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後,展顏就被慕時寒火速的扔進了浴室,但問題是,沖澡就沖澡,他站在門邊不動是什麼意思?
“你站着幹嘛?”展顏見杵在浴室門口的慕時寒問道。
男人冰冷的吐出三個字來:“看着你!”
“.……你看着我我沒法洗。”
“怕你一會被淹死!”他又不客氣的扔出一句話。
展顏再次汗。
是剛纔給他帶來了太大的心理陰影麼?
她看着他,抿了抿脣,認真的道:“慕時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有自殺傾向,你出去行不,你自己身上還溼的,再不換衣服得生病,我洗完就出來了,你看着我我真沒法洗。”
一再的保證才終於讓男人妥協,然而走的時候,他又是那幅冷傲漠然的死樣子:“你欠我的還沒有還,要是敢死,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展顏直接關門,放水。
渾身難受,心裡的感覺依舊像溺水一樣,活着,還真他媽鬧心!
等她衝完澡換好衣服出來時,慕時寒也收拾好了煥然一新,只是看着她的時候,眼神裡竟有些小心翼翼,確定了又一再確定,就怕她神經再不正常般的幹出點什麼來。
但沒想到的時候,慕時寒叫的醫生還真來了,一個是個展顏檢察身體的,另一個是專業的精神心理科醫生。
展顏有點無語,她覺得慕時寒其實也需要好好看看。
她剛纔在水裡太久,慕時寒擔心會有什麼事,讓醫生全身檢查了一遍確定身體沒什麼大礙他才放心,而接下來,就是那位精神醫生的事情了。
“慕先生……”精神醫生還有些侷促的看着慕時寒,道:“據我觀察,這位小姐的思維和行爲都很正常,腦子應該沒毛病。”
“沒毛病爲什麼會跳海?”
“.…..”
“我沒跳海,是海水把我沖走的。”展顏趕緊解釋道,表示自己是真沒問題。
“給她好好檢查。”慕時寒充耳不聞,只給醫生撂下這幾個字。
等慕時寒走遠了點,展顏附在醫生的耳邊悄聲道:“你有沒覺得,他才需要好好看看腦子?”
剛纔這醫生被慕時寒的氣勢給嚇得面無人色,現在聽展顏這麼一說,乍有點想笑,但是又不敢,只能硬憋着。
畢竟身份在那,她不敢說慕時寒什麼,就算真覺得他腦子有毛病,她也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憋了好幾秒鐘,只能委婉的說道:“慕先生是個很不一般的人。”
展顏挑挑眉。
呵呵呵,很不一般……
她可以理解爲這醫生其實就是在拐着彎的說慕時寒就是個不正常的人麼?
“好吧,我知道就算他腦子有問題你也不敢說,那就說說我吧,我是沒問題的吧,你趕緊告訴他吧,我真不需要治腦子,就算有毛病那也是拜他所賜!”
醫生點點頭,和慕時寒說明了一下展顏腦子各項正常的情況,好不容易纔打消了他讓展顏去治療精神的念頭。
等醫生一走,偌大的別墅裡又只剩下了他們兩人,氣氛似乎又變得有些僵硬起來,一分一秒都變得難熬。
慕時寒的目光卻是再也沒離開過她,幾乎就跟黏在了她身上一樣,展顏是被看的各種不自在,一直到快天黑的時候,他主動的問了她想吃什麼。
展顏有些不明的看着他,想了想,道:“你決定吧。”
她沒想到的是,慕時寒做了很多她以前愛吃的,多的她都吃不完,那一刻,她又很想哭。
自從回來見到慕時寒之後,她感覺自己的淚點都一天比一天低了,以前她可從來都不會這樣的,但正是因爲很多的時候讓她想起了從前,眼淚纔會一直氾濫。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懦弱了,不再像原本的她,到底是爲什麼,說也說不清。
晚上的時候她早早的便上牀睡了,明明覺得身心疲憊,一捱上牀又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過了好幾個小時,就在她覺得今晚肯定要失眠的時候,忽然聽見門那邊傳來了輕微的聲音。
門被人打了開來。
她心中微微一驚,沒說話,來的人似乎也很小心翼翼,除了開門的時候發出了很小的聲音,之後便什麼動靜都沒有。
展顏在牀上閉着眼睛裝睡,但可以感覺到有人正輕輕的朝房間裡靠近,這裡是治安完善的高檔別墅區,而且慕時寒着房子外面可謂攝像頭警報器全方位輻射,誰不要命了纔會偷摸到這裡來,不等進屋就會被抓了,所以進她房間的只可能是一個人。
屋子的主人,慕時寒。
展顏雖然心裡有疑惑,但還是裝着睡,一動不動平穩着呼吸,直到感覺身後的牀微微塌陷了進去,似乎有重力壓上來。
慕時寒躺到了她的旁邊,下一秒,他忽然伸手將她從背後攬住,就像以前一樣,圈着她睡。
熟悉而久違的感覺彷彿從未跨過時間的溝渠,就這麼不期而來了,展顏用力控制着纔沒讓自己的身體顫動,她繼續假裝着睡着,不想讓慕時寒發現自己是醒着的,可心中早已經是一片澎湃。
兩人貼地很近,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熟悉而安心,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就定格在現在,他們永遠都這樣,沒有分離和痛苦。
抱着她這麼過了好久,黑暗中沉靜一片,慕時寒忽然低聲開口道:“雖然,你在我最痛苦難熬的時候離開了,但不管當初你的離開是出於什麼原因,展顏,我都原諒你,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原本已經讓自己平復下來的她,心情卻再次被激起了千層浪,她猛然睜開眼,看着虛空中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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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寒,他…….剛纔說的什麼?
心中就像是潰堤了一般,眼淚也再控制不住的涌出來,流到了枕頭上,可她連抽搐都不敢,也不敢回頭去對上他的臉,現在兩人的身份狀態讓她在聽到這番話後她依舊只能強忍着假裝自己睡着,什麼都不知道。
她僵硬着這個背對他的姿勢強忍了一晚的情緒,不敢讓他發現任何異常,直到天將亮之時,才緩緩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