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梭母女剛走進她們住的那個城中村,就有當地人或者少量的租戶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着吳彩雲。
有村婦不懷好意地笑着和吳彩雲寒暄:“喲!彩雲,你這是打哪兒回來,自從青青被公安抓走就一直沒看見你過,在忙什麼呢!”
吳彩雲幾個那天被公安抓走時動靜那麼大,青青家門口裡三層外三層不是站滿了人,而是擠滿了人。
公安又沒有把她幾個人的頭用東西遮起來,就那麼手銬咔嚓把她們一銬,押解了出來,上了邊三輪離開的。
吳彩雲就不相信這個村婦這麼八卦就沒看見她被公安帶走的情形。
退一萬步說,就算那個村婦真的錯過精彩,過後肯定會打聽,她不知道自己這幾天上哪兒去了纔怪,明知故問,居心叵測。
吳彩雲在心裡破口大罵,嘴上卻嘆了一口氣,一臉追悔莫及:“唉!都怪自己交友不慎,怎麼就跟青青這種破鞋來往了!沒事惹得一身騷,被捲進她那件流氓案了,在派出所蹲了這好多天,公安總算查清楚真相,把我放了!”
吳彩雲這話半真半假,像她被公安刑拘人盡皆知的這部分她就說實話,像公安認定她涉嫌流氓案,罰金一百才釋放這部分她就說了假話。
公安判她涉嫌流氓宋這些是吳彩雲蹲派出所時公安才告訴她的,城中村裡應該沒人知道,所以吳彩雲纔會把涉嫌改爲經調查後無罪釋放,混淆視聽,洗白自己。
“哦。”那個村婦臉上的笑就僵硬起來,難掩失望之意。
吳彩雲一見她這模樣,好像自己真的是無辜被捲進青青的流氓案,終於沉冤得雪似的,昂首挺胸往家走去,一路上遇到當地人指指點點和探究的目光,她都擺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銀梭一直跟在吳彩雲身邊偷偷地打量着她,暗暗揣摩,暗暗學習。
母女兩個回到家,吳彩雲就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看看銀梭都把她什麼賣了。
這一看她的心如墜冰窟。
銀梭把她稍好一點的衣物鞋襪都賣了,只剩下幾件土裡土氣的衣服,這叫她怎麼穿啊,穿這樣的衣服去上班,還不叫那些女同事笑死!
吳彩雲頹喪的一屁股坐在牀上。
自己白賣了這大半個月,賺的錢買的好看的衣物全沒了,還欠下一大筆罰金,這黴運可真是一路狂飈。
她能說什麼,她也很絕望呀!
吳彩雲失魂落魄,可銀梭卻心情良好,在心裡喜滋滋地計算着,從朱無霸那裡詐來五十塊,又把賣衣物的五十塊只向吳彩雲報了二十塊,自己暗吞了三十塊,手頭就有八十塊了,等吳彩雲再把“她借的同學”的錢給她,她手上就有一百六十塊了!啊哈哈!老孃發達了!
銀梭興奮地好想尖叫。
下午五點多唐振中下班回來,冷漠地看了一眼吳彩雲,根本就不問她一句,她在派出所裡的那幾天還好吧,往飯桌上瞟了一眼,見晚飯已經做好,轉眸和顏悅色地看着銀梭:“是你做的晚飯?”
“不是。”銀梭看了一眼吳彩雲,“是媽做的。”
唐振中的臉頓時冷了下來,語氣也很冷:“吃飯!”
銀梭趕緊給唐振中盛了碗飯,又給吳彩雲盛了飯,至於唐建武就沒人管了,下午下班之後他總是像野馬一樣在外面玩,很少按時回來,他的飯菜給他留着就是。
吳彩雲怯怯坐到飯桌邊,一家三口悶聲不響地吃飯。
一直到晚上睡覺,唐振中都沒有向吳彩雲發難,吳彩雲大鬆了口氣。
人家投之以桃李,我就要報之以瓊瑤。
吳彩雲覺得自己善良,知恩圖報,於是晚上躺在牀上時格外主動。
起先唐振中內心非常抗拒和反感,被不同的男人那個了,自己再上她,會覺得彆扭的慌。
可是,他正當壯年,哪裡經得起在牀上風情萬種的一個婦女的**?
結果事畢,唐振中發現一切都沒那麼糟。
就像賓館標準間裡衛生間裡配備的坐式大便器一樣,乾乾淨淨、白得耀眼,關鍵是不論誰坐上去方便都很舒適享受。
有的東西真的不用糾結是不是公用的,自己爽纔是真的爽。
吳彩雲和唐振中的臥房只是一間大房間用布簾隔開的小小一間,一點都不隔音,難兔有不堪入耳的聲音傳出來。
銀梭聽在耳朵裡,渾身燥熱,她已經經過人事,這麼長時間沒來一次,她的身體還真寂寞難耐呢!
不由得想起和金波的那一次,真是讓她身心愉悅,嗯!放寒一定抽空回鄉下和金波幹上十幾個回合!
……最好不白乾,得想方設法讓他意思意思!
銀梭絞盡腦汁地想計策,不知不覺睡着了。
早上起來,吳彩雲打扮齊整,看着穿衣鏡裡的自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這身打扮太土氣了!
但是沒辦法,自己只有這些衣服了。
她心情鬱悶地到了廠子裡,馬上有不少女同事圍上來奚落:“喲!進了一趟派出所就是不一樣!這打扮!可真是很勞動人民呀!哈哈哈!”
一個個笑得肆無忌憚。
吳彩雲蒙圈了,怎麼她的醜事這麼快就傳到廠子裡來了?
這是她不知道,城裡工作實在難找,做小生意城裡人會覺得掉底子,不肯幹,所以一個個削尖腦袋往工廠裡鑽,哪怕當個臨時工也是好的。
所以像這種單位系統爲了照顧本單位的職工而辦的附屬工廠,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緊盯着工廠裡的每個崗位,吳彩雲來的時間短,不知道你爭我奪一個工作崗位有多嚴峻。
那些沒有工作的職工家屬互相算計,尋找出別人身上的錯,好讓領導把犯錯之人一腳從工作崗位上踢下來,自己好上。
所以任何人的一點風吹草動,馬上就會傳得人人皆知就是這個原因,何況選吳彩雲這種香豔的爛事傳播起來速度就更快,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吳彩雲尷尬地走開,她以爲自己以後會被人嘲笑,日子會不好過,可沒想到更大的打擊在後頭。
上班纔沒一會兒,領導就叫吳彩雲去他辦公室一趟,吳彩雲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了領導辦公室。
工廠的一把手通常都有一間單獨小辦公室,那個領導也不例外。
那個肥頭大耳的領導見吳彩雲進來了,對她和善地點點頭:“你坐”,然後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前把門關上。
雖然他的舉動有些奇怪,可是吳彩雲並沒有多想,畢竟現在是大冬天的,把門關上也很正常。
那個領導拿起暖水瓶給吳彩雲倒了一杯熱茶,交到她手上。
吳彩雲接過了杯熱茶喝了兩口,心情頓時放鬆了許多,只是還是猜不透領導爲什麼會叫她來。
“小吳呀,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說。”大腹便便的領導笑得很溫和,緊挨着吳彩雲坐下:“你因爲涉嫌流氓罪被公安抓捕並罰款這一事已經有人彙報給我了,經我們單位調查一切屬實。所以今我們幾個領導研究之後,決定開除你。”
吳彩雲一聽這話,如五雷轟頂,頓時僵住,手中的茶杯咣噹一聲掉在水泥地上,濺起的茶水打溼了她的褲子。
片刻之後,吳彩雲從最初的打擊中清醒過來,慌亂地一把握住領導肥碩的手,急切的哀求:“領導,你不能開除我,我家裡負擔好重,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領導一副關心下屬的誠懇模樣,摩挲着她一雙保養的很好的小手,痛心疾首的說道:“你說你犯什麼錯不好,非要犯這個流氓罪,工廠裡最容不下的就是犯這種錯的人,你叫我怎麼幫你!”
“不!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是咱們工廠的一把手,所有的人得都聽你的!”吳彩雲殷切期盼地緊盯着領導的臉。
“難辦啊!你說你作風這麼稀爛,如果我強行把你留在工廠裡,其他人也會有意見呀!”領導鬆開她的手,愛莫能助的說。
吳彩雲垂頭喪氣地低下頭來。
“不過——”領導話鋒一轉,吳彩可又擡起頭來充滿希望的看着他。
“你要我把你保下來也不是不行,只是代價太大,得打點其他領導安撫工廠裡的工人,這都很費精力和金錢的,你總得表示一下吧,不然我憑什麼要爲了你付出這麼多?”說者,那雙一向充滿正氣的眼睛變得色迷迷起來,在吳彩雲身上游走。
吳彩雲一個生過一大串孩子的中年女人哪有不懂領導所要表達的意思。
她定定地和領導對視良久,領導的脣邊掛着一絲志在必得的笑容,吳彩雲知道,今天如果不給領導一點甜頭的話,領導是絕對不可能幫她的。
……反正他也只是想佔自己的便宜,又不是要錢,讓他佔便宜又能怎樣,自己又不會少一塊肉!
吳彩雲分分鐘就想通了,然後也不叫領導開口,主動地慢慢的、慢慢的向後倒去,倒在了沙發上……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吳彩雲才滿臉彤雲地從領導辦公室裡走出來,回到了車間,馬上有許多女同事毫無顧忌的譏笑她:“領導把你叫到辦公室裡,是不是告訴你、你該滾了。”
吳彩雲才把領導服侍的舒舒服服的,因此說起話來非常有底氣:“你們全都滾了,我都不會從這裡離開!”
那些個女工一聽吳彩雲敢這麼大口大氣的說話,又聯想到她去領導辦公室這麼長時間纔回來,而且臉上的紅色又是那麼可疑,馬上就腦補出真相,個個都悻悻然,繼續幹活兒。
吳彩雲心裡得意非凡。
可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工廠裡的另一個領導來到車間,直接宣佈吳彩雲因爲作風問題被工廠開除了。
吳彩雲如遭了一記悶棍,腦袋裡嗡嗡作響,呆若木雞地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難以置信的盯着那個領導。
那個領導宣佈完決定之後,轉身就離開了,車間裡的女工們都炸鍋了,全都能幸災樂禍的盯着吳彩雲看。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呀,有的人這1下次損失可大了,白給人睡了,也沒能留下來。”
“大白天的,嘖嘖嘖,辦公室裡又沒有牀,是怎麼辦的事兒!”一個女工好奇地問。
“人家是專業人士,要個什麼牀,哪裡都行,你以爲是良家婦女呀!”
衆人鬨笑。
吳彩雲臉上紅白交替,抓起自己的包包轉身跑出了車間,背後還傳來女工們的說話聲:“剛纔還得意洋洋,現在就落荒而逃!”
“我就想不通了,她和領導睡覺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怎麼就那麼好意思在我們面前炫耀!一想起她剛纔的得瑟嘴臉,我都想吐!”
“你們連這都不懂嗎,這就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吳彩雲跑出車間之後,在外面徘徊了一陣子,心想,自己不能叫人白睡了,反正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不如撕破臉去找那個一把手,逼着他收回決定,把自己留下來!
打定主意,吳彩雲就向一把手領導的辦公室跑去。
在來的路上她還擔心那個一把手會不會躲着她,讓她找不着人,結果推開辦公室一看,那個領導氣定神閒地坐在一把大椅子上,冷冷地盯着她,冷聲問道:“是誰讓你進來的!”那冰冷的語氣,彷彿剛纔他並沒有和吳彩雲肌膚相親似的。
吳彩雲把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眼裡噴着怒火質問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睡了我就白睡嗎,說好的要把我留下來的呢?”
那個領導狡詐陰險的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幫你?怪只怪你名聲太臭了,其他的領導死活不鬆口,我能怎麼辦?這個工廠又不是我們家開的,我又不能完全說了算!”
吳彩雲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道貌岸然的領導居然這麼無恥,竟然拿出這麼一套完美無缺的話堵她的嘴!
她憤怒道:“我不和你說這些,我只告訴你,如果你不把我留下來,我就把我和你之間的醜事告訴所有人!”
“去,你儘管說去!隨你跟誰說!你看我怕不怕!”領導的臉色更加冷了,“我就一口咬定,是你爲了留下來勾引我未遂,所以你到處造我的謠,你看別人是信我的話呢還是信你的話,你這隻破鞋!”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