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褚振華那裡出來，趙林帶着大偉去西餐廳吃了頓最貴的飯，然後拉着他去找黃成。大偉在文化界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望，用來做藝術孵化的活兒最合適不過。只是他在利益上不太看重，非得拿重錘敲敲不可，不然事情肯定會搞砸。
黃成地下室堆的那好幾箱的錢，就是趙林的重錘，一下子就把大偉眼睛給敲直了。
趙林打開一箱錢道“有個花錢的活兒請你幫忙，一年一箱的經費。”
“花錢我在行，什麼事兒交給我行不行？”黃成開口道。他也算被錢開過眼的人了，對趙林這樣的花錢法兒還是咂舌不已。
大偉腦袋上長滿了蚊香圈，昏頭昏腦道“什麼事情要花這麼多錢，怎麼可能花的完？”
“計劃書我寫好了，等會兒回去自己看。”趙林看金錢攻勢效果不錯，開心說道。
然後對黃成道“讓你準備開廠子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機器都瞅好了，就差找地方蓋廠房了。”黃成眼睛盯着大偉懷裡的一箱錢說道。
趙林給了他一巴掌道“看他幹嘛，剩下的錢都是你的，明年都給我花光。鞋帽衣襪玩具，各種廠都要建。以後香江那邊就只進咱們自己做不了的東西就行了，利潤肯定比現在大的多，也不用再怕被人卡脖子了。”
黃成道“咱們的量大，一般不會卡着不發貨給。而且建廠耗費太多，進度也慢，暫時還離不開那邊。”
“不是自己的廠子總歸不放心。把機器買來，貸給那些家庭作坊式的小廠，讓這些小作坊以貨還貸。願意被入股的最好，這樣的優先配給機器。”趙林信口說道“你這邊機器運來，第二天就能給你出貨，效率高的很。”
黃成想了想道“那些小作坊確實很拼命，不過質量上差了點兒。”
“定一個底線，事先簽好合同。”趙林道“你去香江找陸大有幫忙開個貿易公司，以港商的身份去找當地政府做背書，省得有糾纏。”
“這樣最好，不然麻煩事肯定特別多。而且不建廠房不招工人，只買機器的話，這些錢還真能攏來不少人跟着咱們幹。”黃成點頭道。
趙林道“先這樣幹着吧，看看效果怎麼樣。咱們自己的廠子還是要建的，不過具體建成什麼樣子，這個等過完年回來再商量。”
“行，建廠子的話人手也是個問題，還真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黃成道。
趙林不再提這個問題，接着又問道“蘇聯那邊怎麼樣，有人願意去沒？”
“怎麼沒有，能賺外匯誰不願意去。”黃成道“那邊什麼都好賣就是不夠太平，膽子小的人幹不了這事兒。”
“退伍軍人多招幾個，願意倒貨就給貨，不願意做生意的當保鏢。”趙林道“那邊的貨一定要配套往外出，別他們想買什麼就賣給他們什麼。生活物資又佔火車皮又賺不了多少錢，稍微賣點意思意思就行了，白酒香菸之類的能出多少出多少。”
黃成道“行，我記下了。東北那邊有一家縣辦的菸廠快倒閉了，咱們要不要承包下來？”
“私人還能承包菸廠？”趙林不信道。這種印錢機器，什麼時候私人也能開了。
“能。每年給工人發工資，再往縣裡交一萬塊錢就行了。”黃成道。
“菸葉呢？”趙林準備抓住這個生金蛋的母雞，繼續問道。
黃成掏出一根菸給趙林點上道“因爲廠子效益不好，縣裡推廣了好久的煙業種植也快廢了。不過咱們接手的話，過個一兩年應該就能恢復。”
“接了！然後把牌子包裝都換掉，盒子上只印一排外文‘蘇聯專供’，就近了往那邊送。”趙林道“國內有人想買，就說是進口貨，按紅塔山的價錢給他。”
大偉第一次見趙林談生意上的事兒，驚恐道“這錢你交給別人花行不行？我怕你把我賣了。”
趙林扔給他一支菸道“你又不值錢，且寬了心花。”
“酒廠更好弄，但是大批量的糧食是個問題。”黃成不等趙林問，主動把酒廠的事情彙報清楚。
趙林吧嗒一口煙道“外匯和糧食哪個重要，有外匯還怕買不到糧食？”
黃成看了看抱着錢箱子不放的大偉道“倒也是。”
“酒廠別怕花錢。找兩個老毛子那邊的釀酒師傅來，他們那邊的人口味和咱們不一樣，既然是專供就把他們伺候舒服了。”趙林道。
“照着香菸專供來？”黃成問了一句道。
“一樣。”趙林簡短地回答道。
東北三省加邊境貿易，黃成一人賺的錢就比張全那邊好多家加起來賺的還多。這麼個伶俐人不用說太多，方向指給他，自己就走過去了。
酒廠和菸廠開起來之後，利潤就更多了，這兩樣本來就是吸金巨獸，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抓到手了。國家外匯正是緊張的時候，只要能賺來外匯，這兩家廠子想必不會那麼輕易被和諧掉。
而且貿易線在自己手裡，市場又在國外。到時候出廠價自己定，賣價也自己定，兩邊賺錢，只留下一點利潤在廠子裡養工人交稅就行，也省得有人眼紅病發作。
從黃成家出來，車裡多了一個箱子，箱子長在大偉身上。
“讓你花錢還不樂意，要不跟着黃成去北面賺錢去不去？”趙林有點看不慣大偉的德行了。也可能之前窮太久，一下子看到那麼多錢被刺激壞了，那一箱錢抱手裡就不鬆開了，也不嫌沉。
大偉搖頭道“不去。我還是花錢在行一點。”
趙林道“我還真怕你不會花，回頭得按計劃來。你花錢也是有工資拿的，箱子裡的錢可是有數的，到時候帳對不上就拿你賣肉還債。”
“不是給我的啊？”大偉失望道。
趙林一腳油門差點沒踩住道“你說出一樣自己值這麼多錢的理由來聽聽。”
大偉想了想道“我臉皮夠厚。”
“你要是抗揍的話還行。”趙林沒好氣道。過了年一定要找個司機來，親自開車帶這樣的人上路太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