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慾壑難填，所以在幫別人忙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然讓對方的期待值變得太高，那麼好事說不定也就變成了壞事。
陳南雁把茶水倒上之後，起身道“我去買菜，今天就在這兒吃飯了。”
這個意思就是人要招待好，但是你們談的事情和我無關。
知道雁子的態度事情就好辦了，趙林換上個笑臉伸手道“請。嚐嚐看南美洲的茶葉和咱們這裡的有什麼不一樣。”
“哦？你還真是神通廣大。”老文恭維了一句道“那我可得好好嘗一嘗。”
產地不同，茶葉的喝法也不大相同。陳南雁只會拿白開水來衝，那味道能好才叫怪事。
這些茶葉就是拿來招待客人用的，畢竟是國外來的東西，客人喝了覺着有面子，趙林平時寧願喝高碎也不想喝這個。
老文喝了一口皺皺眉頭，然後笑道“哎，看來我是享受不了好東西啊。這茶怎麼喝着一股子怪味兒。”
要是他誇好喝，趙林非得再灌他兩大壺不可“外國人的舌頭構造和咱們不同，估計他們喝咱們的茶葉也是這個評價。”
“不說這個。你的東西怎麼就都讓老洪拉走了，他是個窮鬼，讓他拉走的話你能得到什麼？不如都讓給我，咱們的關係這麼近，我總不至於讓你吃虧。”老文放下茶碗言歸正傳道。
不誇張的說，洪教授在丁海峰手裡搶走的那幾臺設備放在全國也是獨一份兒，老文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去找他喝了頓酒。本來想着把設備借去用用，沒想到打聽出來的消息讓他更加驚喜。
所以他主動申請帶人帶送陳南雁回家，就是爲了這些設備。借來的不光要落人情，時間還不由自己來定，哪有自己也搞一臺來的爽快。
趙林苦笑道“不瞞你說，那些東西也是陰差陽錯得來的。把它們運到咱們這裡來，中間的辛苦想必您比我還要了解，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說有就有是不是？”
這話雖然有推脫的嫌疑，但是誰也否認不了它的正確性。那種禁運的設備，每一臺都是有編號，有記錄的。就算是報廢也得通過申批，然後定點進行銷燬。
還好送到那邊去的佛爺比較多，他們每到一個地方，第一步搞定的就是銷髒渠道，早早的就把當地的各種回收站給承包下來，拿不下的也會把裡面的關係給打通一下。
要不然，就是把黃成累死也搞不到一臺回來。
從實驗室到廢品回收站，保密層級越來越低，一直到了最後銷燬的時候才能來個狸貓換太子。即便是這樣，也不能保證每次都能成功，這還得看那個來監督銷燬的人意志力有多堅定。
好在他們那裡的官員收起黑錢來比較大方，有些事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讓它過去了。那種意志力比較堅定的傢伙，一般也撈不到這樣的差事。
老大哥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不可能不被發現，克羅卜的本事誰也不敢小瞧。
所以幹這事的人，不能在那邊長期呆着。現在他們還瞧不上這點兒小買賣，但是再往大里搞，那非得被關到黑獄裡去不可。
當時搞下這條線路是被衝昏了頭腦，既然現在媳婦找回來了，那就沒必要再弄的這麼驚心動魂了。
搞些不那麼違禁的過來，當成一門生意來做多好。既能幫助那些國營單位換下用了二三十年的老裝備，還能幫國家省不少外匯，自己還能落手裡很多小錢錢。一舉三得的事情不做，反而去做掉腦袋的事情，那豈不是要瘋了。
做爲一個過來人，趙林對國家的科技創新能力比誰都有信心。就算沒有他這個小人物的幫忙，這些東西早晚也是會被研究出來的，沒必要爲了節省幾年時間把自己給搭進去。
愛國，他自然是愛國的。但是他只想過過什麼都不用發愁的小日子，在能力範圍之內做點兒有益的事情就可以了，還沒有達到爲之拋頭顱撒熱血的地步。
“老洪是個沒骨頭的。你說的條件，他個小心眼的不答應，我可以做主答應你！”老文好像沒聽到趙林的訴苦，主動開出條件來。
趙林想了想老大哥的壽命問題，然後答道“剛搞了一批，總得讓我低調兩年再說。那邊的線路佈局已經快要成型，咱不能幹殺雞取卵的事對吧。你給我一點兒時間，讓我緩一緩，以後不管你是要設備還是要技術資料，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兩年？是不是久了一點兒。”老文皺眉頭道。
“不止兩年。我的人有一部分被盯上了，說不定還得重新挑些人過去換換血才行。不然把整個隊伍都扯進去，以後再想往裡面安插人手也不可能了。”趙林真真假假的說道。
文竹把大表哥送過去之後，趙林專門問了好幾次安全問題，但是黃成根本沒有說這方面的事情。下面有那些佛爺和倒爺收集消息，上面有黃成四處搞交際，如果有什麼不好的情況出現，不可能一點兒蛛絲馬跡都發現不了。
再過幾年就會有非常好的機會，現在把路子鋪好比拼了命的去幹這事要強的多。再說那些東西拉回來也換不了幾個錢，國家每年剩的外匯加起來還沒有趙林自己的多。賺窮人的錢這種事，趙林向來是很不欣賞的。
老文這纔有些擔心，他的級別比洪教授高多了，所以對這件事情涉及到的安全問題還是很敏感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黃種人的面孔和白種人差別太大，一旦在那裡被人盯上再想脫身就太難了。
“你有把握潛伏下來嗎？”老文語氣明顯發生了變化，連潛伏這麼嚴重的詞都用上了。
趙林搓了搓手指頭，做了個送紅包的動作“現在還說不好，先安穩一段時間再說。不過我想，只要把二手設備這個生意擴大到一定規模，資金上有了保證之後，那麼可能性肯定要增加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