地上的垃圾桶一眼。猶豫着他是否要在拼起來？
“哈哈哈……”老大爺仰頭大笑，“你這年輕人真有意思，你那個部隊的？”
“三十九師的。”徐啓剛早知道眼前的老大爺不是一般人，而且看做派很像退伍的老軍人，所以態度自然要比對一般客氣很多。
處於對老軍人的尊重。
老大爺沉吟了一下，“三十九師沒見過你呀！”
徐啓剛摸摸自己堅毅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大爺，活閻王您聽過嗎？”軍區知道他名字的人，絕對沒有知道他外號的人多。
“活閻王？哈哈哈……我當然知道！”老大爺笑的非常豪爽，“你就是活閻王？看起來有點不像呀！”比傳說中的活閻王長的好看，脾氣也不一樣。
徐啓剛點點頭，態度依然鎮定誠懇。
“不錯！不錯！”怪不得那幫老傢伙這麼喜歡。“你這樣我反而相信了！”
“大爺，您怎麼一個人出遠門？”
“唉！”老大爺嘆口氣，瞬間老了許多，“我就是去找我家孫女的。”
“那您孫女找着了嗎？”
“沒！”老大爺搖搖頭，“我就是隨便找找，隨便看看。”找了快二十年了，其他人早放棄了！他自己快閉眼了，不甘心才偷偷跑出來。
徐啓剛沉默了一瞬，“您家住哪？下車後我送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