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回到過去嗎？”
暮雪煙美眸微眯，不答反問。
“想。”
潭靈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既然如此.”
暮雪煙坦然應允：“本姑娘就替你向鏡靈求個情，讓他送你回到過去。”
“真的嗎？”
潭靈心尖一顫，又不敢置信的問了一遍。
“自然是真的。”
暮雪煙不容置喙：“本姑娘有何必要騙你？”
“你真的想好了？”
白狐摔了個七葷八素，看鏡靈也格外不順眼：“回到過去救人，很有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是的。”
潭靈目露決絕：“我已經想好了，就算是死，我也不後悔。”
“愚蠢。”
白狐難以相信，世上會有這麼愚蠢的女人，嗤笑一聲，不想再理她。
“鏡靈。”
暮雪煙不想再拖延時間，試着和鏡靈溝通：“你可願意，送她回到過去。”
“可。”
問心鏡輕微顫動了一下，暮雪煙清晰的聽到了它的回答。
“咦，它真的說話了。”
石寶倍覺好奇，開心的圍着問心鏡轉圈。
“聽着像是一個女的？”
白狐耳朵很尖，說話得語調，帶着一絲不屑。
“啪。”
問心鏡啪的一下，再次把他拍飛。
“噗嗤。”
“哈哈哈。”
石寶和暮雪煙看樂了，笑得前仰後合。
——
問心鏡教訓了瞧不起女人的白狐，隨即射出一道金光，將潭靈吸入其中，在寒冰洞內不見了蹤跡。
須臾之後，暮雪煙的識海里，出現了一幅清晰的畫面。
潭靈回到兩百年前，和心上人分離的那一天。
那時候的月芽山，還是山清水秀，景緻如畫，一人一靈依依不捨，卻又不得不分離。
“潘郎。”
懸崖谷底忽然出現了一面神奇的鏡子，潭靈穿梭時空回到過去，與兩百年前的自己合二爲一：“回去之後，千萬不要去參加壽宴，他們會害你，在你的酒水裡下毒。”
“靈兒，你在說什麼？”
潘郎沒想到情意綿綿的心上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壽宴？誰會害我？”
“你的仇人。”
潭靈不顧一切的說出真相：“他們故意設下圈套，假裝與你和解，請你去參加壽宴，在你的酒水裡下毒，害你的性命。”
“靈兒，你怎麼了？”
潘郎眉梢輕揚，顯然是不相信：“是不是不捨得我走，故意這麼說？”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
潭靈急得想哭：“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他們會害你。”
“靈兒，別鬧了。”
潘郎依然沒有當真，笑着哄她：“乖，相信我，我會回來的，一定會，不用擔心我。”
“潘郎，我要怎麼說，你纔會相信我？”
潭靈沒想到自己不顧一切的說出真相，心上人居然不相信，情急之下詛咒發誓：“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轟隆隆。”
蔚藍的晴空忽然天象異變，烏雲翻滾，雷聲轟鳴。
潭靈驚得哆嗦了一下，臉色發白。
“呵呵。”
潘郎先是一愣，繼而戲謔的笑了：“靈兒你看，打雷了，說明你說的話，是假的，我不會出事，會平安回來的。”
“不，這不是普通的雷，是雷劫。”
潭靈悽然一笑，目露哀傷：“潘郎，我沒有說謊，就是因爲我告訴了你真相，所以老天爺懲罰我，降下了雷劫。”
“潘郎，我死了，你就會相信了，對不對？”
“我的心願，終於實現了。”
“用我的命，換你一命。”
“這樣我就不用行屍走肉般的活着，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
——
“轟隆隆！”
萬米高空響起驚天動地的雷聲，一條條游龍般粗細的電蛇，從翻滾的烏雲裡冒出頭，尋找膽敢挑釁天威的渺小生靈。
潘郎終於看出不對勁，臉色大變：“靈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爲何會觸怒天威，降下雷劫？”
“潘郎，永別了。”
“記住我的話，一定要相信我。”
潭靈悽然一笑，來不及多說，一條電蛇從天而降，將她劈的粉碎，化爲灰煙，消失在天地之間。
“靈兒！”
潘郎目呲欲裂，狂噴出一口鮮血，昏倒在地。
翻滾的烏雲逐漸縮小，蔚藍的天空恢復如初。
問心鏡嗖的一下，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須臾之後，出現在寒冰洞內。
寒冰洞裡的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躺在寒潭水底冰棺裡，潘郎的屍體消失不見。
“寒冰化了，潭靈是不是……”
石寶驚覺異樣，下意識的看向主人。
“她死了？”
暮雪煙目露黯然，爲潭靈掬了把同情淚。
“那個潘郎，長什麼樣子？”
墨逸塵忽然開口，臉色稍顯凝重：“他本是不該存在於世的人，因緣際會得以倖存，對於現在的仙域，只怕是個不好掌控的變數。”
“師尊分析的有道理。”
暮雪煙深以爲然，隨及用法術拓印了一張潘郎的畫像。
“長的也就一般嘛。”
石寶湊過來瞅了一眼，中肯的點評：“我還以爲是什麼天仙人物呢，比墨逸塵差遠了。”
“哼。”
白狐聽他吹捧墨逸塵，不忿的哼了一聲。
“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潭靈眼中，他就是天仙人物。”
暮雪煙沒理會傲嬌的狐族太子，將畫像展開，以便讓洞內的所有人都能看見。
墨逸塵劍眉微蹙，看着畫像若有所思：“如果此人，當真活了下來，歷經兩百年的磨礪，肯定不會是無名之輩。”
“沒錯。”
暮雪煙瞟了眼問心鏡，略顯幾分無奈：“而且他或許已經猜到了潭靈的異樣和問心鏡有關，畢竟問心鏡也在峽谷裡出現了，就在兩人面前，一點想掩飾自己行跡的意思也沒有。”
石寶倍感無語：“看好戲看的這麼理直氣壯，我也是服了。”
“哼。”
問心鏡輕微的晃動，鏡靈貌似傲嬌的哼了一聲，化爲一道流光，遁入暮雪煙的眉心。
下一秒，識海里出現了一個和問心鏡一模一樣的，袖珍小鏡子。
“呵呵。”
暮雪煙戲謔淺笑：“這位大小姐，也是個傲嬌的主。”