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走吧。”
不遠處拐角的地方，顧暖暖抿着嘴示意媽媽可以離開了，然後兩人一邊走，她一邊把聽來的聲音小聲複述給媽媽聽，複述完那個韓炳權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她冷笑，“果然對待惡人只有表現的比他更‘惡’，更不好惹對方纔會覺得你不好欺負不敢再來招惹你。如果表現的稍微心慈手軟了，對方反而要覺得你好欺負就要時不時的欺負你一下。這個人是這樣子，爸爸和奶奶、姑姑他們也是這個樣子。”
張敏珍：“......”
她有些擔憂的看着顧暖暖，張張嘴嘆息了一聲，“暖暖不管別人怎麼樣，媽媽都不希望你因爲別人的惡就把自己也變成那樣的惡人。”
“媽媽我不會的。我一定不會讓自己也變成那樣連自己都不喜歡的惡人。不過我也不想做那個一味善良不辨善惡的農夫，把我的善良給那條會反咬我一口，恩將仇報的蛇。所以我只會別人怎麼對我，那我就也怎麼對他。”
恩以十倍報，仇以百倍還。顧暖暖在心裡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沒錯，我家的暖暖真的長大了，你才這樣小就已經能想明白媽媽到現在纔想明白的道理。”張敏珍又是慈愛又是愧疚的看着女兒，“人可以善良，但是對那些惡人和過分的人一樣善良就是犯傻了。”
“媽媽你想明白啦？”顧暖暖莫名驚喜，其實她也早就發現最近媽媽的改變很大了，但是聽到媽媽親口說出來那感覺真的不一樣。
“最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還能想不明白嗎？”張敏珍苦笑。看來她是真的遠不如女兒，女兒不止聰明而且還通透，不過看見女兒能比自己強她心裡更多的是高興和驕傲。
晚上回到張家村，顧暖暖的期末考成績自然又被拿出來顯擺了一回，引來幾個表哥表姐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顧暖暖的二舅媽方菊仙還在對顧暖暖之前拒絕把肉包子餡料的配方透露給自己的事懷恨在心，聞言嗤笑：“一個小丫頭片子書讀的再好有什麼用？”當着張家張衛強和張大壯的面她畢竟不敢太囂張，轉頭卻端着飯碗出去鄰居家串門子四處去跟人說，“不過是一個親奶奶親爸爸都不要的賠錢貨，瞎貓碰見死耗子的考了次好成績就嘚瑟上了。她讀書再好又有什麼用？以後嫁了人難道別人還看她考試考了幾分？人家自然是第一個就看見她媽是個離婚的，到時候哪戶好人家會願意跟這樣的人家結親？”
方菊仙背後嚼舌頭的這些話顧暖暖並不知道，最近除非必要，她已經開始很自覺的不會再動用她的“偷聽”技能四處去聽人的隱私了。此時她正吃着飯專心聽着媽媽跟外公和外婆在說話，從最開始外公和媽媽告訴外婆她的構想，到之後說到大舅破釜沉舟的決定。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外婆接受的很快，只是略一想就接受了。
“暖暖的想法真不錯，難爲她竟然能想的出來。強子也不差，起碼比起你現在強多了。”溫秀直接就朝着張大壯搖頭笑，“你啊，過去年輕那時候還能跟強子如今似的有股子闖勁，如今越老倒是變得越保守怕事了。”
“確實是老了，人不服老不行啊。”張大壯對老伴這樣說自己並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接受了。兩人之間那一份和諧融洽的氛圍很是叫在一邊看着的顧暖暖暗暗羨慕起外公外婆之間的感情。
上輩子也是這樣，一直到外公外婆過世她都見過他們之間有過爭執和紅臉。
看自家媽也接受了大哥的想法，張敏珍這纔出來對着張大壯和溫秀道：“爸媽，既然要合夥就得有個說了算的人，我覺得大哥就最合適。所以我覺得原先份額分配的法子不合適，我和暖暖的就佔了大半，將來真的把這攤子事做大做好了，那時候肯定咱們手底下的人會更多起來。到那時候底下的人如果知道大哥的份額還沒我們的多，那他說話辦事底下的人真的會百分百服氣？”
“這個事下午的時候我跟你大哥也稍稍談了下，他的意思是做主說了算的這個人還該是你纔是。畢竟配方是暖暖的，魚泉也是她發現的，甚至就連這個想法都是她的。所以如今我們大家都算是先幫着她，等她大了這一攤子事還是得還到她的手裡。”張大壯搖搖頭，“如果能賺錢我們和你大哥就是幫忙也不吃虧，反而還是佔了大便宜了。”
“外公，雖然配方、魚泉、想法這些都跟我有關係，但是如果這些沒有你們參與進來那魚泉我們根本就只能白看着，就算有想法一時半會的也不可能實現。反而媽媽還不知道要一個人擺多少年的攤子風裡來雨裡去的才能賺到一點辛苦錢呢。”顧暖暖聞言插嘴道。
“就是這話。”張敏珍在一邊聽得連連點頭，“爸，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性子？管點小事可能還行，可是如今我們謀求的可不小，就算你和大哥能放心叫我做這個做主說了算的人那也得是我是那塊料，我敢擔得起來這個擔子啊。”
“如果你覺得你不行那叫你大哥先擔着也沒什麼，以後等暖暖大了這擔子再挪個她就是了。”張大壯稍微想了下也覺得小女兒的性子恐怕確實是如她自己說的擔不起來這攤子事，於是也不強求了。
“爸，暖暖現在還小，以後什麼樣還不知道呢，你現在就說叫她接擔子的話會不會太早了？”張敏珍苦笑，想起下午她跟暖暖就着這個話題又討論了不少，暖暖的一段話說的她的心坎裡去了，她此時就忍不住把那段話照搬出來對張大壯道，“何況，別說暖暖對攤子事沒興趣，就算是有興趣她也不能那麼做，我們現在相當是在打江山，沒道理她大舅辛辛苦苦帶着我們打下來的江山將來不傳給自己的兒子，反而要傳給外甥女的。如果真的那樣，那你們覺得以後就算大哥心裡沒想法，那大嫂和我的兩個侄兒心裡也會沒想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