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將她打入天牢的是皇后娘娘,孔夫人若是要求情,也應該去找皇后娘娘,第三,有權利決定孔小姐生死的人也不是我,而是皇上!所以,孔夫人,您找錯人了!”
“諸葛夫人!”孔夫人的臉色黑的已如鍋底,“你是決議不肯放過妙雲了?哼!若是妙雲死了,我與孔將軍雖已是殘軀,但即便豁出性命也絕不會饒過你!”
姜暖煙目光不由一凝,孔夫人看來此刻是被逼急了,竟然這般光明正大的赤裸裸的威脅自己,不過且不說此事與她沒有關係,即便有關係,她若出手對付孔妙雲,又豈會後悔?
“我覺得孔夫人有在這威脅我的功夫,還不如去天牢中問一問孔妙雲,她究竟做了什麼?”
“好!好!”孔夫人一連道了兩聲好字,一拂衣袖轉身離去,竟然連一句客套話也不願再與姜暖煙多說。
看着孔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姜暖煙的眉頭不由蹙起,孔妙雲究竟與孔夫人說了什麼,讓孔夫人如此篤信是自己陷害了孔妙雲?
莫非自己真的錯怪了孔妙雲?此事與她無關?這個念頭不由再一次出現在姜暖煙的腦海中,不過隨即又被她再一次否決了!怎麼可能?馮夫人一向爲人和善,與旁人接觸又不多,除了孔妙雲,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可能性?
自孔夫人走後,一連三日再沒有外人踏足諸葛侯府。
第四日清晨,姜暖煙剛起身,花語便回稟千景有事求見。
“夫人!”千景將手中的一個正方形錦盒打開呈到姜暖煙面前,“這便是用那紅豆做成的瓔珞,夫人看看是否喜歡?”
錦盒中黃色的錦布上鋪着一個銀色祥雲與羊脂玉水滴相接的瓔珞,而在整條瓔珞的正中則將那顆血紅的相思豆鑲嵌在一大滴羊脂玉中。
雖粗看起來樸實無奇,但以姜暖煙的眼光卻看出,這是花了大心思的,難怪花費了這幾日的時間才做好!
“很好!我很喜歡!”說着,姜暖煙便將錦盒中的瓔珞交給花語,讓她爲自己戴上。
刻骨相思,諸葛長風,我將你的相思一直帶在身上,就當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夫人!”千景看姜暖煙的目光從那瓔珞上移開,趕忙道,“宮中傳來了消息,太子側妃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
“哦,是誰?”姜暖煙有些好奇的問道,也不知道林心月有沒有逃過此劫?
“刑部尚書趙文泰之女趙素琴,兵部尚書高少文之侄女高玉琴!”
“高玉琴?”姜暖煙不由愣住,“怎麼會是她?”那日她不是對自己說,她鍾情於林心月的哥哥林清秋嗎?
“而且,”千景遲疑了一下還是道,“昨夜,林心月已經被下令處死!”
“你說什麼?”姜暖煙更是震驚,那麼一個嬌弱、單純的女子,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會被處死?
“據說昨日皇后派人去探望林小姐的病情,卻無意從她身上發現了一些曼陀羅粉,而那曼陀羅粉正是馮寶兒身上所中的迷藥!與此同時,天牢中的孔妙雲請人畫出了那日撞到她的那名婢女的畫像,一查詢才發現那婢女正是在鳳鸞宮上吊自盡的冰兒!”
“皇上聞訊大怒,便下令徹底搜查冰兒的住所,在她所住廂房的一個箱子中發現了一些含有曼陀羅粉的發黴的如意糕,從而也證實了孔妙雲的話!皇上當即便下令處死了林心月,釋放了孔妙雲!”
怎麼會這樣?這一切都太巧、太順理成章了吧?
“那林小姐都沒有說她身上的曼陀羅粉是怎麼來的?”姜暖煙有些疑惑道,這一切好像是從林心月身上發現曼陀羅粉之後,便來了一個徹底的大反轉。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後來怎麼審的我不知道,只不過皇上之後便下令處死了她,而且還對所有參與審訊的人下了禁口令!”千景的神色有些嚴肅。
“禁口令?”姜暖煙不由一呆,林心月究竟說了什麼,會讓皇上對審訊她的人下禁口令?“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這個,”千景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道,“我不知道林小姐說了什麼,但之後,宮中便有流言傳出,說那林小姐與夫人十分相熟,那日在鳳鸞宮,便與夫人相談慎密,出事後第二日,她還來府上見過夫人,所以……”
“呵呵!”姜暖煙冷笑一聲,接過千景的話道,“所以流言便說,林心月之所以會害死馮寶兒,完全是我的幕後主使?”
千景點了點頭,“不過皇上已經下令禁止這種無稽之談,說若誰再敢亂嚼舌根,便直接拔了他的舌頭!”
“皇上?”姜暖煙不由一愣,“皇上怎麼會插手這種事情?”
前段日子,無論是關於諸葛明若的流言,還是太子的流言,皇上南宮澤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好似他對這些流言都不知情一般。怎麼今日一有關於自己的流言,南宮澤便出面干涉了?
“應該是侯爺的戰績已經傳了回來,皇上下令今晚在龍泉殿設宴,一是宣佈太子側妃之事,二來,怕是要加封夫人!”千景猜度着道。
一月之間連下三城,這種戰績,在天鳳怕是從未有過吧?難怪南宮澤的心情大好,要設宴慶祝了!可她卻寧願沒有這種戰績!這樣,諸葛長風也不會受傷!
如此說來,南宮澤之所以會出面打壓流言,是爲了做給諸葛長風看了!只不過即便南宮澤此次是一片好心,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他如此做的結果怕是隻能讓這流言愈演愈烈!
唉!姜暖煙幽幽的嘆了口氣,如今,就算孔妙雲被放出來,孔家的人與她怕是也勢不兩立了吧?
但馮寶兒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孔妙雲所爲嗎?倘若不是孔妙雲所爲,那又是誰做的呢?他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麼?若是孔妙雲所爲,那又是何人嫁禍給了林心月,從而再將她也牽扯進去呢?
姜暖煙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以往她明確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只要每次相見的時候對她們保持高度警惕便可。可這一次,她竟然連敵人是
誰都不知道,便陷入了這樣的是非之中。
“千景!”姜暖煙的心思轉了又轉,看向千景吩咐道,“你幫我查一查林心月和冰兒的過往。”
她還是不相信林心月會做出這種事來,總覺得林心月是被人嫁禍的!而鳳鸞宮中自縊的冰兒,或許就是其中的關鍵,只要查到她是誰的人,順藤摸瓜,說不定就能找到幕後真兇!
“夫人放心!我會盡快查出消息的!”千景說完,便退了出去。
而姜暖煙又將那日在鳳鸞宮發生的事情仔細過了幾遍,卻依舊沒有什麼發現。直到姜秋霞出現在她的房門口,她心中才猛然一動,她怎麼忘了?還有一名假傳消息的婢女?
“你怎麼了?”跨過門檻進來的姜秋霞打量着鬱鬱寡歡的姜暖煙,“是不是在想林心月的事情?唉!看着那林小姐柔柔軟軟軟的,沒想到,心地竟然這般狠毒,那馮寶兒可是她嫡親的外甥,她也能下去手?”
“姑姑是沒聽到其它流言吧?”對姜秋霞的感慨,姜暖煙不由苦笑一聲。
“其它流言?什麼流言?”她只聽說這件事情從頭至尾是林心月一手策劃的,那鳳鸞宮死了的婢女便是孔妙雲遇到的那名婢女,其餘什麼也沒聽說。
“有流言說,林心月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完全是我指使的!”
姜秋霞愣了一下,臉上瞬間便浮出一抹薄怒,“簡直是一派胡言!那日你與林心月才第一次見面,你與她怎麼可能有關係?”
“唉!可旁人不這麼想!”姜暖煙嘆了口氣,“而且,我覺得那林小姐是被冤枉的,馮寶兒出事之後的第二日她來見過我,說她不想入太子府!她裝病的主意還是我出的,沒想到,卻反而害了她!”
“煙兒!”姜秋霞踱步到姜暖煙身邊,拉住她的手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怎麼說,我們管不着,我們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嗯!”姜暖煙點點頭,看向姜秋霞問道,“姑姑!那日給你傳信的那名婢女,你可還記得她的長相?”
見姜秋霞點頭,姜暖煙便向花語吩咐道,“你去問一下千景,看府上有沒有人擅於畫人像?若是沒有,讓他從府外請一個!”
片刻之後,千景便與花語一同進來,看向姜暖煙道,“夫人要畫什麼?我在這方面還略懂一二!”
“姑姑,你來說那婢女的長相、身量,讓千景來畫,畫出之後你再看看像不像!”姜暖煙看向姜秋霞與千景道。
一個說,一個畫,修修改改,半個時辰之後,姜秋霞看着宣紙上的女子頻頻點頭道,“就是她,這次絕對沒錯了!”
“千景!”姜暖煙將那副畫像交給千景道,“你先去宮中查一查,看有沒有這個人?若是沒有,再去朝中大臣的府上查,我就不信,好端端的一個人,能憑空消失了!”
“是!”千景應聲將那畫像收好,又看向姜暖煙道,“夫人!時辰不早了,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您與武夫人是不是現在出發呢?”
姜暖煙看了一眼姜秋霞,見她點頭,便對千景道,“好!我們這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