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東沒有入睡,只是看着在他身旁熟睡的女孩,他整個人生都在愛慕着的小女人,先前她說的那些話,他都聽懂了,他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心疼。
當初回到泉城,所有人都不解他的決定,就連齊先生都對他難得失望,可他無怨無悔,因爲他知道,周芽芽不是別人,她是那個用真心對他的女孩,她心很軟,也很善良。
可是,現在,他必須要暫時地放開她,這兩個月來,他試過了無數種的抗爭,也有過無數種的想法,但是沒有一條是能讓他明天就跟她去領證的路。
路已經被蕭家堵死了,兩個月令他想的很清楚,他再繼續留在她身邊,非但幫不了她,甚至會給她帶來麻煩。
作爲一個男人,江成東比任何人都想要令周芽芽幸福,他也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她,但目前很現實,他給不了她任何的承諾和依靠。
她越來越優秀,越來越成功,而他再繼續這麼孤軍奮鬥下去,或許這輩子,他都無法達到蕭家給的寬限,無法達到她周芽芽那不斷超越的成功高度。
翌日。
周芽芽特地帶着江成東出行,萬分確定他並不忙着趕回去的情況下,周芽芽那蜜月夢提前實現了,帶着江成東暢遊了自己這投資的旅遊線路。
三天的行程,江成東跟隨着她,將她這幾個月的努力和打造的景區聖地一一走遍。
江成東是個粗人,沒有那些風花雪月的心,山河風景再美,在他眼中也美不過身旁的人,他不懂馬文博那文字裡對這裡的讚歎之情,他也不懂周芽芽爲什麼會發展這裡,他唯一懂的是,把握好每一分每一秒還能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結束行程這天,周芽芽都憋不住了,江成東心裡有事,他不肯說,周芽芽心裡隱隱感覺到他瞞着的秘密給他在造成很大的苦惱。
奈何這張嘴太難撬開了。
周芽芽思前想後,還是想到了婚事上,江成東不在乎錢,更不在乎名,所以苦惱他這種錚錚鐵漢的就只能是這種兒女情了。
周芽芽想了想,自己是得給人家一個交代了。
於是打了電話回去,告知了黃霞,等到十月底黃金週旅遊潮過去了,她想回去把婚事辦了,讓他們先提前張羅,給江成東一個驚喜,回去再讓他知道。
黃霞那邊一聽,有點不確信,十分含蓄地問周芽芽是不是闖禍了,有喜了。
周芽芽大紅臉,連忙否認,黃霞也不知道該說僥倖還是失落了。
但能辦喜事,這當然再好不過了。
江成東在她這待了一週後,就返回了泉城,有些東西,他也需要着手開始處理了,當他下了決定後,他逃避第一個選擇奔赴去看她,如今,他也得回去善後收尾了。
旅遊線路的開啓,周芽芽確實忙得不可開交了,查克利幾乎是爆發式地開團來,以當地最大的承客量,幾乎每天都有超過十隻團體到來。
民宿每天都滿滿當當的人,國內慕名而來的散客基本上是訂不到住處的,都是優先了港澳那邊的人。
當地領導班子也沒想過,他們落後的地區有一天會有這種吵鬧的場景,中央報道了一次後,除了查克利的專屬旅遊合同,其他地方也很快拋來了橄欖枝,強烈要求合作,開設旅遊線路。
旅遊局的大門每天都被踏破了門檻,而馬文博的幾本關於大理的書直接刊印再刊印,上了暢銷榜,馬文博已經被多家報社爭相要求採訪。
至於幕後的投資人周芽芽,旅遊旺季再加上創新的旅遊線路,現在每天都能收入過千的土豪光環下,一個月五萬以上的淨收利潤的她,竟然選擇了最低調的隱藏。
周芽芽很清楚這裡的旅遊業的發展會越來越壯大,她只是來分一杯羹的人,絕不是在致力發展這裡的人,在這裡用這種身份成名對她沒有什麼益處,如果現在被聚光燈打下成爲了名人,她以後所有的行動都將會不變,當初一份求情信已經讓她夠困擾了,讓她長了記性了,這種名人的事,真不能做。
她不想有一天因爲自己太過先進的思想或者預知能力過於強悍而被抓起來拷問。
發財這種事,必須暗地裡來。
馬文博的辦公室。
剛剛結束一場採訪,助理又敲門進來了。
“教授,有人來拜訪……”
扯着領帶的馬文博沒等說完。
“推了,今天不見客,我需要休息。”
“可是那……”
“我說推了!”不容置疑,那助教只能點頭關上了門,退了出去。
周芽芽拎着禮物來感謝辭行呢,沒想到等了兩個多小時後,竟就這麼被拒之門外了。
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難搞。
周芽芽把謝禮轉交給了助教,幫忙讓他轉告自己的這些時日的謝禮,便離開了。
這旅遊線路火起來,大家都變得很忙,最後只有唐局勉勉強強擠出點時間見了她。
“你要離開啊,馬教授知道了嗎?”
“他太忙了,沒空見面,等下次回來再拜訪吧,我出門也有一段時間了,得回去看看家人了。”
唐局雖然有點捨不得這給當地帶來福運的貴人,但也不能攔着不讓人走。
“一定要常回來,別隻賺了錢,就不回來看看了。”
周芽芽拜別了唐局,回招待所收拾行李了。
馬文博隔天才拿到周芽芽給的東西,連忙趕去了招待所,周芽芽已經不在了。
回去的時候,唐局剛好來找他,有一份倡議書想讓他看看,見他愁眉不展的,隱約想到了。
“周小姐昨個沒走的成,機場出了問題,特地打了電話來幫忙安排個住處,你要是現在趕過去,應該還能見上。”
周芽芽沒想到浩浩蕩蕩的一批人跑過來給自己送行。
唐局其實是苦不堪言的,是馬文博一通說道,這裡應該派代表團爲她送行才行,唐局這纔回去召集了一領導班子來。
周芽芽受寵若驚地接過馬文博遞過來的鮮花。
“您們真的太客氣了,馬教授您這麼忙,真的不需要這樣親自來的。”
“周芽芽,你什麼時候會回來?”馬文博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唐突的問題,但他希望能再見到她。
“很快……吧。”
周芽芽不能確定,她這要是成婚了,短時間內,她是不考慮離開江成東了,好歹也要彌補一下他,周芽芽這麼想的。
馬文博聽到答案,心裡有數了,他沒有資格挽留,更沒有資格命令。
“等我去北方,還能再見你。”
“當然。”
周芽芽抱着他個人買的鮮花離開了這,馬文博很清楚,自己這一生或許再遇不到這樣能改變他人生的女孩。
他筆下的風景從此都有了一抹難以釋懷的遺憾,遺憾自己未能早點遇見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