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芽芽接到魯雅婷電話時,整個人愣住了。
沒等江成東開口,周芽芽就說去醫院。
到了醫院,魯雅婷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暈倒?不是說腦子沒有傷到,不會有問題嗎?”
周芽芽一連幾個發問,魯雅婷也答不上來,阿欽渾渾噩噩地說要離開,還沒出門口就昏迷過去了,她也嚇壞了。
周芽芽衝進病房,裡面的人剛輸完液,看到周芽芽目光遲疑了下,又很快恢復了。
“你感覺怎麼樣?”
周芽芽上手要摸的時候,阿欽下意識地閃躲,周芽芽沒有摸到。
“你在生氣?”
周芽芽理所當然地想到,這小傢伙可能也沒那麼寬容大度。
“我沒有生氣。”
“那你,怎麼好好的突然暈倒了?要不要重新做一個檢查?”
“不需要了,只是有點疲勞而已,你可以回去了。”
冷漠,周芽芽幾乎能瞬間感受到他的陌生。
“阿欽,你真的沒事?”
阿欽看着她,擰着眉正要說點什麼,門口走進來了一個男人,阿欽頭狠狠地刺裂開的疼痛了下,隨後看着門口的男人。
“有個人讓我告訴你,請你好好照顧她。”
近乎冷漠的開口,讓周芽芽和江成東同時摸不着頭腦。
周芽芽還想再說什麼阿欽已經躺下,“都出去,我需要休息。”
“我留下來……”
“不需要。”
繼續冷漠,周芽芽想說什麼被魯雅婷拉住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留在這看着就好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芽芽姐你就……別留在這刺激他了。”
魯雅婷壓低聲說。
周芽芽還遲疑着呢。
那邊江成東卻拉着她走了。
周芽芽意外。
“你幹什麼啊?”
“他有人照顧了。”江成東說。
周芽芽剛要反駁,江成東卻執拗地握緊她的手,似乎不願意鬆開,似乎也聽進了她的話。
周芽芽低頭扯了扯嘴角,可一想到阿欽的態度,還有陌生的眼神,周芽芽還是不放心,走之前特地去了一趟主治醫生那,醫生說沒有任何問題。
周芽芽只能把阿欽的反常歸結在他鬧脾氣上。
“不是送我回去?”
周芽芽瞧見都不是回她公寓的路,忍不住地問。
開着車的江成東面容僵硬了下。
“晚一點送你回去。”
他說的不自然,周芽芽也沒再追問,到了他下榻的酒店。
周芽芽看出來了,江成東也沒有以前那麼單純了,開始會跟她耍心眼了?
江成東被她看穿也是心虛。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只是很想你,想一直看着你,你想回去的話,我會送你。”
江成東還是萬般小心謹慎。
周芽芽撇了撇嘴。
“你這麼跑回來,洋子那邊怎麼交代?”
索性換了一個話題,周芽芽更是直截了當地坐在了他睡過的大牀上,極其像是在誘惑他一般。
江成東剋制地沒有落座在牀上,還是側身子靠在臥室的門檻上。
“那邊的課程我已經差不多學完了,還有一個論文,我跟導師商量過,會盡快用郵件形式發給他,暫時不會再去歐洲。”
江成東回答。
周芽芽點點頭。
“那你接下來直接進洋子集團?你不跟鍾美娜訂婚還能進去嗎?”
像是被諷刺,江成東有些難堪低下頭。
周芽芽丟了一個抱枕給他。
“沒抓你小辮子,關心你呢。”
江成東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把英國的那些事都說了。
周芽芽愣了半天沒吱聲。
她沒想過會這麼戲劇,當然也沒想到江成東竟然……竟然這麼容易着了小人道。
“芽芽,是我沒能守住對你的承諾,還讓你哭了,我做了不可原諒的事,確實沒有那資格挽留你,但請讓我留在你身邊。”
江成東懇切卑微地說道。
周芽芽被他這自責又慎重的模樣搞得有點虛。
別說他被人設計睡了,就算是他真的心甘情願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只要他們還沒真正結婚,似乎在周芽芽看來也不是罪大惡極。
周芽芽沒有雙潔的想法,後現代也沒幾個像現在這般封建,當然,周芽芽也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從頭至尾屬於自己,但就算是不屬於,也沒那麼罪大惡極吧,畢竟二十七八歲還守身如玉的男人擱在後現代實在鳳毛麟角。
“以前還好說,以後要是我們倆成婚了,以你這爛桃花,我是不是該提前把你關在家裡。”
周芽芽煞有其事地說。
那邊還在慚愧中的江成東錯愕了,他緩緩擡起頭,看着自言自語似的周芽芽,懷疑剛纔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在說什麼?”
江成東沙啞地問。
周芽芽回神,衝他訕訕一笑。
“什麼都沒說,就是發現你還不如就做草垛鎮上的孤兒江成東呢,那樣真沒人跟我搶,你吃軟飯也沒什麼不好的。”
江成東眼中漸漸散發着亮光似的。
“芽芽你,不恨我?”
“有點心有不甘,不過如果你說的是事實,你也是受害者,被人下藥,真夠可憐的,你不應該瞞着我。”
把話說明了,周芽芽的這話讓江成東措手不及。
他以爲周芽芽會傷心,會痛苦,可覺得他髒。
但他變成了受害者?還要得到可憐和同情,這是怎麼想的。
周芽芽隨即說。
“如果我們倆換一下,你會怎麼想,我被人下藥,你會嫌我髒?然後對我拒之千里之外?”
江成東猛地一震。
他從來不敢想象這個問題。
他當然不會嫌她髒,當初頭莊村那麼多流言蜚語,那麼多對她中傷的話,甚至他都以爲她有心愛之人,只要陪在她身邊就滿足了,怎麼會嫌棄,他還記得當初她被陳娟她們綁起來送給隔壁村的那死了老婆的人,當時他真想殺了那個男人。
“想明白了嗎?”
周芽芽問。
江成東凝望着她,似乎瞬間得到了救贖般。
“芽芽。”
他叫了一聲。
“嗯?”
“謝謝你。”
“不用,你以後別一個人胡思亂想,擅作主張就行,就算鍾美娜懷的是你的孩子,我也不會同意你去娶她,不是不祝福你,是不想看你們倆痛苦一生,不被祝福的孩子,就算有父親母親,也會不幸地長大,況且,你該報警纔對!怎麼能被那麼惡毒的女人威脅!那不叫佔她便宜,那叫犯罪!不能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