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芽芽他們在F城確實待了三天。
除了第一天的講座,後面兩天,周芽芽帶着周秀兒跑了一些地方。
周秀兒沒想到,周芽芽最終把一個分廠建在這裡。
“這裡好,以後你跟姚崢結婚了,也方便管理,不用到處出差。”
“……”周秀兒愕然。
周芽芽無奈一臉“你也不能總做個財務總監啊,就你現在這身份,多少大企業等着你畢業,然後向你拋橄欖枝呢,我們黃霞布藝要再不努力點,給出點誠意留下你,那也太欺負人了,我跟我媽說了,這新廠子就由你來負責。”
“姐,這怎麼行,這新廠子得你做董事長啊,您到現在什麼名頭都不要,新廠到現在,我也沒參與,我怎麼能做?!”
“你都跟在我媽和楊容身後這麼久了,廠子裡流程不會再有人比你更熟悉,新廠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老廠子現在也慢慢適應沒有你這個財務總監,你往後就致力於新廠就行,放心,到時候我會跟我媽說,從老廠調派一些老職工來幫你的。”
周芽芽打起助力道,周秀兒不明白,到現在她一直都不懂,她這個堂姐到底想要什麼。
周秀兒幾乎是從黃霞軟包廠一路走過來的,黃霞布藝能有今天,不是黃霞這個女強人的思想和卓越不凡的能力,真正內部的人都清楚,核心的人物一直都是周芽芽,這個永遠能說走就走,說丟下就丟下一切的人。
“姐,我能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設計你有天賦,但是你說你並不專業不會一直做;生意頭腦,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但是你無心生意場上的功名利祿;搞投資旅遊業,自打你投資那邊的旅遊業,這一年了,你都沒有再回去看過,甚至都沒看你怎麼過問,顯然你並不在意那裡的一切……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周秀兒冷不丁地問題讓周芽芽難住了,陷入了片刻沉思。
好一會兒。
“以前,我想要的就是讓老媽和陽陽過上好日子,現在,我也不清楚,先把黃霞布藝搞出來,讓我媽高枕無憂,省得像之前一樣,隨便冒出來一個小的廠子,就能讓她茶飯不思神經緊繃。”
“姐,嬸子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弱不禁風了,大風大浪現在來了,嬸子也可以應對,你這藉口不好,你是不是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
周秀兒這提點的,周芽芽苦笑了。
是啊。
她現在就是憑着後現代的記憶,走一步是一步,若說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她還真沒定數,對她來說,現在她就想着賺錢快而已,作爲自己終生事業的事,她是沒細想過。
“姐,我覺得你該好好想想你自己想做什麼了,你總不能這麼一直漂浮不定,這樣總有一天你會迷失自己,另外,還有成東哥那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真的一直跟成東哥有聯繫嗎?他在哪?不告而別到底是什麼苦衷,是因爲他的……身份嗎?雖然我不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成東哥絕對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我希望你們倆能在一起,能幸福,姐,你也要勇敢地追求你的幸福啊,你要是真喜歡成東哥的話,就不要輕易放棄。”
“……”
周芽芽被周秀兒的這些話說的夜裡睡不好覺了。
她當然想過江成東,也沒想過放棄,對她來說,她現在跟江成東不過就是異地戀,心中有彼此,但是因爲種種原因,他們不能立刻在一起,重點是,她還沒想着她就這麼去結婚,這麼過一輩子,或許。
她潛意識裡也是非常迷茫自己的未來,她到底想要什麼,想幹什麼,沒有一個準確而堅定的目標,她就不敢隨意對一個人負責任,尤其這個人還是她付了真心的江成東,所以她現在寧願維持現狀,當一個鴕鳥罷了。
但,這總不能是長久之計,這新廠確定之後,她是該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麼了。
總不能真頂着黃霞布藝的大公主跑去向洋子集團少東家提親吧,這身份,怕是還不夠蕭家的眼。
蕭家這邊。
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江成東屋裡的燈還沒有滅掉。
他還在學習,白天裡他需要跟着學着處理公務,學着社交,學着應付各式各樣的人,只有到晚上,他纔有空餘的時間去惡補自己的不足。
生澀難懂的英語單子,他拿着那錄音機要反覆聽上幾十遍,才能勉強讀出來,好在他語言天賦好,讀音還算標準,但到了商場戰略這一塊,他真的一頭霧水,先前在泉城待了那麼久,本以爲在齊先生手下學了不少東西,可是到了真正的大集團裡,完全是皮毛功夫……
這樣的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強大起來,才能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有期限地等自己。
江成東摘下眼鏡,走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出來的時候,竟聽到敲門聲。
疑惑間開了門,瞧見蕭長波站在那。
“有事嗎?”江成東淡漠地問。
蕭長波穿着睡衣看着他,江成東從他眼中看出他有話,最終還是讓他進屋了。
蕭長波沒有落座下來,而是看着偌大桌子上,那各種各樣厚厚的書籍,他一直都很清楚,江成東有多努力,這一年來他有多累。
從他被接回來的那天起,他就一直都保持着這種狀態,每天都在高負荷的工作量和學習中度過。
蕭長波對他本就愧疚啊,見他這般,竟然堅持了一年多,更加慚愧,且心疼。
“你就真忘不了那女孩?”
“如果您是爲了這事來我這,那就請回去早點休息吧。”
這一年來,他們的關係也沒有親密到哪裡去。
蕭長波給足了他空間,但是永遠都是止乎於禮。
“成東,你去國外吧。”蕭長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江成東平靜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絲動容,目光緊盯着蕭長波,眼下有幾分深諳的陰沉,這代表着好脾氣的他,再度生氣了,上一次還是周青說周芽芽壞話的時候。
“我不去。”
“成東,你聽我說完。”蕭長波苦口婆心地說道。
“成東你現在再努力,你永遠在別人眼裡都是靠着是我兒子的身份才如此,你的努力別人看不到,你必須有新的身份,新的履歷才能真正地去站穩這個腳步,我和你爺爺商量了下,送你出國會是最快的辦法,你只要在國外待上三年五載,回來就是鍍了一層金箔的海歸派,這樣的你無論什麼樣的人都不會再指手畫腳說什麼,當然你到了海外,家裡也會讓你經營一些家族的海外事務,你只要稍稍做出點成績來,我答應你,到時候不管誰阻難,我都會讓你回到那個女孩子身邊,前提是她還等你。”
江成東眼中輕蔑。
“所以你是想我走你的老路,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要一個女人毫無期待地等待?最後落得個一無所有還賠了一條命!”
“……”蕭長波被懟的啞口無言,極度懊悔又懺悔地離開了屋子。
可。
屋子中的江成東,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要的接近,可能就僅此這一條了。
只不過三年五載,他憑什麼要芽芽等,他有着血緣上蕭長波這個父親的血,他能許諾嗎他敢許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