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哥靜靜地聽着唐浩澤說。
當唐浩澤提到友達可能有向國家主動坦白進行價格壟斷情況的傾向時,他打斷唐浩澤的話,問:“唐先生,您確定友達已經有這個傾向?”
“是的,我去年去灣島,與他們董事長見過面,後來也就有了聯繫。你知道我們顯示產業聯盟都希望價格壟斷的案件能儘快結案。而友達也有加入我國的顯示產業發展聯盟意思。雖然它是灣島企業,但如果它加入我們聯盟,意義非常重大。但他們曾經有過價格壟斷的行爲,我們聯盟不可能接收那樣的企業作爲成員。”
唐浩澤看了於哥一眼,看對方全神貫注聽着,就繼續說:“爲了這件事,我與對方多次進行溝通。他們董事長的態度有了鬆動,願意改過自新。但是擔心如果他們主動坦白,會得罪其它的面板生產商。同時也擔心國內會對他們重罰!所以他們一直猶豫不定。”
於哥聽他說完,哈哈笑着說:“不瞞唐先生您。我在檢察局雖然沒有參與這個案子的工作。但也接觸到一些文件,知道這個案子一些情況。雖然我們一直收集證據。但是沒有收集到可以證實那六家企業有組織地控制價格行爲的關鍵證據。那是一個難點,也是案子的關鍵所在。找到那樣的證據,我們才能確定對那些實行價格壟斷的處罰力度。如果友達能主動提供那樣的證據,協助我們破案。那屬於立功表現。我們可以酌情考慮降低對願意坦白和悔過行爲的企業的處罰。”
唐浩澤笑着說:“我可以將這個政策向他們傳達。不過具體的情況,可能還要你們去跟他們接觸。不然,我說得再好,他們也未必相信。”
於哥連連點頭,說:“這個確實需要我們雙方交流。我下午上班就想領導反映這個情況。如果上級同意與那邊接觸,到時還請唐先生幫忙牽一下線。”
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這是中國建國以來第一次對海外企業進行壟斷調查。這個案件對中國在這方面的法律健全會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而這個案件如果沒有那些企業主動提供證據,他們可能要花費數年時間進行調查。
如果沒有唐浩澤弄鬼。那個壟斷案會在今年才被揭露,但中國一直到一三年才就結案。期間共歷時六年多。其中還是因爲有企業主動坦白了,調查工作才取得關鍵性的突破。
其實,那樣的調查是政府和那些企業之間的角力。
一方用調查對企業施加壓力,而企業卻知道對方的調查不可能得到充分的證據。雙方拖延着然後進行妥協。
於哥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友達的主動坦白對案子有關鍵作用。
對於年輕的官員來說,進步是永遠的誘【2】惑。這樣的一個案件,如果能順利進行。那也有他的一份功勞。有了功勞,有機會進步時,競爭方面也更有優勢。
唐浩澤對於哥的要求自然不會拒絕。
他其實和友達的李昆耀談過了,友達已經完成了在歐美的談判,可以做污點證人。而在中國李昆耀也希望能通過成爲污點證人減少處罰。
但是唐浩澤卻沒有完全說實話。
他只說友達有坦白的可能。
這麼一來,在不確定的情況下。檢察局爲了做好工作,自然會保密。同時也會積極與友達談判。至於友達能和他們談成什麼樣的條件,那就看他們如何談了。
於哥覺得那個顯示面板價格壟斷案的調查工作可以有打進展。而在一千公里之外滬市,也有一起案件有了重大突破。
負責圈子網裸【2】聊視頻案的馬隊長正在辦公室裡和到訪的南軒鬆討論案子。他們在研究是否有新證據可以用於突破崔赫元心理防線。
不過結果讓人失望。
他們看過所有新收集到證據,發現那些證據和之前的沒有太大的差別,最多就是證明崔赫元聯繫的水軍更多而已。
它們甚至不能讓崔赫元在審判中增加半點懲罰。
那些新證據確實可以叫崔赫元接受審訊。
但那沒用。
用它們將崔赫元捉來審訊卻不能動對方絲毫,那隻會讓對方更加得意。
南軒鬆卻覺得可以讓崔赫元接受審訊:“雖然問不出什麼新東西。但我覺得那樣做可以讓他知道我們不會放過他。只要給他足夠的壓力,才能讓他們更容易出錯。而心理壓力是可以疊加的。這次不能壓垮他,那就再來十次……”
馬隊長聽了他這話,心想覺得也有道理。現在這個案件上面要求儘快破案,好減輕外事部門的壓力。
而他們在這裡卻一籌莫展,不管南軒鬆的辦法是不是有效,也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於是,他準備申請將那崔赫元再帶回來拘留兩天。
他才走出辦公室門口,卻差點撞到人。
來的人也是一個警員,見到是他,馬上說:“隊長,那個崔赫元來投案,說要自首,還說什麼有殺手要殺他,要我們的保護他。”
馬隊長聽到這個消息,又驚又喜,問:“他真來了?確定說要自首?”
那警員還沒來得及回答。南軒鬆也聞訊出來,問:“你說有殺手要殺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確實的說是要自首。他來的時候,身上有髒又臭。好像是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讓我們都將他關進監獄,說是隻要能保護他,他什麼都交待。”
馬隊長和南軒鬆對看一眼,發現對方都沒有因爲聽到崔赫元自首的消息高興。
因爲,這又牽扯了一個案件出來。
有殺手?
殺手是什麼東西?殺手絕對是危險人物。如果對方有槍,那危險性就更大了。
如果真有殺手來到滬市,他們做警察的就要儘快將人捉到或者是趕出中國去。
“人在哪裡?”
“在審訊室。”
馬隊長二話不說就想審訊室走。南軒鬆也馬上跟上。
兩個小時之後,馬隊長讓人將那叫嚷着求着警方保護的崔赫元帶去看守所。
等人被帶走後,馬隊長和南軒鬆都依然坐在審訊室裡。他們都覺得那崔赫元剛纔說的,有些不對勁。
不是說崔赫元交待的東西不可信,而是有殺手要殺他的事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按照崔赫元交待的情況。如果不是他運氣爆棚就是哪個殺手太蠢。要不然警方大概在只能去垃圾堆裡找他的屍體。
馬隊長覺得那殺手是在有點兒戲,但崔赫元說得有板有眼好像是真的一樣。還有崔赫元說他是躲在垃圾桶裡才躲過殺手的,剛纔崔赫元身上確實還有從垃圾桶裡帶出來的痕跡。
“南科長。你覺得他說的……”
南軒鬆也想不明白。不過這個案件能破就好。他說:“馬隊長,我覺得殺手是另外一個案子。如果你覺得有需要,也只能是上報。而我們的任務是將偵破手上這個案件。”
馬隊長一聽,還真是那樣。
就算殺手真的存在,也不如現在手上這個案件重要。
那崔赫元說是三星公司要殺他。他是不太相信的。三星公司如果請了那樣的蹩腳殺手還敢在中國殺人,大概早倒閉了。
而現在崔赫元願意坦白,那自然是應該先將案子的證據落到實處。要不然等崔赫元和他的僱主反應過來,再翻了供,那他們就要功虧一簣了。
馬隊長馬上說:“他提供的資金方面的證據,由南科長你們去落實。其它的,我們刑警隊落實。”
南軒鬆馬上說:“好。我馬上回單位。”
那些資金流向都只能是通過網絡才能查到。而這裡的網絡與網監中心根本沒法比。而且他也需要網監中心的技術人員。
兩人商定了工作分工,馬上就分頭行動。
……
晚上,唐浩澤和趙陽介紹的一個銀行副行長吃晚飯。
他在餐桌上與對方基本談妥了一筆六億元的貸款事宜。
這會吃完晚飯,唐浩澤提議去洗個腳。是男人都明白,洗腳也可以洗其它地方。
唐浩澤請趙陽先帶那位副行長先去,他要先將盧夢送回酒店。
“不準做壞事!”回到酒店,盧夢在下車之前瞪着唐浩澤。大有他不保證,她就不下車跟他去的意思。她可沒有“男人在外逢場作戲是應該的”那樣的想法。
唐浩澤一再保證自己不是去鬼混。
他也確實沒打算去鬼混。洗腳中心的服務員再妖冶,也沒有盧夢漂亮。他也不是說三年沒見過女人。他做什麼還要鬼混。
他去到趙陽給的地址,發現那不是什麼洗腳中心,而是一家KTV。
他去到時,趙陽和那副行長各摟着兩個女人唱十八摸了。
見到他來,趙陽還要將其中一個讓給他,對他眨眨眼說:“還是卓行長說得對,洗腳哪有唱歌好玩。”
唐浩澤笑着拒絕了那個女人,說:“我可不奪陽哥之美。我另外叫一個。不過陽哥和卓行長你們玩得盡興一些,而我可就得收一下。如果我帶一身味道回去。我今晚就要在酒店打地鋪了。”
趙陽介紹了人給他認識,對方看趙陽的面子,同意給他貸款。如果他吃完晚飯就走,難免讓趙陽不好做人。
只看趙陽這會逢場作戲就知道:他就是這樣經營人脈的。
趙陽幫了他,他必須要給趙陽面子。今晚的下半場他怎麼也要作陪一段時間。逢場作戲,沒必要,但也不能在被人玩女人的時候,他也不能一個人坐着看。
他去讓人在開兩瓶好酒來。又叫人在外面選了一個公主進來陪他喝酒應個場面。
他們才唱了一首歌,唐浩澤的電話響了。
那卓副行長笑着說:“不會是唐夫人查崗吧。”
唐浩澤看到號碼,笑着說:“是滬市打來的。我出去接個電話!”
今天就兩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